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翊的蟒靴踏过门槛时,带进几片湿漉...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娘娘!"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清澜迅速用帕子包住簪尖,金粉在绢帕上洇出朵残缺的茉莉花纹。
楚明翊的蟒靴踏过门槛时,带进几片湿漉漉的纸钱。他眼底布满血丝,右手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拇指关节处有新鲜的擦伤。
"殿下祭奠回来了?"沈清澜故意咳嗽,袖中暗藏的胭脂帕子擦过唇角。那抹红沾在帕角,像极了密函残片上未干的印泥。
楚明翊突然抓住她手腕。他掌心滚烫,虎口处的茧子磨得她生疼。"昨夜你吞下去的东西,"他声音压得极低,"吐出来。"
沈清澜挣了下没挣脱。楚明翊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祭酒的苦涩。她忽然想起大婚那夜,合卺酒也是这个味道。
"早化了。"她偏头看向窗外,御花园的茉莉丛在晨雾里白得刺眼。"倒是苏选侍的胭脂..."故意将帕子往他鼻尖凑,"殿下闻闻,是不是掺了金粉?"
楚明翊猛地松开她。沈清澜趁机将帕子甩向铜盆,胭脂遇水晕开,浮起一层细密的金屑——和兵部侍郎奏折上的防伪标记一模一样。
老嬷嬷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袖中掉出半颗蜡丸,滚到楚明翊靴边时裂开道缝,露出里头东宫令牌的一角。
"报——!"传令官的声音撕裂了紧绷的空气。他捧着的漆盒里,几支箭簇泛着幽蓝的光,箭尾缠着的布条上赫然是苏婉晴的笔迹:"北疆急缺五石散"。
楚明翊的剑"铮"地出鞘半寸。沈清澜看见他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像极了当年发现她私藏兵书时的表情。
"殿下!"苏婉晴提着裙摆冲进来,杏色襦裙上沾着香灰。她翡翠耳坠少了一只,颈侧那块胎记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沈清澜突然弯腰咳嗽,呕出的血沫里有一点桑皮纸屑。楚明翊的剑尖下意识往她这边偏了偏,又硬生生转回去指着苏婉晴。
"解释。"他声音哑得不像话。
苏婉晴的嘴唇开始发抖。她伸手去抓楚明翊的衣袖,指甲缝里还留着昨夜烧帷帐时的焦黑。"翊哥哥,这是有人栽赃..."
沈清澜轻笑出声。她慢慢展开一直攥着的左手,掌心躺着从蜡丸里抠出的令牌碎片——上面"东宫詹事府"五个字,正和苏婉晴父亲现任的官职对得上。
楚明翊的剑"哐当"落地。他弯腰去捡时,沈清澜看见他后颈有滴汗滑进衣领。那截苍白的脖颈,和当年她为他挡箭后,他抱着她狂奔时露出的那一小片皮肤,分毫不差。
"清澜..."他突然喊了她闺名,喉结滚动得像在吞咽什么苦药,"你早就..."
殿外突然响起整齐的甲胄声。沈清澜瞥见暗卫的骨笛滚在门缝边,笛尾幼狮的獠牙正对着楚明翊的脚跟。她突然觉得舌底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那是昨夜吞密函时被纸角划破的。
"殿下不如查查,"她将染血的帕子按在唇上,"苏选侍妆奁第三格里的金粉,够不够伪造十份军报?"
苏婉晴突然尖叫着扑来。沈清澜侧身一让,那根藏在对方袖中的银针便直直扎进了楚明翊的手臂。针尖的幽蓝瞬间没入血脉,楚明翊瞳孔骤缩的样子,像极了五年前发现那杯毒酒时的模样。
"翊哥哥我不是..."苏婉晴的哭喊被破窗而入的弩箭截断。箭矢钉入她裙摆的瞬间,沈清澜看见老嬷嬷正把什么东西塞进嘴里。
楚明翊踉跄着扶住香案。他手臂上的青筋已经泛起诡异的蓝色,目光却死死盯着沈清澜:"你...算计好的..."
沈清澜弯腰捡起他的剑。剑柄上缠着的红线还是她去年端午亲手系的,如今被血浸成了暗褐色。她将剑尖抵在苏婉晴喉头,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殿下现在信了么?"
窗外传来乌鸦的啼叫。沈清澜数着那叫声的节奏——三长两短,是暗卫得手的信号。她余光瞥见楚明翊正用未中毒的手去够地上的令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别动。"她突然转身用剑挑开他的衣领。锁骨下方那道箭伤疤露出来,是当年秋猎时他为她挡的。"毒会流得更快。"
楚明翊的呼吸突然滞住。他看着她从怀中取出青瓷瓶,倒出的药丸正是用他们初遇那年采的雪莲所制。沈清澜当着他的面掰开蜡封,指尖沾到的粉末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金光——和苏婉晴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吞下去。"她将药丸塞进他齿间,指腹擦过他嘴唇时,两人同时颤了颤。楚明翊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那弧度让沈清澜想起他被立为太子那日,她在人群里偷偷折的那枝宫柳。
苏婉晴突然发出嘶哑的笑声:"你们真可笑..."她嘴角溢出血沫,"一个装贤后,一个装深情..."
沈清澜反手一记耳光。翡翠耳坠的碎渣扎进掌心,疼得像那年被楚明翊亲手摔碎的定情玉佩。楚明翊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里混着金粉,在青砖地上凝成歪歪扭扭的"苏"字。
殿外甲胄声越来越近。沈清澜看见暗卫在窗棂后比的手势——北疆截获的车队里,五石散下面果然藏着弩机。她突然觉得疲惫,就像当年看着楚明翊抱着落水的苏婉晴冲出太液池时那样。
"清澜..."楚明翊抓住她裙角,中毒的手指已经泛紫,"别走..."
沈清澜蹲下来与他平视。晨光穿过烧焦的房梁,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她伸手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那方被血污的凤印。
"殿下,"她凑近他耳畔,闻到熟悉的沉水香里混了血腥气,"您猜凤印暗格里,为什么会有茉莉花纹?"
楚明翊的瞳孔猛地收缩。沈清澜已经起身,十二幅裙摆扫过地上那滩血写的"苏"字。老嬷嬷突然发出"咯咯"的怪笑,嘴角溢出黑血——她到底咽下了那颗蜡丸。
"娘娘!"暗卫在窗外急唤。沈清澜最后看了眼楚明翊,他正用剑撑着想站起来,蟒袍上的蟠龙被血浸得睁大了眼睛。
她转身时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楚明翊扯住了她一片衣袖,绢帛断裂的脆响里,有什么东西"叮"地滚落在地——是半枚染血的铜钥匙,柄上刻着与凤印底部完全吻合的纹路。
铜钥匙滚到楚明翊靴边时,沈清澜已经退到三步开外。她看着太子弯腰时蟒袍下摆沾上血渍,那暗红在墨色衣料上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