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冲进百利大厦侧门时，手机再次响起。是肖战。
"一博？"肖战的声音夹杂着奔跑的喘息声，"地下停车场有埋伏！他们分成了两组——"
通话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王一博的血液瞬间凝固。他加快脚步，循着声音冲向消防楼梯。没有电梯，没有迂回，他选择最直接的路线——纵身一跃抓住扶手，直接从楼梯间隙跳下三层楼，落地时膝盖微曲缓冲，几乎没有停顿就继续前进。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轮胎橡胶和机油的气味。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王一博贴着墙潜行，每一步都精确地落在监控死角。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呼吸一滞：肖战半跪在一辆SUV后面，左臂的衬衫被鲜血浸透，而他正举枪瞄准前方。不远处，两名蒙面歹徒借助车辆掩护，正向肖战的方向射击。
王一博没有犹豫。他悄无声息地接近最近的一名歹徒，在对方换弹夹的瞬间出手——一记手刀精准击中持枪手腕，在枪落地的同时转身肘击对方太阳穴。歹徒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枪声惊动了另一名歹徒，他转身就射。子弹擦着王一博的耳边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冒着烟的弹孔。王一博侧滚翻躲避，同时抓起地上的手枪。
"放下武器！警察！"肖战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侧响起。
歹徒犹豫了一秒，就是这一秒决定了胜负。王一博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击中歹徒持枪的手。几乎同时，肖战冲上前去，一个漂亮的擒拿将歹徒按倒在地。
"铐子！"肖战向王一博伸出手。
王一博从歹徒腰间摸出手铐扔过去。肖战麻利地将歹徒双手反铐，然后才长舒一口气，靠在车身上。
"你受伤了。"王一博盯着肖战流血的手臂，声音比他预想的要尖锐。
肖战摇摇头："只是擦伤。你怎么——"
"先处理伤口。"王一博打断他，撕下自己T恤下摆，熟练地扎在肖战手臂上方止血，"医疗人员马上就到。"
肖战任由他摆布，眼睛却紧盯着王一博的脸："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停车场分兵了？"
"结构图。"王一博简短回答，"太明显的陷阱。他们故意暴露行踪引你们去地铁站方向，主力肯定走另一条路。"
肖战苦笑："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同事的呼喊。肖战想站起来，却被王一博一把按住肩膀。
"别动，等医护人员来。"
肖战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没再坚持。两人沉默地坐在水泥地上，背靠着那辆伤痕累累的SUV。王一博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而是肾上腺素褪去后的生理反应。
"谢谢。"肖战轻声说，"你救了我一命。"
王一博没有回答。他不习惯这种场面，更不习惯被人感谢。在部队，救人性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不值一提。
"王队？"一个年轻的警察跑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王一博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交给你们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肖战叫住："一博！至少等做完笔录再走。"
王一博回头看了一眼肖战苍白的脸色和血迹斑斑的衬衫，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去外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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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王一博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膝盖。肖战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但医生坚持要观察一小时以防感染。警局的同事们进进出出，不时向王一博投来好奇的目光。
"王队。"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官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肖队让我给你的。他说可能还要一会儿。"
王一博接过纸杯，热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谢谢。"
"我是周明，肖队的搭档。"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王一博旁边，"今天多亏了你。那帮歹徒不是普通劫匪，他们有军用级装备和训练。"
王一博的注意力被吸引了："查清身份了吗？"
周明摇摇头："主犯逃了。抓到的两个是小喽啰，但他们身上有奇怪的纹身——"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说太多了，"抱歉，这应该是机密信息。"
王一博没有追问，但心里已经记下了这个细节。纹身？军队里确实有些特殊部队会有身份标识...
"一博？"肖战的声音从诊室门口传来。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衬衫，左臂吊着绷带，"可以走了。"
王一博站起身，跟着肖战走出医院。夜色已深，街灯在湿润的柏油路上投下摇曳的倒影。两人沉默地走向停车场，谁都没有提起刚才的生死时刻。
"我送你回部队？"肖战掏出车钥匙。
"你这样子还能开车？"王一博皱眉。
肖战晃了晃右手："伤的是左臂，不影响。"
王一博没再反对，跟着上了车。车内的沉默比来时更加厚重，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
"你不应该那样冲进去。"王一博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没有后援，没有情报，纯粹是送死。"
肖战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那是我的工作。"
"愚蠢的工作方式。"王一博冷冷地说，"军人不会这样蛮干。"
"因为军人有炮火支援和空中掩护！"肖战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警察只有自己和同事！当平民可能受伤时，我们没有等待完美的战术方案的奢侈！"
王一博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肖战向来温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如此激动的样子。
"今天如果不是我刚好在，"王一博慢慢地说，"你可能已经死了。"
肖战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我知道，谢谢你。但这就是警察和军人的区别——我们必须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立刻做出决定，承担风险是我们的职责。"
王一博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军人的标准在评判肖战，却从未真正理解警察工作的特殊性。
"那个纹身，"他换了个话题，"周明提到的，是什么样子的？"
肖战瞥了他一眼："你注意到了？"他犹豫了一下，"像是一个数字7和闪电的组合，但设计得很特殊。我们正在查它的来源。"
王一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描述他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到家了。"肖战将车停在部队大门外，"谢谢你今天的帮助。我会向你们部队发正式感谢函。"
王一博点点头，推开车门。一只脚刚踏出车外，他又转身问道："你的伤，需要复查吗？"
肖战似乎有些意外："后天吧，没什么大碍。"
"我陪你去。"王一博说完，没等回应就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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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王一博站在市局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面对着二十多名警察。肖战站在一旁，手臂上的绷带已经换成了更轻便的款式。
"这位是特种大队的王一博队长，今天来为我们讲解战术配合和危机处理。"肖战向同事们介绍道，"请大家认真听讲。"
王一博不太习惯这种场合，但他答应过的事就会做好。他开始讲解基本的战术队形和手势信号，然后是危机情况下的快速决策原则。警察们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时记笔记。
"在遭遇火力压制时，"王一博指着投影上的示意图，"最重要的是保持移动和掩护，而不是盲目还击。记住，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控制局面，不是歼灭敌人。"
"但现实中我们经常面对突发情况，"一个年轻警察提问，"没有时间思考战术怎么办？"
"训练。"王一博简短地回答，"把正确反应变成肌肉记忆。特种兵每天训练八小时，不是为了学习新东西，而是让基础动作成为本能。"
他瞥见肖战赞同地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接下来的实战演练环节，王一博惊讶地发现这些警察学习速度很快，尤其是肖战——他几乎能预判王一博的每一个战术意图，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们以前合作过？"休息时，周明好奇地问。
王一博摇头："第一次。"
"那太神奇了，"周明感叹，"肖队好像能读懂你的想法一样。"
王一博没有回应，但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觉。在停车场那次行动中也是如此，他们几乎不需要交流就能默契配合。这种体验在军中也很少见，通常需要多年的共同训练才能达到。
训练结束后，肖战邀请王一博去办公室坐坐。刑侦支队的办公室拥挤但整洁，每个工位都堆满了案卷和资料。肖战的办公室是个小隔间，墙上贴满了案件照片和线索图。
"抢劫案的进展？"王一博指着墙上的地图问道。
肖战递给他一杯水："有点复杂。那两个被抓的拒绝开口，纹身的来源还没查到。但我们在监控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点——每次案发前，都有一辆黑色摩托车出现在现场附近。"
王一博接过肖战递来的监控截图。照片很模糊，但能看出骑车人戴全盔，穿黑色皮衣，后座绑着一个长条形包裹。
"像是军用摩托。"王一博眯起眼睛，"改装过的。"
肖战点点头："我们也这么想。你对摩托车有研究？"
"部队用过类似的。"王一博放下照片，"但这很常见，不能作为决定性证据。"
肖战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表情变得严肃："又发现了一具尸体，疑似与抢劫案有关。我得去现场。"
"我跟你一起。"王一博站起身。
肖战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军方的事。"
"那辆摩托车可能是关键。"王一博坚持道，"我想看看。"
肖战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二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警戒线已经拉起，法医正在检查尸体。
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仰面倒在水泥地上，胸口有一个干净利落的刀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臂上的纹身——一个数字7和闪电的组合，与之前抓获的劫匪一模一样。
"死亡时间约在昨晚10点到凌晨2点之间。"法医报告说，"一刀毙命，非常专业。"
肖战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没有挣扎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指纹提取了吗？"
"正在做。"现场技术员回答。
王一博站在一旁，目光扫过整个现场。地上的血迹形状，尸体的位置，墙上的痕迹...所有这些细节在他脑中自动组合成一幅画面。
"不是熟人作案。"他突然说。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王一博指向地面："血迹喷射方向显示凶手是从正面接近，但死者没有后退或防御动作，说明他认识凶手，或者——"
"或者他以为凶手是自己人。"肖战接上他的话，眼睛一亮，"纹身！他们可能是同伙！"
王一博点点头："而且凶手是左撇子，身高约178到182厘米，受过专业训练。"
肖战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刀伤角度和深度。"王一博指着尸体，"以及凶手站位的推断。"
现场警员们面面相觑，显然对王一博的专业判断感到佩服。肖战的眼中则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惊讶，欣赏，还有一丝王一博读不懂的东西。
"查一下死者身份。"肖战对周明说，"重点查是否有军事背景或特殊技能培训记录。"
回程的路上，肖战异常沉默。直到车子停在部队门口，他才开口："你今天帮了大忙。那些观察...非常专业。"
王一博解开安全带："基础技能而已。"
"不，不只是技能。"肖战转头看着他，眼神真诚，"是思维方式。我从没想过可以从那个角度分析现场。"
王一博不知如何回应这种赞美，只好转移话题："那个纹身，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肖战立刻坐直了："真的？在哪里？"
"想不起来了。"王一博摇头，"可能是部队的某个训练课程。我会查查看。"
"谢谢。"肖战的声音里带着真挚的感激，"这可能是突破口。"
王一博点点头，推门下车。走出几步后，他突然转身："你后天复查，几点？"
"下午三点。"肖战回答，"但你不必——"
"我会去。"王一博打断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部队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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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王一博一有空就翻阅部队的训练手册和特殊部队标识图册，试图找出那个纹身的来源。但一无所获。它既不是现役特种部队的标志，也不像任何已知的退役军人团体标识。
与此同时，他开始注意到自己生活中的变化——手机里存了肖战的电话号码，书桌上多了几本警务战术的书籍，甚至开始关注本地警方的新闻发布会。这些细微的变化悄无声息地发生着，等他意识到时，已经成了习惯。
复查那天，王一博准时出现在医院门口。肖战看起来很惊讶他真的来了，但很快掩饰住了。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走出诊室时，肖战晃了晃已经拆掉绷带的手臂，"再休息几天就能正常活动了。"
王一博点点头："去吃饭吗？"
这个邀请如此自然地从他口中说出，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肖战明显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微笑："好啊，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川菜馆。"
餐馆不大但很干净，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肖战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还特意要了微辣——"你刚执行完任务，吃太辣对胃不好。"他这样解释。
王一博没有反驳。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很奇怪，既陌生又不完全令人讨厌。
"抢劫案有新线索吗？"他问道。
肖战摇摇头："死者身份查清了，叫张伟，前保安公司雇员，有轻罪记录，但没有军事背景。那个纹身依然是个谜。"
菜上来了，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王一博注意到肖战用左手拿筷子不太灵活——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显然还没完全恢复。
"你经常这样吗？"他突然问。
"哪样？"
"不顾个人安危。"王一博放下筷子，"上次在停车场也是，明明可以等支援。"
肖战叹了口气："警察工作就是这样。有时候机会转瞬即逝，必须当机立断。"
"但如果你出事，你母亲怎么办？"王一博不依不饶，"我父亲怎么办？"
肖战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你是在关心我吗，一博？"
王一博立刻绷紧了脸："我只是指出你的不专业。"
"好吧。"肖战没有戳破他的掩饰，"不过你知道吗？我每次出危险任务前都会写好遗书。从警八年，已经写了十七封了。"
这个数字让王一博心头一震。十七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比他这个特种兵经历的还要多。
"军人也有遗书。"他低声说，"但我们有更完善的战术支持和团队协作。警察...太依赖个人能力了。"
"所以我们才需要你的指导。"肖战真诚地说，"上次训练后，队员们的战术意识明显提高了。"
王一博没有回应，但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满足感。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军事技能可以应用到警界，更没想过会和肖战有这样的...合作？
回程的路上，肖战接到警局电话，需要立刻回去处理一个突发案件。王一博主动提出自己打车回部队，但肖战坚持送他。
"不差这十分钟。"肖战说着已经发动了车子。
车子停在部队大门口时，王一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如果有新线索，可以告诉我。那个纹身...我总觉得很熟悉。"
肖战点点头："一定。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
好。"他这样解释。
王一博没有反驳。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很奇怪，既陌生又不完全令人讨厌。
"抢劫案有新线索吗？"他问道。
肖战摇摇头："死者身份查清了，叫张伟，前保安公司雇员，有轻罪记录，但没有军事背景。那个纹身依然是个谜。"
菜上来了，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王一博注意到肖战用左手拿筷子不太灵活——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显然还没完全恢复。
"你经常这样吗？"他突然问。
"哪样？"
"不顾个人安危。"王一博放下筷子，"上次在停车场也是，明明可以等支援。"
肖战叹了口气："警察工作就是这样。有时候机会转瞬即逝，必须当机立断。"
"但如果你出事，你母亲怎么办？"王一博不依不饶，"我父亲怎么办？"
肖战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你是在关心我吗，一博？"
王一博立刻绷紧了脸："我只是指出你的不专业。"
"好吧。"肖战没有戳破他的掩饰，"不过你知道吗？我每次出危险任务前都会写好遗书。从警八年，已经写了十七封了。"
这个数字让王一博心头一震。十七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比他这个特种兵经历的还要多。
"军人也有遗书。"他低声说，"但我们有更完善的战术支持和团队协作。警察...太依赖个人能力了。"
"所以我们才需要你的指导。"肖战真诚地说，"上次训练后，队员们的战术意识明显提高了。"
王一博没有回应，但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满足感。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军事技能可以应用到警界，更没想过会和肖战有这样的...合作？
回程的路上，肖战接到警局电话，需要立刻回去处理一个突发案件。王一博主动提出自己打车回部队，但肖战坚持送他。
"不差这十分钟。"肖战说着已经发动了车子。
车子停在部队大门口时，王一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如果有新线索，可以告诉我。那个纹身...我总觉得很熟悉。"
肖战点点头："一定。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
王一博站在路边，看着肖战的车远去，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不再排斥这个"哥哥"了。相反，他开始期待他们的下一次见面，下一次合作...
这个念头让他既困惑又莫名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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