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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假面

秦总,他蓄谋已久

预展区的灯光被刻意调暗,聚焦在玻璃展柜内那些沉默而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上。清冷的幽光流淌在细腻的釉面,勾勒出千年时光沉淀的温润轮廓。然而,这片被精心营造的静谧氛围,却无法渗透进许乐周身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冰壳。

她像个被精密操控的人偶,依附在秦墨冰冷的臂弯里,行走在那些散发着历史尘埃和金钱气息的展柜之间。秦墨的脚步沉稳,偶尔会在一件展品前驻足片刻,侧头与引路的李董低声交谈几句,声音低沉平稳,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他的手臂始终牢牢锁在许乐的腰间,那力道不容置疑,既是支撑,也是枷锁,强行固定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和脸上那副早已僵硬麻木的假面。

许乐的目光空洞地掠过那些精美的瓷器。梅瓶的修长颈项,青花瓷盘上繁复的缠枝莲纹,粉彩花瓶上栩栩如生的花鸟……它们很美,却冰冷遥远,如同她此刻的处境。耳边嗡嗡作响,混杂着秦墨低沉的嗓音、李董谄媚的笑语、以及周围那些未曾停歇的、如同蚊蚋般的低低议论。那些探究的、审视的、带着恶意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针,不断刺穿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

林菲菲那张震惊又怨毒的脸,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里。“攀上高枝就忘了……”那未尽的尖刻话语,像毒蛇的信子,反复舔舐着她的自尊。腰间的铁臂每一次收紧,都像在提醒她此刻的卑微和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骚动从预展区的入口方向传来,伴随着几声低低的惊呼。

“顾琛?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在国外吗?”

“盛丰这次规格够高的啊,连这位青年才俊都请来了?”

顾琛?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炸雷,毫无预兆地在许乐死寂的心湖中轰然炸响!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体无法控制地、猛地一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地循着骚动的方向转过头去!

预展区入口处,明亮的灯光下,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正被几位明显带着讨好意味的商界人士簇拥着走进来。他气质温润,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笑容谦和有礼,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自信。正是顾琛!她大学时期刻骨铭心的初恋,那个在她家道中落、父亲公司陷入危机时,被家人强硬拆散、远送国外的……顾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预展区入口明亮的灯光,如同舞台的追光,精准地打在顾琛身上。他正微微侧头,带着温润谦和的笑容,回应着身边一位中年男士的寒暄。那笑容,那熟悉的眉眼轮廓,瞬间击穿了许乐层层包裹的冰冷铠甲!

顾琛!

真的是他!

许乐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跳!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无序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如鼓的巨响!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还有那些被刻意深埋、此刻却如同岩浆般轰然喷涌而出的——委屈、心酸、不甘、以及深入骨髓的痛楚——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她脸上的假笑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石膏面具,瞬间龟裂、崩塌!精心描绘的艳丽红唇无法控制地微微张开,泄露出一丝无声的惊喘。空洞的眼神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寒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痛苦、难以言喻的悲伤……所有被压抑的真实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了浓妆的掩盖,赤裸裸地、汹涌地呈现在那双瞬间盈满水光的眼睛里!

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腰间那只冰冷的铁臂!忘记了周遭所有的人和事!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入口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顾琛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束过于强烈、过于复杂的注视。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温润的目光穿透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预展区深处那个僵立的身影。

当他的目光落在许乐脸上时,那温润谦和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在脸上!

震惊!难以置信!随即是浓烈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关切和心疼!

他看到她了!

看到了她身上那身昂贵却冰冷的香槟色长裙!

看到了她颈间、耳畔那些璀璨得刺眼的钻石!

看到了她浓妆掩盖下、依旧清晰无比的憔悴和苍白!

更看到了她眼中那瞬间汹涌而出的、混合着巨大震惊和深不见底悲伤的泪水!

“乐……”顾琛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呼唤她的名字。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拨开人群朝她走去!脚步甚至已经迈开了一步!

就在这电光火石、空气几乎要凝滞的瞬间!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猛地从腰间传来!如同冰冷的铁钳骤然收紧!

秦墨的手臂!

那力量带着绝对的掌控和一种近乎暴戾的警告,狠狠地、不容抗拒地将许乐猛地拽回他冰冷的胸膛前!力道之大,让她纤细的身体几乎撞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高跟鞋踉跄了一下,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同时,一股冰冷刺骨、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的气息,骤然从身侧这个男人身上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周围数米的空间!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许乐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拽得头晕目眩,被迫撞进一个充满冰冷木质调气息的怀抱。她惊惶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秦墨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

那里面,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平静和掌控一切的笃定?

只有一片翻滚的、深不见底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风暴!那风暴的中心,是毫不掩饰的暴怒!如同被触犯了绝对领地的凶兽,瞳孔深处燃烧着冰冷的、毁灭性的火焰!他的下颌线绷紧如刀锋,薄唇抿成一条冷酷无情的直线,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他死死地盯着许乐,那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一寸寸凌迟着她脸上残留的震惊和悲伤!仿佛要将她此刻为另一个男人失态的灵魂都彻底剜出来!

腰间的铁臂收得更紧!那力量带着惩罚的意味,几乎要将她的腰肢勒断!许乐痛得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瞬间从巨大的情绪冲击中清醒过来!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翻涌的情绪!

她做了什么?

她竟然……在秦墨面前……对着顾琛……失态了?!

“看来,”秦墨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地狱的丧钟,贴着许乐的耳廓响起。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渣的刀子,狠狠扎进她的心脏,“我的秦太太……”

他刻意停顿,冰冷的目光扫过她盈满泪水、写满恐惧的眼睛,再扫向入口处僵立不动、脸色同样难看的顾琛,嘴角勾起一个残酷而冰冷的弧度。

“对旧情人……还真是念念不忘。”

“旧情人”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许乐的心上!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恐惧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地夺眶而出,瞬间冲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

“不……不是的……”她试图辩解,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颤抖,却被秦墨那冰冷恐怖的眼神死死扼住了喉咙!

秦墨不再看她,仿佛她已失去了辩解的资格。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箭矢,穿透人群,精准地钉在顾琛身上。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轻蔑和一种绝对的、不容挑衅的占有!

顾琛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温润的面具彻底碎裂,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心疼,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他死死盯着秦墨揽在许乐腰间那只充满了占有和警告意味的手臂,盯着许乐那张惨白绝望、泪流满面的脸,胸膛剧烈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来!

气氛剑拔弩张!预展区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无声对峙的三人身上!低低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连李董都吓得脸色发白,额角冒汗,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秦墨却猛地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顾琛。他冰冷的手臂依旧牢牢钳制着怀中颤抖不已的许乐,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强硬地揽着她,转身!不再理会任何展品,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顾琛和噤若寒蝉的众人,迈开长腿,步伐沉稳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朝着预展区的出口走去!

许乐被他强行拖着,脚步踉跄,狼狈不堪。泪水模糊了视线,脸上的妆容被冲刷得一片狼藉,露出底下惨白绝望的底色。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顾琛一眼,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羞耻感将她彻底吞噬。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凌乱,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跳。

秦墨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像一尊移动的冰山,带着凛冽的寒气,所过之处,人群如同躲避瘟疫般自动分开一条更宽的通道。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充满了震惊、探究和无声的哗然。

“秦总!拍卖会马上……”李董在后面焦急地、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秦墨置若罔闻。他揽着许乐,步伐更快,更沉,如同裹挟着一场无声的风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令人窒息的预展区,离开了那个刚刚将她最后一点伪装和尊严彻底击碎的……猎场。

***

车子在回程的路上飞驰。窗外的繁华夜景如同流动的光带,模糊而冰冷。车厢内,死寂如同凝固的实体,沉重得令人窒息。

暖气开得很足,却丝毫无法驱散许乐身体里透出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她蜷缩在宽大座椅的角落,紧紧贴着冰凉的车门,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眼线晕开,在惨白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污黑的泪痕。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和颈侧。香槟色的真丝长裙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昂贵的面料也掩盖不了她此刻的狼狈和破碎。颈间的钻石项链沉重地坠着,像冰冷的枷锁。

她不敢抬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甚至不敢呼吸得太用力。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蟒,死死缠绕着她,越收越紧。秦墨刚才在预展区那暴怒冰冷的眼神,那句“对旧情人念念不忘”的羞辱,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反复扎刺着她的神经。

她完了。

彻底完了。

顾琛的出现,她瞬间的失态……这绝对是秦墨无法容忍的“严重违约”!他会怎么做?立刻终止协议?将她和她的家人彻底打入地狱?还是……用更可怕的方式来惩罚她?

车子驶入庄园,最终在那栋庞大冰冷的建筑前停下。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秦墨先一步下车,动作依旧从容,仿佛刚才在宴会上那场风暴从未发生。他没有看许乐一眼,径直走向大门。

许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车里爬出来,双腿酸软无力,几乎站立不稳。她低着头,像一只被吓破了胆的鹌鹑,拖着沉重的步伐,踉跄地跟在秦墨身后,走进了那扇如同深渊巨口的大门。

门厅依旧空旷、冰冷、死寂。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毫无温度的光芒。

秦墨没有走向客厅,也没有走向书房。他脚步不停,径直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

许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他要去哪里?她的房间?还是……那个有监控的客厅?继续刚才未完的羞辱?

然而,秦墨的脚步在楼梯口却微微一顿。他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门厅里清晰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去洗掉你那张恶心的脸。”

“然后,到客厅来。”

说完,他不再停留,迈步走上了楼梯,沉稳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二楼走廊的深处。

“恶心的脸”……

许乐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巨大的羞辱感让她瞬间红了眼眶,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呜咽。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如同逃命般冲回自己的房间,冲进巨大的浴室。她甚至来不及开灯,就扑到盥洗台前,拧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水,疯狂地、近乎自虐地搓洗着脸上那片狼藉的妆容!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带来阵阵刺痛。她看着镜中那个双眼红肿、脸颊被搓得通红、头发凌乱、如同疯婆子般的自己,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她不知道秦墨让她去客厅做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发冷,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胡乱地用毛巾擦干脸,甚至不敢换下身上皱巴巴的礼服。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奔赴刑场般的绝望,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向楼下那个巨大的、冰冷的、充满了监控镜头的客厅。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光线幽暗的壁灯。秦墨已经换下了宴会上的礼服,穿着一身深色的丝质家居服,姿态随意地陷坐在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里。他背对着许乐的方向,面朝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那片在夜色中显得更加诡异死寂的枯山水庭院,幽暗的景观灯勾勒出嶙�怪石的狰狞轮廓。

他手里端着一个水晶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液体。听到许乐小心翼翼、几乎无声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

许乐僵立在客厅入口处,距离沙发几步之遥,却如同隔着天堑。空气里弥漫着威士忌浓烈的气息和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压迫感。她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攥着裙摆,指节用力到泛白,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秦墨偶尔晃动杯中冰块发出的轻微碰撞声,在这片巨大的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刺耳。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秦墨终于有了动作。他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抬起左手,按下了沙发扶手上一个极其隐蔽的按钮。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电子启动声响起。

许乐正前方、靠近天花板的墙壁上,那块曾经在卧室里惊吓过她的方形区域,再次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那个嵌入墙体的液晶屏幕!

屏幕瞬间亮起!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许乐惨白惊恐的脸!

屏幕上播放的,不是客厅的实时画面。

而是——回放!

清晰无比、纤毫毕现的回放!

画面里,正是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预展区!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入口处骚动的人群!然后,焦点牢牢锁定在那个穿着深灰色西装、温润挺拔的身影——顾琛身上!

画面推进!

顾琛抬头!

镜头瞬间切换!特写!精准地捕捉到了许乐猛地转过头时,那张写满了巨大震惊、难以置信、以及……瞬间汹涌而出的、毫无掩饰的悲伤和痛苦的脸!她的眼睛瞪得极大,泪水在眼眶中迅速积聚,红唇微张,那副精心维持的假面彻底崩塌,只剩下赤裸裸的、为另一个男人失魂落魄的真实!

甚至,镜头还捕捉到了她身体瞬间的僵硬,以及……她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无法作伪的悲伤!

紧接着,画面切换到秦墨猛地将她拽回怀里的瞬间!她脸上的惊慌失措,撞进他怀里时的狼狈,以及……她抬起头看向秦墨时,眼中那瞬间被巨大恐惧覆盖、却依旧残留着水光的绝望!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这高清的镜头精准地捕捉、放大、清晰地呈现在巨大的屏幕上!如同慢镜头般,反复播放着她那一刻为顾琛失态的全部过程!将她最不堪、最脆弱、最不愿被人看见的内心,赤裸裸地、残忍地剖开,暴露在这冰冷的灯光下!

“不……不要……不要放了……”许乐看着屏幕上那个狼狈不堪、为另一个男人流泪的自己,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恐惧让她瞬间崩溃!她捂住耳朵,失声尖叫!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

秦墨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靠在宽大的沙发里,姿态慵懒,手里依旧晃动着那个水晶杯。幽暗的光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半清晰,一半隐在阴影里。他的眼神深邃如寒潭,里面没有怒火,没有咆哮,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和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玩味。

他静静地看着许乐崩溃尖叫的样子,看着她死死捂住耳朵、身体抖得像筛糠的狼狈姿态。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戏剧。

屏幕上的画面还在无声地循环播放着,将她的耻辱一遍遍重演。

直到许乐的尖叫变成了绝望的呜咽,身体无力地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破碎的抽泣。

秦墨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水晶杯。

杯底接触玻璃茶几,发出清脆却冰冷的“叮”一声轻响。

这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锤落下。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地落在蜷缩在地上、如同被剥光了所有羽毛的雏鸟般瑟瑟发抖的许乐身上。

低沉、平稳、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清晰地在这冰冷死寂的客厅里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许乐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看清楚了吗?”

“许乐。”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记住……”

“谁才是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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