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爷,再来一瓶!"
王胖子"来你大爷!"
我把空酒瓶往吧台上一墩,抹了把嘴
王胖子"老子今天喝够了。"
走出酒吧,杭州的夜风一吹,酒意散了几分。我摸出手机,习惯性地点开通讯录,手指在"天真"两个字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锁了屏幕。
操。又忘了那小子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我晃晃悠悠地往西泠印社走。自从天真和小哥进了那该死的青铜门,我就搬到了印社后面的小屋里住着。名义上是帮天真看店,实际就是怕哪天他忽然回来,发现铺子积了灰,那得多伤心。
印社门口蹲着个黑影,我立马醒了酒,从后腰摸出匕首——这些年我养成了随身带家伙的习惯。
王胖子"谁?"
黑影站起来,月光下露出张熟悉的脸——是小花。
解雨臣"死胖子,又喝这么多?"
他皱眉看着我。
王胖子"哟,解当家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啊?"
我收起匕首,故意把话说得阴阳怪气。
小花没接我的茬,递过来一个文件袋:
解雨臣"吴邪留下的那些资料,我整理好了。有些关于青铜门的记载...你可能得看看。"
我接过文件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除了资料还有张银行卡。
王胖子"这啥意思?救济贫民?"
解雨臣"吴邪交代的。"
小花叹了口气
解雨臣"他说如果他...回不来,这钱给你养老。"
我喉咙突然发紧,赶紧咳嗽两声掩饰:
王胖子"那小子就会瞎操心。胖爷我缺这点钱?"
小花没戳穿我,只是拍了拍我肩膀:
解雨臣"店里需要帮忙就说话。"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我站在印社门口发了会儿呆。然后进去,把那张卡锁进了保险箱最底层。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把它还给天真那小子。
第三年
长白山的雪真他妈冷。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青铜门的方向走,背包里装着两瓶茅台——一瓶是给小哥的,一瓶是我的。天真那小子不喝酒,我就给他带了盒龙井。
每年今天我都来,雷打不动。小哥的生日,虽然他自己可能都不记得。
找到那个山洞费了我好大劲。青铜门还是老样子,阴森森地矗在那儿,门上的花纹看得人眼晕。
王胖子"嘿,老闷,"我盘腿坐下,拧开一瓶酒,"又一年了啊。"
当然,没人回答。只有山洞里的回声嗡嗡作响。
王胖子"天真那傻小子可惦记你了"
我灌了口酒,辣得直咧嘴
王胖子"整天研究你那堆破资料,都快魔怔了。"
我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这一年里发生的大事小事——天真的古董生意,杭州的天气,甚至街口新开了家烧烤店这种破事。我一条条念给青铜门听,好像门后的小哥真能听见似的。
王胖子"对了,上个月天真发高烧,三十九度五"
我突然压低声音
王胖子“差点没把胖爷我吓死。你说你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直接破门而出?"
说完我自己都笑了。笑着笑着,鼻子有点酸。
两瓶酒喝完,天已经黑了。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拍了拍青铜门:
王胖子"老闷,再坚持坚持。那小子说了十年,就一定会来。你知道他多倔..."
走出山洞时,我回头看了眼。月光照在青铜门上,泛着幽幽的光,像小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第五年
吴邪"胖子!小心后面!"
我猛地蹲下,一根钢管擦着我头皮扫过。回身就是一个肘击,偷袭那孙子闷哼一声倒下了。
王胖子"妈的,就这点本事也学人玩跟踪?"
我踹了那家伙一脚,从他口袋里摸出个奇怪的徽章——青铜材质,门形图案。
又是"它"的人。
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了。自从天真开始深入研究青铜门和张家的秘密,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就时不时冒出来。开始只是监视,最近越来越大胆,居然敢直接动手了。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掏出手机想给天真打个警告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那小子已经够操心的了,这些破事我能处理。
回到印社,天真正在柜台后面研究一堆古籍,眼镜都快滑到鼻尖了。
王胖子"哟,大学者,有啥发现没?"
我故意大声嚷嚷,掩饰脸上的伤。
天真抬头,眼睛一亮:
吴邪"胖子!你看这个——"
他指着书上一幅模糊的插图
吴邪"这可能是青铜门的另一种记载!"
我凑过去看,啥也没看懂,但还是装模作样地点头:
王胖子"牛逼啊!离找到小哥又近一步了!"
天真笑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几年越来越少见了。看着他这样,我觉得挨顿打也值了。
晚上,等天真睡了,我偷偷把今天缴获的徽章藏进了抽屉最里层。那里已经攒了七八个类似的玩意儿了。
第七年
今天去了趟公墓。
天真不知道,我每年都来。不是清明,不是忌日,是吴邪爸妈的结婚纪念日。老两口生前对我挺好,把我当半个儿子看。
放好花,我点了三支烟,两支给二老,一支自己抽。
王胖子"叔,姨"
我蹲在碑前,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王胖子"天真最近挺好的。生意不错,身体也还行,就是太拼了..."
烟在雨中明明灭灭,像在听我说话。
王胖子"你们放心,有我看着他呢。"
我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
王胖子"那小子倔得很,非要把小哥找回来不可。不过您二老也知道,他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雨下大了,我撑起伞,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是当年我们铁三角在云顶天宫的合影。照片已经泛黄,但三人的笑容依然鲜活。
王胖子"您二老在天有灵,保佑他们平平安安的。"
我把照片放在墓前
王胖子"特别是天真那傻小子..."
离开时,我回头看了眼。雨水冲刷着照片,但三张笑脸依然清晰。
第九年
解雨臣"胖子!醒醒!"
我被人粗暴地摇醒,睁眼看到小花焦急的脸。
王胖子"咋...咋了?"
我迷迷糊糊地问,脑袋疼得像要裂开。
解雨臣"你中毒了知道吗?"
小花递给我一杯水
解雨臣"要不是我刚好来找吴邪,你他妈就交代在这了!"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印社后屋的床上,胳膊上插着输液管。记忆慢慢回笼——昨晚那场"偶遇",那杯加了料的酒,还有那个自称知道青铜门秘密的女人...
王胖子"天真呢?"
我猛地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
解雨臣"北京开会去了,明天才回。"
小花眯起眼睛
解雨臣"说吧,这次又是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枕头下摸出个东西——一枚青铜钥匙,形状像半开的门。
王胖子"昨晚那女人给的,说能打开青铜门的'侧门'。"
小花倒吸一口冷气:
解雨臣"你信了?"
王胖子"信个屁!"
我啐了一口
王胖子"胖爷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能上这种当?我是将计就计,想套她的话!"
解雨臣"然后就被下药了?"
小花冷笑。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王胖子"意外,纯属意外..."
小花没收了那枚钥匙,说要找人鉴定。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解雨臣"胖子,有些事不用一个人扛。吴邪有权知道。"
门关上后,我瘫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小花说得对,但我就是看不得天真那小子再操更多心了。这九年来,他眼里的光一点点回来,我不能让那些王八蛋再给扑灭了。
第十年
吴邪"胖子!接电话!"
我正在厨房炒菜,听见天真在客厅大喊。这小子自从和小哥从青铜门回来,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走路都带风。
王胖子"谁啊?"
我擦了擦手,接过手机。
"王胖子先生吗?"
一个陌生女声,"您预订的青铜器鉴定设备已经到货了,什么时候方便安装?"
我瞥了眼在院子里和小哥说话的天真,压低声音:
王胖子"下周吧,等我通知。"
挂断电话,我得意地笑了。没错,我又在偷偷准备新装备了。虽然青铜门事件告一段落,但那些神秘徽章和钥匙表明,"它"组织还在活动。而且据我观察,小哥最近总在深夜研究一些古籍,肯定有事瞒着天真。
不过这次,我不会再单打独斗了。铁三角既然重聚,就该一起面对。
吴邪"胖子!菜糊了!"
天真在院子里喊。
王胖子"来了来了!"
我赶紧关火,突然发现小哥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正静静地看着我。
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深不可测,但如今我能从中读出一些东西了——比如现在,他分明是在说"谢谢"。
我冲他眨眨眼:
王胖子"客气啥,一家人。"
端着菜走出厨房,我看着院子里正在摆碗筷的天真,阳光洒在他和小哥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十年了,终于又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