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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的囚笼

秦总,他蓄谋已久

“看清楚了吗?”

“许乐。”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记住……”

“谁才是你的主人。”

冰冷刺骨的声音,如同淬了剧毒的冰凌,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扎进许乐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深处!那声音在空旷死寂、只有巨大屏幕幽幽蓝光的客厅里,带着令人窒息的回响。

许乐蜷缩在冰冷的地毯上,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羞辱而剧烈地颤抖着,像一只被剥光了皮毛、暴露在寒冬里的幼兽。她死死地捂住耳朵,指节用力到泛白,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残忍的审判。然而,秦墨的声音却像有魔力般,穿透了她脆弱的屏障,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烙印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屏幕上,那个为顾琛瞬间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自己,还在无声地、一遍遍地重演着耻辱。高清的镜头如同最恶毒的解剖刀,将她那一刻最隐秘、最不堪的内心世界,赤裸裸地剖开,放大,展示在这个掌控她命运的男人面前。

“主人”……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最后一点残存的自尊上!比“挡箭牌”更甚!比“秦太太”更屈辱!将她彻底钉死在了“所有物”的耻辱柱上!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尖叫、撕裂!喉咙里堵满了腥甜的铁锈味,却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来,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的痉挛和无声的抽噎。

秦墨靠在沙发里,幽暗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如雕塑般的侧影。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沉默地、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此刻的崩溃和绝望。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观察实验品反应的审视,和一种掌控一切的、近乎残忍的满足。

客厅里只剩下巨大屏幕幽幽的蓝光,和许乐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秦墨终于有了动作。

他极其缓慢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幽暗的光线下投下巨大的、充满压迫感的阴影,瞬间笼罩了蜷缩在地毯上的许乐。他没有看她,径直走到那个嵌着屏幕的墙壁前,伸出手指,在旁边的控制面板上随意地点了几下。

屏幕上那反复播放的、令许乐生不如死的画面,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被分割开的监控画面: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宴会厅走廊;酒店大堂旋转门处匆匆而过的模糊人影;地下停车场安静排列的车辆……

秦墨的目光在这些实时监控画面上快速扫过,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冰冷的专注。他似乎只是在确认什么。

许乐依旧蜷缩在地上,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巨大的屏幕蓝光映照着她惨白如纸、泪痕狼藉的脸,空洞的双眼望着那些冰冷陌生的监控画面,意识一片混沌的空白。

就在这时,秦墨的手指在其中一个监控画面上停顿了一下。那似乎是酒店侧门出口处的监控。画面里,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身形颀长的身影正站在廊檐下,似乎在等人。正是顾琛!

许乐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紧!瞳孔骤然收缩!顾琛……他还没走?!他在等谁?!

秦墨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他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响起,带着一丝刻意的玩味:

“看来,你的旧情人……很执着。”

许乐的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她!秦墨想干什么?!他想对顾琛做什么?!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监控画面里,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酒店侧门的廊檐下。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长款羊绒大衣、气质温婉优雅的年轻女子,撑着伞,快步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柔美的笑容,姿态亲昵地挽住了顾琛的手臂。

顾琛低头对她说了句什么,脸上露出了许乐记忆中熟悉的、带着宠溺的温和笑容。那笑容,曾经只属于她一个人。女子娇嗔地轻捶了他一下,两人姿态亲密地相携着,坐进了那辆宾利轿车。

车子很快驶离,消失在监控画面的边缘。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却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地、精准地捅进了许乐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

温婉的女子……亲昵的姿态……顾琛脸上那宠溺的笑容……

他……他有女朋友了?或者……未婚妻?

那个曾经对她海誓山盟、说好要一起面对风雨的男人……在她家道中落、被迫签下卖身契、陷入这绝望深渊的时候……他已经……另结新欢了?

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彻底背叛和抛弃的、深入骨髓的冰冷绝望,瞬间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许乐!比刚才秦墨的羞辱更甚!比看到监控录像更痛!

“噗——”

一口腥甜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咙!许乐再也无法压制,身体剧烈地前倾,一口暗红的鲜血,毫无预兆地喷溅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如同点点刺目的红梅,在幽蓝的屏幕光下,绽放出绝望而凄厉的美。

剧痛!从心脏深处猛然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眼前的一切开始剧烈地旋转、模糊!秦墨冷漠的背影,屏幕上冰冷的监控画面,地毯上自己喷溅的鲜血……所有的景象都扭曲变形,最终被一片浓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彻底吞噬!

许乐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无声地向前栽倒,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彻底失去了意识。

***

意识沉浮在一片冰冷粘稠的黑暗里。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和一种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微弱的光感刺破了黑暗。

许乐艰难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不清,只能感觉到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吊顶,散发着柔和却冰冷的光芒。鼻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和一种……不属于这里的、清冽的木质调气息。

她费力地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她床边不远处单人沙发里的秦墨。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姿态依旧带着掌控一切的慵懒。他没有在看她,而是微微垂着眼,专注地看着摊开在膝上的一份厚厚的文件。侧脸的线条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没那么锋利,却依旧透着刻骨的冷漠。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燃烧了一半的香烟,袅袅的青烟在空气中盘旋上升,模糊了他部分轮廓。

他似乎察觉到她醒了,目光并未从文件上移开,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醒了?”

许乐张了张嘴,喉咙里如同被砂纸磨过,干涩灼痛,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艰难地点了一下头,动作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心口的位置,更是如同被掏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冰冷刺骨的风不停地往里灌。顾琛和那个温婉女子相携离去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烫在她的脑海里,带来一阵阵尖锐的抽痛。

秦墨终于抬起了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上,在她额角那块因为摔倒而磕碰出的、已经涂了药膏的淡淡青紫上停顿了一瞬,随即又移开,仿佛那只是文件上一个无关紧要的标点。

“医生看过了。”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声音透过薄薄的烟雾传来,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陈述,“急火攻心,加上情绪剧烈波动导致的应激性胃出血。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就好。”

急火攻心……应激性胃出血……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

许乐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如同垂死的蝶翼,微微颤抖着。巨大的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绝望,将她彻底淹没。她不想说话,不想思考,甚至不想呼吸。只想就这样沉沦在无边的黑暗里,永远不要醒来。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秦墨偶尔翻动文件纸张的沙沙声,和他指间香烟燃烧的细微声响。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慢流淌。

许乐的意识又开始模糊,沉重的眼皮如同被灌了铅,缓缓合上。就在她即将再次沉入黑暗时,秦墨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寂。

这一次,他的语气里似乎多了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察觉的……探究?

“那个顾琛,”他顿了顿,指尖在香烟上轻轻弹了一下,烟灰无声地飘落,“他父亲的公司,最近在和秦氏竞争城西那块地。”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商业信息。但许乐却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从混沌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

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

是在警告她不要妄想联系顾琛?还是在暗示……顾琛接近她,也可能带着某种目的?!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冰冷感,让她浑身发冷!她死死地瞪着秦墨,眼神里充满了惊惧、不解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愤怒!

秦墨的目光终于从文件上移开,迎上她惊惧愤怒的眼神。那眼神深邃如寒潭,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他看着她,仿佛在观察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的附加价值。

他缓缓地将香烟摁灭在旁边的水晶烟灰缸里,动作优雅而精准。然后,他合上膝上的文件,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再次笼罩过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许乐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刺猬竖起了所有的尖刺!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却因为身体的虚弱和疼痛而动弹不得,只能死死地瞪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恐惧。

秦墨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最终落在那枚依旧戴在她左手无名指上、在灯光下折射着冰冷光芒的巨大钻戒上。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好好养着。”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三天后,跟我去一趟瑞士。”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迈着沉稳无声的步伐,离开了房间。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他身上那股清冽而极具压迫感的气息。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许乐一个人。

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消毒水味道,心口撕裂般的剧痛,以及……秦墨最后那句冰冷命令带来的、新的恐惧漩涡。

瑞士?

他又要带她去做什么?

扮演另一个场合的“秦太太”?

还是……新的折磨?

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如同沉重的枷锁,再次将她拖入冰冷的黑暗深渊。她无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的钻戒,沉甸甸地坠着。

像一个永恒的囚笼。

而她,是被钉死在囚笼中央,连灵魂都被剖开展览的……绝望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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