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风去见喜君,他望月饮酒,脑海中全是你。
而你在看太宗高阳公主的记载,你知道太子李隆基是想效仿高阳公主和吴王李恪的感情,不过....李隆基的手段可是更加狠辣。
昭阳殿内,烛火摇曳。
你抱着哭闹不止的女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剑秋在旁哄着同样哭嚎的儿子,可两个孩子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声比一声凄厉,怎么哄都不停。
"殿下,小郡主和小世子怕是受了惊……"剑秋急得满头大汗。
你抿唇不语,指尖轻轻抚过女儿哭红的小脸。孩子才几个月大,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攥着你的一缕发丝,哭得声嘶力竭。
卢凌风不管宵禁时间是不是快到了,他想见到你,迫切想。
殿外忽有脚步声逼近,云岫惊呼:"中郎将?!"
你猛地抬头,见卢凌风立于殿门处,眉宇间带着夜露的湿气,眸色深沉如墨。
"……你怎么来了?"你声音微哑。
卢凌风没答,目光落在你怀里的孩子身上,喉结微动:"……他们哭得厉害。"
你抱紧女儿,警告他:"夜已深,中郎将不该擅闯后宫。"
卢凌风却已大步走近,伸手道:"让我试试。"
你僵住,可怀中的女儿却突然止了哭声,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望向卢凌风。
卢凌风接过孩子,动作生涩却小心翼翼。
奇迹般地,孩子不哭了。
你都怔住了。
"……再抱抱这个?"剑秋试探着将儿子递过去。
卢凌风单手接过,两个孩子竟都安静下来,甚至伸出小手去抓他的衣襟,咿咿呀呀地像是在笑。
血脉相连,连哭声都认得。
殿内一时静得只剩烛火轻爆的声响。
你望着卢凌风低头哄孩子的侧脸,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多年后,他教儿子习武,陪女儿摘花,一家四口在庭院里看星星……
可现实却是,他连这两个孩子是他的都不知道。
"……他们很像你。"卢凌风忽然开口,声音低哑。
你笑着:"我的孩子啊"
卢凌风抬眸看你,目光灼灼:"尤其是这双眼睛。"
像你,也像我。也许许久以后卢凌风才会发现两个小家伙是他的孩子吧。
你别过脸,不敢与他对视。
卢凌风哄着孩子来回踱步,你看着他哄孩子的样子,这一刻多么像寻常夫妻,只是.....一切都身不由己。
你忽然轻声问:"……为什么今夜来?"
卢凌风脚步一顿,没回头:"……心口疼,总觉得你在难过。"
铜铃突然在檐角炸响,云岫撞开殿门时,卢凌风正用指节轻刮小焰翎的脸蛋。孩子咯咯笑着攥住他的护腕。
"太子仪仗已过永巷!"云岫指甲掐进掌心,"前后院全是金吾卫..."
你怀里的小景曜突然大哭,你反手将孩子塞给剑秋。
"从密道..."你刚开口就自己摇头,李隆基既来,必已封死所有暗道。
卢凌风突然解下鱼袋扔在案上,金属碰撞声里混着他低沉的嗓音:"我去正门。"
"站住!"你拽住他束腰的革带,力道大得玉扣崩飞,"跟我来。"
你拉着卢凌风去了另一个屋子,卢凌风也跟着你走。
氤氲水雾中,卢凌风刚浸入药汤,就听见殿外传来宦官尖利的"太子驾到"。
"闭眼。"你命令道,素手扯开金线珍珠腰封。纱衣滑落时,卢凌风喉结剧烈滚动,却在你警告的眼神中死死阖目。
水面突然晃开波纹,你竟跨了进来。
殿门被推开刹那,你猛地将卢凌风按进水里。太子脚步声混着轻笑:"昭阳好雅兴..."
水面下,卢凌风无意擦过你腿侧。
"三哥深夜闯宫..."你舀起一捧水淋在肩头,"是要观浴?"
殿内水雾氤氲,屏风上的素绢映着你朦胧的身影。你长发散落,浸在浴汤中,水面上浮着几片药草,遮不住你雪白的肩颈。
李隆基站在屏风外,指尖轻轻摩挲着案上的茶盏,目光却透过绢纱,落在你模糊的轮廓上。
"昭阳,夜里沐浴,倒是少见。"他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试探。
你舀起一捧水,缓缓淋在手臂上,水珠顺着肌肤滑落,滴回浴桶。轻笑道:"三哥深夜前来,总不会是为了看我沐浴吧?"
李隆基缓步绕到屏风侧边,视线恰好能瞥见浴桶边缘,水面微微晃动,药草漂浮,看不出异样。
"方才听宫人说,你这儿有动静。"他语气随意,眼神却锐利,"可是有人来过?"
你若无其事地拨弄水面:"三哥说笑了,这深宫禁苑,除了你,谁敢夜闯昭阳殿?"
你微微侧身,长发垂落,遮住了浴桶内侧,那里,卢凌风屏息沉在水下,耳畔是你心跳如鼓的声音。
李隆基眯了眯眼,忽然俯身,拾起地上的一枚玉扣,那是卢凌风束腰革带上崩落的。
"这玉扣……"他似笑非笑,"不像是你的东西。"
你眸光一冷,却忽然抬手扶额,声音虚弱:"三哥,我有些头晕……"
李隆基神色微变,下意识上前一步:"怎么了?"
你闭眼,长睫轻颤:"许是水太热了……"
李隆基皱眉,终究还是退后:"我在外面等你。"
殿外,李隆基负手而立,望着天边残月。
宦官小心翼翼上前:"殿下,可要派人盯着?"
他摩挲着手中的玉扣,良久,淡淡道:"不必。"
有些猎物,要亲自捉才有意思。
”去看看宵禁,谁还在外面。“李隆基笑意不达眼底。
浴桶里的药汤微微晃动,水面浮着的花瓣遮不住水下交缠的身影。
卢凌风已经闭气太久,胸膛因缺氧而隐隐发疼。你透过朦胧的水光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不能再等了。
你猛地俯身入水,长发如墨般在水中散开,双手捧住他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卢凌风瞳孔骤缩。
你的唇柔软而温热,带着淡淡的药香,气息从你口中渡过来,像是一缕救命的生机。他下意识扣住你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抵开你的齿关,近乎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空气。
你捧住他的脸渡气时,贝齿不慎咬破他下唇。血珠刚渗出就被水流冲散,混着两人交缠的吐息酿成腥甜的酒。
水面浮着的素纱寝衣渐渐沉底,像褪去的道德枷锁。卢凌风突然反客为主,扣住你的后颈,两人胸膛相贴。
水波荡漾,两人的发丝在水中缠绕,如同他们此生解不开的孽缘。
气息将尽时,你猛地抬头拉着卢凌风破水而出,长发湿淋淋地贴在雪白的背上,水珠顺着你的下颌滴落。你喘息着,唇瓣因方才的厮磨而微微泛红。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从后窗走,"她低声道,声音沙哑,"云岫在墙外接应。"
卢凌风仍浸在水中,黑眸沉沉地望着你,喉结滚动了一下。
"哗啦"一声,你仰颈出水,湿透的绛色心衣紧贴在起伏的雪脯上。卢凌风盯着随喘息滑落的水珠,你不再看他,你背对着他,伸手去够屏风上挂着的素纱寝衣,纤细的腰肢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卢凌风的呼吸骤然加重。
你明明知道他在看。
纱衣披上的瞬间,你回头,与卢凌风四目相对。
"走。"你命令道,眼底却是一片晦暗难明的情绪。
卢凌风深深看了你一眼,翻身跃出后窗,消失在夜色中。
金吾卫将昭阳殿翻了个底朝天,连浴桶里的药汤都被舀干检查。
"回禀太子殿下,并无异常。"侍卫长跪地禀报。
李隆基负手而立,目光落在你身上,你已换了一袭素白寝衣,长发半干,神色平静得仿佛方才的混乱与你无关。
基指尖捻着那枚玄鸟纹玉扣,在烛火下缓缓转动。玉色映着他眼底的暗涌:"这错金银的嵌工,倒像是..."
"陇右军的制式。"你发间一些水珠滴在玉扣上,"去岁冬猎时,皇兄赏给玄甲军的物件。"
你忽然伸手按在太子腕间,指尖沾着未干的浴汤:"皇兄若不信,可查兵部记档。"指甲不着痕迹地刮过玉扣内沿,"每枚都刻着受赐者的姓名。"
李隆基翻过玉扣,果然见内侧阴刻"天兵道行军总管李"八字,正是他去年赐给你代掌陇右时的信物。
你缓步走近,素手轻抬,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李隆基的手背,将玉扣取了过来。
李隆基眯了眯眼:"是吗?"
"昭阳记性真好。"李隆基忽然掐住你下巴,"那你说说,卢凌风的玉扣...该刻什么字?"
你眼底一片坦然,"还是说……皇兄觉得,臣妹与中郎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语气轻柔,却字字如针。
李隆基忽然笑了,伸手替你拢了拢衣襟:"昭阳多心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三郎。"你忽然用儿时称呼,将玉扣放回太子掌心,"您若真疑心,不如现在就派兵围了范阳卢氏一脉。"指尖在对方腕脉轻轻一划,"反正...您连婴儿的襁褓都要查验不是么?"
你眼底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敬慕:"若这玉扣真是中郎将的……那皇兄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他中郎将何德何能能入三郎你的眼,一个中郎将怎么能配未来储君比较呢。"
李隆基眸色一深,最终只是淡淡道:"夜已深,你早些歇息。"
待太子仪仗远去,你缓缓摊开掌心,那枚玉扣已被她攥得温热。
云岫悄声上前:"殿下,中郎将已安全离宫。"
你闭了闭眼,指尖摩挲着玉扣上的纹路,低声道:"……他下次若再敢深夜闯宫,我就亲手把这玉扣塞进他喉咙里。"
摇篮里,两个孩子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笑。、
卢凌风走在长安街道上,回味着你们俩刚才的一切,差点撞柱了,可是他竟然有种熟悉感觉,仿佛你们俩在之前就有唇齿相依乃至肌肤之亲,他努力回想,怎么也想不到。
他在路上遇到了被抬得苏无名,那些人抬着苏无名赶紧走,留下卢凌风一人。
金吾卫奉太子殿下密旨,抓得就是卢凌风,把卢凌风再次抓进诏狱,用刑。
"殿下!殿下!"剑秋着急忙慌的,一张小脸煞白如纸。
你正在案前临摹《兰亭集序》,闻声手腕一抖,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迅速晕染开来。你抬起头,看见自己贴身侍女这副模样,心头猛地一紧。
"何事如此慌张?"你放下毛笔,声音刻意保持着平静。
剑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发颤:"中郎将被金吾卫抓了,直接押进了诏狱!"
"啪"的一声,你手中的玉镇纸落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脆响。但你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那双凤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什么时候的事?"你问道,声音冷静得可怕。
"就在半个时辰前,就被金吾卫的人围住了。”
你缓缓起身,走向内室最深处的一个鎏金檀木箱。你取出一把精巧的钥匙,打开箱子,从层层锦缎中取出一枚褪色的锦囊。金线绣的凤凰已有些黯淡,但"日月当空"四个字仍清晰可辨,这是武皇赐你的护身符,曾陪你度过无数险境。
象征着她在武皇心中特殊的地位。
你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金线,眼中浮现出一丝苦涩。
"原来如此..."你喃喃自语。
你转身走向妆台,从抽屉中取出一把银剪。铜镜中,你抓起一缕头发,银剪在烛光下闪着寒光。
"断发如丧夫..."你轻声念道,剪刀"咔嚓"一声,一缕青丝飘然落下。
这是她给自己的警告,也是决心的象征。若再优柔寡断,只会害死卢凌风。你卢凌风之间,本就不该有任何可能。
你将剪下的发丝放入一个锦囊中,又将"日月当空"的护身符握在手里。
"剑秋。"她唤道。
“奴婢在。”剑秋就在一旁回答。
"备马车,另外多准备些银两和金疮药。"你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殿下,您这是..."
"卢凌风不该与我有所牵连。"你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应该和喜君在一起。裴侍郎的女儿,才是能与他相配的人。"
你常常在想,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或许他们早已喜结连理,会过的很幸福。
剑秋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殿下,您何必如此..."
你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去准备吧。记住,今日之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