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迟,镇国公府的后园繁花似锦,却掩不住沈清欢心底的阴霾。自听松苑“换药”一事莫名反转后,她便明白,这府里人人都揣着秘密,连春日赏花的邀约,都可能藏着算计。
夫人邀她同赏海棠,行至曲桥时,却“不慎”将帕子甩入池中。沈清欢会意,俯身去捞,水花溅起的瞬间,瞥见桥洞下藏着个暗格,里面塞着半幅残破的舆图,绘着长安城郊外地形,标注处正是三日前遇袭的破庙!
她心跳如鼓,刚要藏起舆图,夫人已在桥上冷笑:“新妇倒是勤勉,只是这府里的东西,不该碰的别碰。” 沈清欢攥紧舆图,强笑道:“夫人说笑,妾身只是想帮衬一二。” 舆图边缘的褶皱里,还夹着片枯黄的叶子,眼熟得让她心惊——是破庙外常见的梧桐叶。
回静思院途中,沈清欢感觉脊背发凉,似有目光如影随形。转过假山,萧景琰的身影竟突兀地立在海棠花下,月白锦袍被花瓣染得朦胧。“沈姑娘,又见面了。” 他声音低缓,眼尾微扬,却让沈清欢瞬间攥紧袖中舆图。
“晋王殿下怎会在此?” 沈清欢后退半步,花香萦绕间,想起夫人对晋王的忌惮,心乱如麻。萧景琰却逼近一步,指尖划过她发间飘落的海棠,轻声道:“本王来寻一样东西,或许……沈姑娘也在找?” 他指节分明的手,擦过她攥着舆图的掌心,温热触感让沈清欢浑身发僵。
正僵持时,楚砚臣的咳嗽声从花丛后传来。他倚着竹杖,病弱之态下,目光却如利刃:“晋王殿下私闯内宅,传出去,怕是不妥。” 萧景琰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镇国公府的园子,本王倒是常来,何时成了内宅?” 说罢,拂袖而去,衣摆扫落枝头海棠,花瓣纷飞间,沈清欢看见楚砚臣盯着她的眼神,复杂得叫人看不懂。
当夜,静思院的窗被利刃刺破,寒光闪过,沈清欢惊醒时,枕畔多了张纸条:“舆图关乎性命,速交。” 她摸向袖中,舆图竟不翼而飞!惊惶间,想起白日萧景琰的触碰,难道……
次日,夫人急召她去花厅,案上摊着那半幅舆图,旁边跪着个浑身是伤的小丫鬟——正是那日假山后换药的人。“新妇可知罪?” 夫人拍案,茶香溅在舆图上,晕开深色的渍。沈清欢明白,这是有人要借舆图之事,将她彻底钉死在“背叛”的罪名上。
她强压颤抖,盯着舆图上被刻意加深的破庙标记,突然笑了:“夫人若信不过妾身,何不问问公子?前日妾身捞帕子,公子也在廊下,说不定……” 话未说完,楚砚臣扶着丫鬟进厅,咳喘着道:“母亲息怒,是孩儿让新妇捞帕子,舆图之事,与她无关。” 他苍白的脸泛着病态潮红,却在与沈清欢对视时,飞快眨了下眼。
这场惊变,以楚砚臣“袒护”暂息,可沈清欢知道,真正的暗流,才刚刚涌动。舆图、破庙、玉佩,还有萧景琰与楚砚臣暗藏的机锋,都在这春日繁花里,织成一张越收越紧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