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睁开眼睛时,他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剧痛立刻从右肩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卢凌风从内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费鸡师。
费鸡师买了不少东西,都需要花钱,那当然花的是卢凌风的钱。
卢凌风只见墙角立着一截银光闪闪的枪头,而本该连接其上的枪杆却不见踪影。他的心跳骤然加速,:"枪杆呢?枪杆在哪里?"
费鸡师:不知道啊,我把你的玉牌拿去卖了。“
"枪杆!"卢凌风死死抓住费鸡师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老者龇牙咧嘴,"枪杆上挂着青色流苏,还有一个平安结!它们在哪?"
费鸡师眯起眼睛,慢悠悠地抽回手:"哦,你说那个啊...枪杆啊...扔了。"
"什么?!"卢凌风脸色瞬间煞白。
"别急嘛,"费鸡师从一旁抽出一根乌黑的棍子,轻轻一甩,棍身竟伸长数尺,"看,我给你换了个杆,比原来那个杆子强多了,韧性十足..."
卢凌风根本没听进去,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流苏和平安结呢?"
费鸡师挠了挠头:"那个啊...我拆枪杆的时候好像掉在哪里了...也可能是当铺?毕竟我也没多少钱..."
"你!"卢凌风眼前一阵发黑,但他顾不得这么多,"那是...那是..."他的声音哽住了,无法说出口那是你亲手为他编织的平安结,是你在去年上元节灯火阑珊处红着脸系在他枪杆上的信物。
费鸡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怎么,很值钱?"
"不是钱的问题!"卢凌风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因为牵动伤口,"那是...很重要..."
"重要到什么程度?"费鸡师突然凑近,浑浊的老眼里闪着精光,"比命还重要?"
卢凌风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是。"
一个字,重若千钧。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费鸡师盯着卢凌风看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布包。
"逗你玩的!"他得意地晃了晃布包,"你那宝贝疙瘩我哪敢乱动?就是看看你小子是不是真在乎。"
卢凌风一把抢过布包,颤抖着双手打开,青色流苏完好如初,平安结上的每一根红线都如同当日你为他系上时一般鲜亮。他长舒一口气,将信物紧紧贴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远方伊人的温度。
"啧啧啧,"费鸡师摇头晃脑,"想不到中郎将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那平安结上的针脚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而且..."他故意拉长声调,"是宫里的手艺。"
卢凌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别紧张,"费鸡师摆摆手。
"看来,"费鸡师拍拍他的肩膀,"有人比你自己还关心你的死活啊。"
卢凌风握紧丝帕和平安结,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欠你的,早已不止一条命那么简单。
卢凌风等着太子殿下的召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平安结。
"将军..."他的亲兵匆匆跑出,脸上带着尴尬,"太子殿下说...说他近日政务繁忙,暂时不见外客。"
卢凌风的手指一顿,往日只需通报一声便见到太子叙话,如今却吃了闭门羹。
"可有说何时得空?"他声音平静,却绷紧了背脊。
亲兵摇摇头,凑近低声道:"太子殿下还说,既然让你闭门反省那就好好反省吧。"
卢凌风眉头微蹙。他本想在面见太子时禀报长安红茶,现在看来...
"昭阳公主呢?"他忽然转身,"告诉公主府上的人,卢凌风求见。"
"现在就去。"卢凌风语气坚决,目光投向远处昭阳府的方向。那个平安结在他掌心发烫,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半个时辰后,亲兵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昭阳公主府上的嬷嬷说,公主近日身子不适,太医嘱咐静养,不见外客。"他偷瞄了一眼卢凌风的脸色。
卢凌风看到了云岫的身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你先回去。“卢凌风目光扫过宫殿一角,"我还有些私事要办。"
卢凌风装作漫不经心地走进一条僻静的偏殿。转过两个弯后,他突然停步:"出来吧。"
一道青色身影从墙后闪出,正是你的贴身侍女云岫。她行了个简礼,眼中带着警惕:"中郎将好敏锐。"
"公主可安好?"卢凌风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极低。
云岫左右看了看,快速道:"公主无恙,'身体不适'只是托词。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公主不便公然见您。"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公主说了,昭阳府亲卫三十六人,加上城南大营的两百精兵,随时听候中郎将差遣。"
卢凌风没有接玉牌,反而上前一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太子也闭门不见?"
"不知道。"云岫语速很快,"但无论如何,公主殿下始终相信您的。"
"告诉公主,此事我自有分寸。"卢凌风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有人针对我,公主就更该避嫌。你回去后,加派亲卫守护公主,尤其是夜间。"
云岫犹豫了一下:"公主还问...您的伤..."
卢凌风神色稍缓,下意识摸了摸右肩:"已无大碍,多亏..."他顿了顿,没提费鸡师的名字,"多亏救治及时。"
"那平安结..."云岫目光落在他腰间。
卢凌风手指轻抚过那抹青色:"替我谢过公主,就说...卢某定当珍重。"
寅时三刻,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你的马车便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裴府后门。
"公主,小心台阶。"剑秋低声提醒,扶着一身素衣的你下了马车。公主今日特意穿了侍女服饰,发髻简单挽起,不施粉黛,与平日华贵形象判若两人。
裴府的老管家早已候在门口,见到来人连忙行礼:"公主殿下,小姐已在闺房等候多时。"
你点点头,随老管家穿过曲折的回廊。晨露沾湿了你的裙角,你却浑然不觉,只想着即将实施的计划。转过一座假山,裴喜君的闺阁近在眼前。
"翊姐姐!"门刚推开,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便扑了过来。裴喜君只穿着中衣,发丝还散乱着,显然是一起床就等着了。
你接住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香,那是裴喜君惯用的头油气味。你笑着捏了捏对方的脸蛋:"怎么,我们裴大小姐连梳妆都等不及了?"
裴喜君拉着你进屋,关上门才压低声音道:"我一夜没睡好,总想着今日的事。翊姐姐,你真的要..."
"自然是真的。"你在妆台前坐下,铜镜中映出你坚定的面容,"鬼市那条线索很重要,我必须亲自去查。"
裴喜君咬着下唇,从妆匣中取出一把象牙梳:"可那里太危险了。"
"所以我更要去了。"你接过梳子,在手中转了一圈,"只有假扮成新娘才能混进'鬼婚'仪式,而长安城谁不知道裴家小姐用这个身份再合适不过。"
"你一直都在保护我们!"裴喜君突然提高了声音,又急忙捂住嘴,眼睛湿漉漉的,"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吗..."
你转身握住她的手:"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整个长安城,只有你知道我的计划,还有..."你顿了顿,"苏无名。"
”等我回来一定告诉你关于萧郎的消息。“
提到这个名字,裴喜君耳根微红。你看在眼里,轻笑道:"等到你真正出嫁那日,我定送你一份大礼。"
"翊姐姐!"裴喜君羞得去捂你的嘴,两人笑作一团,仿佛又回到了少时在宫中玩耍的光景。
笑闹过后,裴喜君拍了拍手,两名贴身侍女捧着衣物进来。一件正红色织金绣凤嫁衣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旁边还摆着珠冠、盖头和绣鞋。
"这是我娘准备的嫁衣,"裴喜君轻抚衣襟,声音低了下来,"本想等我..."
你站起身,郑重地握住她的肩膀:"喜君,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它有丝毫损伤。"
在侍女们的帮助下,你开始装扮。先是敷粉描眉,再是点染朱唇。裴喜君亲自为你梳发,将青丝挽成时兴的惊鸿髻,插上金凤步摇。
你对着铜镜左右端详,不禁惊叹:"连我自己都要认不出来了。"
确实,经过精心装扮,镜中人已与裴喜君有八九分相似。同样的鹅蛋脸,柳叶眉,只是你的眼神更加锐利,像是鞘中的宝剑,随时准备出锋。
你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腕上褪下一只翡翠镯子:"这个你拿着。"
"这是..."
"父皇赐我的及笄礼。"你将镯子塞进裴喜君手心,"若我明日此时还未回来,你就把它交给太子殿下。"
裴喜君脸色刷白:"翊姐姐,你别吓我!"
"只是以防万一。"你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裴喜君忧心忡忡,"真的不用多带些人吗?"
你摇头:"人多反而惹眼。我只带剑秋一人,扮作陪嫁丫鬟。"她站起身,嫁衣裙摆如水般流淌,"记住,无论谁问起,都说裴小姐已经出嫁。"
门外传来三声轻叩,是剑秋的暗号,该出发了。
裴喜君突然扑上来抱住你,声音哽咽:"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你回抱她,感觉到怀中人在微微发抖。你轻抚裴喜君的后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那样:"我答应你。等这事了结,我们一起去曲江池看荷花,就像从前一样。"
喜君是个很好的女子,你相信卢凌风终有一天会明白,喜君跟他才是良配,而你....只不过是他人生中一个过客而已。
分开时,两人眼中都有泪光,但谁也没让它落下。你深吸一口气,盖上了大红盖头。
在盖头遮住视线前的最后一刻,你看到铜镜中的"裴喜君"对自己点了点头,那是一个公主对另一个自己的承诺,关于勇气,关于责任,也关于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心事。
"走吧。"盖头下,你的声音冷静而坚定,"让我们去看看,这鬼市里到底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戌时的梆子刚敲过,卢凌风粗糙的麻衣摩擦着他结实的臂膀。而苏无名叮嘱你的时候,他微微看你,他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真正的轿夫,肩膀微塌,步伐沉重,与另外三个乔装的亲兵一起,抬着那顶大红花轿缓缓进入鬼市。
鬼市的灯笼泛着诡异的红光,照得青石板路像是浸了血。卢凌风眯起眼,余光扫过两侧阴影,那里至少藏着五个人,呼吸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逃不过他的耳朵。
"落轿。"前头扮作媒婆的女亲卫拉长声调喊道。
轿子稳稳落地。卢凌风活动了下肩膀,手指不着痕迹地碰了碰藏在腰间的短刀。按照计划,"裴喜君"会被带进鬼市深处的祠堂,参加所谓的"鬼婚"仪式。而那里,据苏无名的线报,正是长安红茶交易的秘密据点。
轿帘微动,一只纤白的手探了出来。卢凌风下意识要去扶,又硬生生忍住,他现在只是个粗鄙的轿夫。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缓步下轿,身姿婀娜,却在迈步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卢凌风眉头一皱。这个步伐...不像是裴喜君。眼前这人,虽然刻意放柔了姿态,但每一步都带着隐而不发的力道,像是...
"新娘子来咯!"一个尖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阴影里走出个佝偻老者,脸上戴着傩戏面具,手中提着一盏白骨灯笼,"请随老朽入祠行礼。"
新娘微微颔首,跟着老者向巷子深处走去。卢凌风与其他轿夫按规矩跟在后面,他的手已悄悄握住了刀柄。
拐过三个弯后,巷道越来越窄,灯笼的光亮几乎被黑暗吞噬。突然,卢凌风耳尖一动。
卢凌风身形暴起,腰间短刀出鞘,在千钧一发之际劈落弩箭。"有埋伏!"他厉声喝道。
你已经在室内,室外卢凌风他们遭到攻击。
就在战况胶着之际,巷口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身着轻甲的精锐士兵冲了进来,刀法凌厉,瞬间扭转了局势。卢凌风瞥见他们铠甲内衬的青色绸缎,心头猛地一颤,那是昭阳府亲卫的标记!
昭阳府的亲卫怎么会...除非...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上花轿之前,一阵风吹起了新娘的盖头一角,他分明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如寒星般的眼睛,那是李明翊的眼睛!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
现在揭穿公主的身份只会让她更危险。他只能继续战斗。危。
黑衣人见势不妙,开始撤退。最后一人临走前掷出一枚烟丸,顿时白雾弥漫。等烟雾散去,敌人已无影无踪。
"快,进祠堂!"领头亲卫低声道,"他们肯定去报信了,我们必须赶在长安红茶的人撤离前找到证据!"
一行人迅速进入祠堂。你仍伪装成裴喜君的模样,被安置在一旁的石床上,看似惊魂未定,实则目光如电,扫视着祠堂每个角落。
戴面具的男子丝毫不知道死期已经来临,你冷冷的看着他和苏无名对峙。
剑秋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裴喜君"正被而卢凌风抱着,而昭阳亲卫已经解决掉所有敌人。
"苏大人!"你带着哭腔喊道,"这些人...这些人要杀我..."
卢凌风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演技,不愧是昭阳公主。
”放我下来。”你小声。
”对...对不起。“卢凌风竟然耳朵红了。
门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铁甲碰撞声。一队金吾卫鱼贯而入,为首的将军腰配金刀,面如铁铸,正是金吾卫大将军。
"奉太子口谕!"大将军直接亮出一枚金令,声音洪亮得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长安红茶一案即刻移交金吾卫查办。苏无名、卢凌风擅自调动兵马,扰乱京师,着即拿下,押送诏狱候审!"
密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昭阳府亲卫与金吾卫剑拔弩张。
"大将军好大的威风。"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你缓步上前,红盖头早已摘下,虽仍穿着裴喜君的嫁衣,但挺直的背脊和凌厉的眼神已全然是昭阳公主的气势。
大将军立刻单膝跪地:"臣参见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在此,惊扰凤驾,臣罪该万死。"
"既然知道有罪,"你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还不退下?"
大将军却仍坚持道:"殿下明鉴,此乃太子殿下亲口所令。苏无名、卢凌风二人..."
"太子殿下那里,本宫自会解释。"你一甩衣袖,"这两人是本宫请来办案的,有什么罪责,本宫一力承担。"
卢凌风看着你挺直的背影,“此事是卢凌风所为,跟昭阳公主无关。”
大将军突然压低声音:"公主,此事涉及东宫机密,太子殿下特意嘱咐...‘请昭阳莫要插手’。"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音,只有近处的几人能听见。
你指尖微微一颤。卢凌风敏锐地注意到,你左手无意识地抚上了右手腕,那里本该戴着那只翡翠镯子。
你眸光闪动,深知不能和太子对着干,深吸一口气,端出公主威仪:"既如此,本宫便不多留了。"
大将军让金吾卫送你回去。
寅时刚过,你便已在裴家花厅来回踱步了半个时辰。指尖摩挲着袖中半块羊脂玉佩,凉意渗入肌肤。玉佩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用利器仓促斩断,事实也正是如此。
"公主。"裴侍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廊柱旁,官袍下摆还沾着朝露,"已经安排妥当了。"
你猛地攥紧玉佩,断口边缘在掌心留下深红的印子。微微颔首:"有劳裴叔叔陪本宫演这场戏。"
裴侍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揖。
厢房内,裴喜君悠悠转醒,睫毛颤如蝶翼。当她看清床前站着的人时:"翊姐姐?"
"喜君别怕。"你坐在床边,亲手扶她靠好。晨光透过纱窗,照得她侧脸近乎透明,"昨夜你受了惊吓,现在可好些了?都怪我让你担心了。"
裴喜君是因为担心你才这样的。
裴喜君茫然四顾,目光落在自己父亲身上。裴侍郎清了清嗓子:"喜君,为父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萧郎...其实是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
"什么?"裴喜君声音陡然拔高。
"正是如此。"你接过话头,唇角弯出完美的弧度,"萧郎就是金吾卫卢凌风。"你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轻轻放在裴喜君颤抖的掌心,"这是你们当年的信物,你可还记得?"
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柔光,雕刻着半朵芙蓉。裴喜君怔怔望着,忽然觉得头痛欲裂,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玉佩,可公主和父亲的神情又如此笃定。
"一年前上元节..."你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在说给自己听,"你在曲江池畔遇见他,他赠你这玉佩..."
裴侍郎适时补充:"后来中郎将奉命出征,才断了联系。如今他凯旋归来,特意托公主做媒。"
裴喜君手指抚过玉佩断口,莫名感到一阵心悸。她抬头看向你,却见公主眼中似有波光闪动,转瞬即逝。
"我..."裴喜君张了张嘴,你和裴侍郎的话无可挑剔,她找不出来一丝破绽。
你倏然起身,裙摆扫过床沿:"本宫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你转向裴侍郎,"裴叔叔,那件事就拜托了。"
走出厢房时,你听见裴喜君小声追问:"父亲,我当真与中郎将..."
你亲手把他的誓言送给了别人。
卢凌风靠坐在牢房角落,神色平静,苏无名也是。
突然,牢房外传来脚步声,三名衣着各异的人影同时出现在铁栅栏外。
分别是,东宫使者白舍,太平公主使者奉白,昭阳公主使者萧临。
白舍上前一步,抱拳道:"奉太子殿下谕令,前来提卢凌风!"
奉白:“奉公主殿下之命,前来提卢凌风。”
卢凌风和苏无名惊讶。
萧临:“中郎将可是香饽饽,奉昭阳公主之命,前来提卢凌风!”他故意的喊得很大声,从气势上压倒别人。
白舍和奉白谁也不让,奉白还说太平公主想要见到的人必须见到。
萧临抱臂而立,淡淡道:"昭阳公主殿下有令,卢凌风必须由公主府带走。"
白舍皱眉:"萧临,你这是要与东宫抢人?"
奉白也眯起眼:"昭阳公主何时对朝廷钦犯感兴趣了?"
萧临忽然笑了,笑容冷冽,手指轻抚剑柄,缓缓道:"若是公主殿下今日见不到人……"
卢凌风也抬眸看向他,不知你有何打算。
萧临猛地拔剑,寒光一闪,剑尖直指卢凌风咽喉!
"那就杀了算了。"
白舍和奉白皆是一惊,苏无名也睁大了眼,卢凌风则瞳孔微缩,但很快,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萧临忽然收剑,笑容温和,仿佛刚才的杀意只是错觉:"开个玩笑,昭阳公主怎敢与太子殿下、太平公主作对呢?"
说完,他后退一步,姿态恭敬,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卢凌风一眼。
奉白还是提走了卢凌风,临走之前,萧临:“公主殿下口谕,请你一切务必小心。”
卢凌风点头。
昭阳殿内,鎏金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沉水香的气息弥漫在温暖的空气中。你斜倚在软榻上,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刚满周岁的孩子。男孩景曜正抓着你腰间玉佩玩耍,女孩焰翎则乖巧地趴在你膝上,小手揪着母亲的一缕青丝。
"小调皮,这个不能吃。"你轻笑着从景曜嘴里救出自己的玉佩穗子,指尖轻点儿子的小鼻子。孩子咯咯笑起来,露出两颗新长的小乳牙。
殿外传来内侍尖细的通报声:
"太子殿下驾到!"
你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时辰?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襟,将两个孩子安顿好,刚站起身,殿门已被推开。
李隆基一身杏黄色常服踏入内室,腰间玉带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却已有了储君的威严气度,只是此刻眼中带着几分你熟悉的、令你不安的光芒,显得随意又亲近。
"皇兄怎么突然来了?"你福了福身,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惊喜。
孩子们根本没病,这不过是个借口。你看着李隆基熟练地抱起景曜,孩子竟也不认生,小手好奇地抓着太子衣襟上的金线纹绣。
"多谢皇兄挂念,只是小风寒,御医看过了,说不妨事。"你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走到榻边抱起焰翎,仿佛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他伸手逗了逗小景曜,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乳牙。
李隆基低头端详怀中的孩子,忽然轻笑一声:"这小鼻子,这小嘴..."他抬眼看向你,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翊儿,你说奇不奇怪,我越看越觉得景曜像一个人。"
你指尖暗自地攥紧了袖口,面上却依旧含笑:"哦?皇兄觉得像谁?"
"中郎将,范阳卢凌风。"李隆基他抬眸,目光如刀,一字一顿道,同时紧盯着你的反应。却又带着兄长般的调侃,”像不像?“
殿内空气骤然一凝。
你低笑一声,伸手接过李阳,指尖轻轻抚过孩子的脸颊:"皇兄真会玩笑,卢凌风?"你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与他又不熟,景曜怎会像他?”
李隆基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抱着景曜在殿内踱步,手指若有似无地抚过孩子的面颊:"是吗?可我听说,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
"谣言罢了,皇兄知道的,长安城里关于我的谣言还少吗?"你微笑着回答。
李隆基突然停在你面前,近得能闻到你发间茉莉头油的香气。他的目光从你春水含情眼睛滑到唇瓣:"翊儿,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不等你回答,他自顾自继续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我珍视的人。"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你耳畔说出的,温热的气息让你后背窜上一阵寒意。你临危不惧:"皇兄近日操劳国事,怕是太累了。我让宫人煮碗安神汤来?"
李隆基突然大笑,笑声中却无半点欢愉:"好,好,我的好妹妹总是这么体贴。"他将景曜放回榻上,动作看似轻柔,眼神却冷得像冰,"不过翊儿,若有一天让我证实这两个孩子真是卢凌风的..."
他伸手替你拂开额前一缕并不存在的乱发,指尖在你太阳穴暧昧地停留:"我会亲手处死他,然后把他挫骨扬灰。"
你的血液几乎凝固。这不是玩笑,你知道李隆基眼中那种扭曲的占有欲自你及笄那年就开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