阿拉巴斯坦的太阳像块烧红的烙铁,把黄沙烤得滋滋冒烟
阴影里的骆驼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热气在干燥的空气里碎成星点,山治指间的烟卷燃得飞快,灰烬落进沙里,连点火星子都没溅起来。
“交给他们没问题吗?”
山治的烟卷在唇间跳迪斯科,烟灰簌簌落在沙地上
“跑腿应该没问题的吧,不要紧啦”
娜美正给叁芙拉沃扇风,小丫头的凉鞋在沙里刨出个小坑,坑里的蚂蚁搬家队伍被搅得七荤八素。
“也是,反正又会惹一堆麻烦回来,还是准备一下比较好”
索隆一边用树枝逗弄着骆驼一边回答
话音未落,远处的沙丘突然炸开黄烟,两个狂奔的身影像被猫追的耗子。
“你们把海军的储水塔掀了吗!”
叁芙拉沃的呐喊着,看见船长和长鼻子先生把木桶扛在肩头
两人活像顶着座会晃的水塔,身后还跟着一大堆海军,军靴踏地的声音仿佛能震碎沙地
“我就知道!”索隆把树枝一扔,拔刀的动作帅不过三秒——他踩上了骆驼的尾巴,被掀得在空中转了三个圈,落地时正好摆出拔刀术的收尾姿势。
娜美拽人的力道能把铁环捏扁。这次她的手指像铁钳,死死扣住叁芙拉沃的手
叁芙拉沃还没看清那些晃悠悠的木桶,就被娜美拽着胳膊飞起来。
“上次是我没看好你,这一次就算你路痴发作也别想跑丢!”
凉鞋跟在石板路上磕出碎步,海军的呐喊在巷子里撞来撞去。
叁芙拉沃数着墙上的裂缝,突然发现掌心的温度消失了
一辆失控的马车劈开人流,她眼睁睁看着娜美的橘色头发被卷入拐角,手里只剩半片被扯掉的蕾丝。
雨宴的霓虹灯在眼前炸开,红的绿的光片贴在脸上,像被人揉了把彩虹糖。
海军们呼啦啦从身边跑过,铁靴子踏地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发麻,却没人多看她一眼。
她的棉布裙沾着沙粒,口袋里露出半截苹果棒棒糖,活脱脱个被集市勾住的迷路娃娃。
谁能想到这颗小脑袋里,装着大大的海贼梦呢?
或许又是因为她的面容太具有欺骗性,任谁能想到一个人质一样的七岁小女孩会是一个海贼呢?
风卷着赌场的喧嚣从旋转门里涌出来,混着雪茄和酒精的味道。
叁芙拉沃踮脚望了望,门楣上的“RAIN DINER”闪得晃眼,像把星星掰碎了撒在招牌上。
可她不敢动,脚像被钉在了沙地里
——她就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路痴虫上脑,所有的街道和房子似乎都一个样子
雨宴的旋转门转得欢快,把人影吞进去又吐出来。
穿西装的男人夹着公文包匆匆走过,香水味呛得她打了个喷嚏;浓妆艳抹的女人踩着高跟鞋,鞋跟在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叁芙拉沃把手指绞在一起,在风中独自凌乱
——娜美说过,迷路时要站在原地等,可原地是什么地方?是这片被霓虹灯染得花花绿绿的沙地,还是那颗跳得乱七八糟的小心脏?
忽然又想起分散前船长说过
“鳄鱼房子里再见”
是这儿吧…
于是赌场的旋转门吞掉了她的影子。
侍者刚要开口,就见这小不点径直冲向老虎机,
踮着脚够拉杆时,凉鞋后跟在地毯上敲出摩斯密码,像幸运女神发出的信号
“咔嗒——哗啦!”
金币喷涌而出的声音,比路飞喊“我要成为海贼王”还响亮。
叁芙拉沃被金色的雨浇得眯起眼,一枚金币蹦到她鼻尖,凉丝丝的像阿拉巴斯坦罕见的晨露。
周围的赌徒突然集体噤声,雪茄灰掉在马甲上都没察觉
——这小不点正把金币当弹珠玩,嘴角沾着的糖渣闪着光。
她转战轮盘赌时,荷官的手抖得像筛子。
小姑娘伸出胖手指随便一点,那颗象牙球就像被施了魔法,在红黑格子间跳了段华尔兹,稳稳停在她指的数字上。
“叔叔,你的领结歪了。”
她指着荷官的脖子,完全没注意对方额头的汗珠正汇成小溪
老虎机开始给她鞠躬了
每次拉杆都像吹响金币的集结号,哗啦啦的声浪盖过了骰子的碰撞,盖过了筹码的脆响,甚至盖过了窗外隐约的枪声。
叁芙拉沃把金币堆成小山,又突然觉得不够高,踮着脚把最大的那枚搁在顶端,像给城堡插上了金色的旗帜。
“再来!”
她拍着机器的侧面,这铁家伙竟真的抖了抖,吐出串金币筹码,像把星星串成了项链。
经理躲在柱子后擦眼镜
——这小丫头的口袋已经鼓得像揣了只小刺猬,跑起来准会叮当作响。
二楼的阴影里,某个带金钩的男人正抽雪茄,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她。
叁芙拉沃把脸颊贴在金币山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
“原来我是赌神啊”
她突然想起娜美小姐数钱时亮晶晶的眼睛,想起乌索普吹牛时说要造艘金币船,想起路飞啃肉时说要把宝藏分给大家。
可是现在,金币唱歌的声音太好听了。
她又拽了把拉杆,决定再赢一点点——就一点点
等会儿见到大家,要把最亮的那枚金币给爸爸,把最圆的挂在船长的草帽上,把最漂亮最精致的金子献给薇薇桑和娜美桑
至于那些海军?
早被她忘到威士忌山峰去了
毕竟在金色的海洋里,谁还在乎追来的脚步声呢
完全在这里混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