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吴德庆、潘六斤和叶嘉明来到了永宁村口。他们三人虽穿着便衣,却带着几分与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异样感,却又透着朴实的气息。吴德庆套着一件略显陈旧的羊皮马甲,内里裹着厚实的棕色棉衣,头戴一顶狗皮帽,显得粗犷而耐寒;叶嘉明披着一件鲜艳的红棉袄,头上扣着普通的棉帽,整个人像团热烈燃烧的小火苗;潘六斤则裹着一件单薄的蓝色棉袄,外搭破旧坎肩,头戴一顶磨损的毡帽,似乎连风雪也不愿轻易放过他。
潘六斤营长,这村子咋这么静啊?
叶嘉明该不会像湖东村那样,闹鬼子了吧?
吴德庆(吴德庆挥了挥手)别他娘的胡扯!八成是地里忙活去了!
潘六斤不对啊,这才几月?还没到开春呢!
吴德庆你他娘管这么多干啥!走,进村瞧瞧,顺便找点吃的!
三人推开村口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面前是一条空旷得令人窒息的街道。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甚至连烟囱里都没有一丝炊烟升起。整个村庄被一种异常的寂静笼罩着,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下来。
叶嘉明不对劲。咋连狗叫声都听不见?太渗人了。
吴德庆嘿,这不挺好吗?难道你还盼着枪响炮鸣才觉得舒坦?
叶嘉明倒也不是,只是太安静了,总觉得心里发毛……
潘六斤(潘六斤盯着周围那些紧闭的大门)这村子真邪门,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吴德庆少他娘瞎琢磨!赶紧跟上!
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每一步都沉甸甸的,仿佛踏破了某种无形的屏障。不久后,一座气派的宅院出现在视线中——王家大院。吴德庆停下脚步,抬头打量着高耸的门楼,嘴里啧了一声
吴德庆嘿,这家还挺排场!有人在家吗?出来个人哪!
然而,大门纹丝不动,毫无回应。
吴德庆(吴德庆等了一会儿,见无人答话,便上前用力拍门)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行脚兵,想讨口水喝!
叶嘉明(叶嘉明蹲下身子,凑近门缝往里窥探)营长,看样子没人啊!
吴德庆盯着紧闭的大门,眉头微蹙,随后抬起脚,“砰”地一声踹开大门。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开。三人小心翼翼地迈入院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景象,连一片落叶都没有,整洁得令人心头发寒。
吴德庆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一个人都看不到!
潘六斤该不会是闹兵荒搬走了吧?
吴德庆要是跑得急,这院子能这么干净?
三人走进大厅,里面的家具摆放整齐,地板一尘不染,干净得让人脊背生寒。
吴德庆有点不对劲啊,这屋子太干净了,根本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话音刚落,叶嘉明忽然一屁股坐在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模仿起川剧中的老生动作,边撸“胡子”边嬉笑着喊道
叶嘉明管家!啥子时候开晌午啊?快给爷端上来回锅肉、干烧鱼,再整壶五粮液!
吴德庆你娃脑子进水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别忘了咱们来干啥的!
叶嘉明(叶嘉明撇嘴)晓得喽,晓得喽!我就是嘴馋,过过瘾儿嘛!
可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阵发动机的轰鸣骤然从外面传来,打破了村庄的寂静。村口方向,五辆卡车缓缓驶入,车头飘扬的青天白日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满载士兵的车辆停在了村口,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屋内三人表情瞬间僵硬,吴德庆、潘六斤和叶嘉明听到动静后,悄悄地来到钱家大院门口,探头向外张望。身穿蓝色棉军装的西北军士兵开始从车上跳下,手中的枪支闪着冷光。他们此行的目的显然只有一个——抓壮丁。
一名西北军上尉迈步下车,步伐沉稳地走向村子中央。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却发现整个村子空无一人,死寂得像一座废弃的坟场。他站定片刻,声音洪亮而带着几分安抚
国军军官乡亲们!我们不是鬼子,也不是华北治安军,我们是国军,是西北军114团钱长官的部队!虽然这里是沦陷区,但我们国军没有忘记大家!今天到这儿来,就是请乡亲们跟我们一起打鬼子!鬼子已经开始扫荡,这里迟早要出事!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拿起枪,上战场杀敌!
然而,村里依旧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回应。上尉耐着性子等待了一会儿,见仍无人露面,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阴沉。
国军军官他奶奶的,看来还是不敢出来啊!(随即提高嗓门)我告诉你们,凡是参军的,每人两块现大洋安家费!
可惜,村里依旧毫无反应。上尉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神中透出一丝恼怒。
国军军官他奶奶的,这帮泥腿子胆儿肥了,竟然不吱声?(他啐了一口,猛地从身旁士兵手中夺过一支Mp18冲锋枪,对准一堆堆叠的玉米杆)看你们躲得住吗(他扣动扳机,子弹喷射而出,玉米杆被撕得粉碎)
枪声刚停,五名村民慌乱地从玉米秆堆中窜了出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西北军士兵迅速围拢过去,高声喝道
国军士兵不许动,不许动!
冬日的永宁村,被一层压抑而恐惧的阴霾所笼罩。凛冽的寒风如同一把把利刃,无情地刮过每一个角落,发出阵阵凄厉的呼啸,仿佛在为这个村庄的遭遇而悲叹。
几个村民满脸惊恐,身体如筛糠般剧烈颤抖,带着哭腔苦苦哀求着。
什么都是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国军军官(那上尉面色阴沉,大步走近他们,恶狠狠地骂道)他奶奶的,你们几个胆子可真不小啊,居然敢躲着不出声!真以为能逃过老子的眼睛?(说罢,他猛地一挥手)弟兄们,给我搜!整个村子,挨家挨户都给老子翻个底朝天,一个都不许放过!
抓壮丁的士兵们如同得到指令的恶犬,立刻凶神恶煞地分散开来。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挨个踹开房门,那粗暴的动作使得房门发出“砰砰”的巨响。他们还疯狂地掀开柴堆,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
两名士兵来到一处隐蔽的地窖口,只见那地窖口被几块木板和一些杂物遮掩着。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猛地用力掀开了盖板。
国军士兵(一名士兵迅速将枪口指向黑暗的洞口)出来!快点!别他娘的磨蹭!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地从地窖里爬了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身后还紧跟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紧紧拽着男人的衣角,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男人双手紧紧攥住女孩的手,满脸惶恐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什么都是长官饶命,长官饶命啊!俺们真不是有意躲着的!实在是害怕啊!
然而,那两名士兵却不由分说,像拎小鸡似的拉起男人就要带走。小女孩见状,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死死拽住父亲的衣角,带着哭腔哀求道
什么都是长官,求求你们,放了俺爹吧!俺不能没有爹啊!
国军士兵(士兵面目狰狞,一脚狠狠将她踢倒在地)滚一边去
另一边,两名西北军士兵如狼似虎般拎着一位年轻人,那年轻人拼命挣扎着,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一位老妇人见状,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伸手试图抓住儿子,声泪俱下
什么都是儿子,你们干啥啊,别抓俺儿子!他可是俺的命根子啊!
两名西北军士兵不耐烦地用力一推,将老妇人推倒在地,嘴里骂骂咧咧
国军士兵老东西,别多管闲事!再啰嗦连你一起收拾!
老妇人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她趴在地上,双手用力拍打着地面,悲痛欲绝地哭喊着
什么都是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俺们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与此同时,一名西北军士兵端着枪,恶狠狠地追着一个穿黑衣服的村民。那村民拼命地跑着,脚步慌乱,脸上满是恐惧。
国军士兵站住
士兵端起枪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子弹从黑衣村民头顶呼啸而过,黑衣村民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村民们一个个被西北军士兵像拖死狗一样从家里拖了出来,整个村子充斥着哭喊声、叫骂声和哀求声。
在一个院子里,五名西北军士兵如土匪般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国军士兵(其中一名年轻的士兵用枪指着草垛,大声吼道)出来,给俺出来!别以为躲在里面就没事了!
国军士兵(另一名士兵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咋知道这儿有人啊?
国军士兵(那名士兵撇了撇嘴)想当年俺也是这样被抓走的!所以知道他们会藏这儿。
国军士兵(另一名西北军士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也当过壮丁啊?
国军士兵(那名士兵无奈地点点头)可不是嘛,当时俺才十六岁,就被抓去当壮丁了!
国军士兵(这时,其中一名士兵不耐烦地骂道)少他娘的废话,快把人给我叫出来!(他拔出驳克枪,对准草垛,恶狠狠地喊道)老子数到三,你再不出来,老子就开枪了!一!二!
什么都是别开枪,别开枪!
草垛里传来一个惊恐的声音。紧接着,一名村民哆哆嗦嗦地从草垛里钻了出来。
随后,西北军士兵一把抓住村民的衣领,将他拖走了。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村民们的哭声和西北军士兵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在寒风中久久回荡。
地主大院的大厅内,吴德庆、潘六斤和叶嘉明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正慌乱地寻找藏身之处。吴德庆猛地拉开一个柜门,却发现里面蜷缩着老爷和他的老婆。
什么都是出去!有人藏这儿了(他低声喊了一句,迅速关上柜门)
潘六斤则掀起一只大木箱的盖子,却与里面的管家四目相对——两人瞬间僵住。
什么都是(管军低声怒吼)滚去别的地方藏
潘六斤慌忙合上箱盖,脸色发白。
叶嘉明撩开一侧布帘,只见里面堆满杂乱的物件
叶嘉明完了,没地方藏了!
三人聚到一起,叶嘉明挠了挠头,试探着问
叶嘉明营长,听动静像是友军的人。咱们川军也算是他们的友军吧?这阵仗,应该没事吧?
吴德庆狗屁友军!他们抓壮丁都抓红眼了,管你是啥子路数,逮着就往队伍里塞!打仗缺人缺得凶,都恨不得把路上的石头也拉去充数。
潘六斤(潘六斤撸起袖子)管他娘的,干就完了!
但还没等他跨出一步,吴德庆就一把拽住了他
吴德庆你龟儿发啥子批疯!好汉不吃眼前亏,莫动手!
话音未落,数十名身穿蓝灰布军装的西北军士兵冲进了院子。吴德庆、潘六斤和叶嘉明仓皇地从大厅跑出,三人高举双手站在院中假装镇定。
吴德庆(吴德庆连连弯腰谄笑)军爷辛苦,军爷辛苦!
国军士兵(一名士兵报告)报告班长,找到了三个人!
国军士兵(下士)你们几个看着他们,其他人继续搜!
说罢,士兵们蜂拥而入,整个院子瞬间陷入混乱。
吴德庆借机偷偷扫视四周,只见大厅里的老爷、夫人和管家接连被拖了出来,与此同时,其他村民也被从各个角落搜出来,最终被押至村口空地。
近百名男女老少瑟缩在寒风中,面对端着枪的士兵,人人自危。
国军军官(上尉站在人群前,冷笑着环顾四周)哼,都来了?很好!乡亲们,我们今天来招兵!你们平日不都说要打鬼子吗?机会来了!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开始推搡村民,将他们赶向停靠在空地边上的卡车。
什么都是俺们不去!俺们不想当兵啊!
村民们哭喊着挣扎,却只能换来士兵更粗暴的对待。
国军士兵少废话!都给老子上车!
什么都是(一对父子紧紧抱在一起不肯分离,父亲哀求道)长官,放过俺们吧!俺家里就这一根独苗了,没有他,俺一家老小怎么活下去啊!
然而,士兵毫不留情,用力将他们分开,用枪托砸翻倒在地的父亲,强行把儿子拖上了车。
吴德庆、潘六斤和叶嘉明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们同样被推搡到卡车后面,与村民挤作一团。
叶嘉明(叶嘉明压低声音问)营长,咱们刚逃出鬼子的地盘,现在又被国军抓了壮丁,这算怎么回事儿?
吴德庆我也没想到,这些国军比鬼子还凶残,抓壮丁都能这么丧心病狂。
潘六斤可胡老哥他们还在山上等着咱们呢!
吴德庆命先保住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
卡车摇摇晃晃地驶离村庄,留下一片哀嚎与尘土。
夜幕悄然降临,山间的寒意愈发浓重。胡天禄身着伪军冬装,与士兵们在山坡上焦急地等待着吴德庆一行的归来。
烟绯(烟绯拎着一袋大饼走来)大家都吃点吧!
士兵们闻言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从她手中接过干硬的大饼。
李长生(李长生抓起一块饼递给了胡天禄)这都一天一宿了,营长咋还不见影儿?该不会是碰上鬼子了吧?
胡天禄(胡天禄接过饼子狠狠咬了一口,怒目瞪向李长生)闭上你他娘的乌鸦嘴!营长可比粘了毛的孙猴子还精,就算真的撞上鬼子,他也有法子脱身!咱们在这儿再等一天!
张四福要是再等一天,人不来咋整?
胡天禄你他娘就不能盼点好?营长那神通广大的本事,还能有事儿?他肯定能平安回来!
话虽如此,但士兵们啃着干饼、嚼着干菜的动作依旧机械而缓慢,仿佛每个人心头都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另一边的草地上,日军一个联队正就地休整。篝火的微光映照下,桥本隆次肩章上的少佐标识已被替换成了大佐——晋升带来的威严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冷峻。他身旁的小岛武夫中佐若有所思,两人低声交谈时,一名日军中尉急匆匆跑来,敬礼报告
日军军官长官,侦察兵发现前方出现一支驻军!
桥本(桥本隆次挑眉冷笑)哦,前面有驻军?是八路吗?可知是哪支部队?
日军军官(中尉立正答道)报告长官,应该是国军的一支游击队。
桥本(桥本隆次闻言咧嘴一笑)有意思啊……没想到我们的防区里还真有政府军。这些家伙也真够‘可爱’的。!!!
小岛副官阁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桥本(桥本隆次双手抱胸,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些政府军,和八路军的作战方式截然不同。他们缺乏灵活应变的能力,只会在自己的阵地上死守到底,最终耗尽最后一滴血。至于八路军嘛……他们的游击队才是真正棘手的存在!那些人行动诡秘,神出鬼没,兵力分散得像风一般难以捕捉,一旦被盯上就如同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然而国军所谓的‘游击队’根本算不上合格,他们战术僵化,只知道沿固定路线巡逻,驻防阵地暴露无遗,简直幼稚至极。
小岛副官阁下,听您的语气,似乎对这些政府军颇为不屑?
桥本(桥本隆次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地说道)小岛君,你说得没错。这些政府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为惧!哪怕是中央军的所谓精锐部队,虽然装备先进,但战斗意志薄弱,战术素养低下,指挥员更是缺乏主动性和创新力。面对小股敌人,他们只会龟缩不出;而遇到大股敌军,则又乱作一团溃逃而去。
小岛副官阁下所言极是!那是否立即发起进攻?
桥本(桥本隆次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不不不,小岛君,进攻不是目的,而是智慧!我们要利用这些政府军的弱点,达到我们的目标!对了,我记得你在娘子关训练后备队的时候,曾有一支八路军伪装成我们的士兵混入驻地,是吧?
小岛副官确有此事,您的意思是……
桥本(桥本隆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那些国军游击队愚蠢至此,我们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我的部下假扮成他们的模样,趁机潜入他们的营地,来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第二天,在国军驻守的梁家堡子里,一场残酷的战斗刚刚结束。清晨的阳光无力地洒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硝烟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气。
日军士兵们身着老百姓的衣服,如同鬼魅般成功端掉了梁家堡子。此刻,这些日军便衣士兵们正动作麻利地打扫着战场,他们眼神冷酷,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战后的一切。
一名躺在地上的西北军士兵,浑身是血,却仍不甘心就此倒下,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反击。一名日军士兵眼尖,迅速上前,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见他猛地举起刺刀,狠狠刺穿了西北军士兵的胸膛。那西北军士兵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生命的光彩从他眼中渐渐消逝。
坂田大尉、小岛武夫和桥本隆次三人并肩站在一处,神情严肃。
桥本一共歼灭了多少杂鱼?
坂田一郎阁下,此地驻守的国军约有两个营和一个警卫连的兵力,共一千二百人,我们还击毙了一名团级军官,已将他们全部歼灭!我们的帝国士兵有九名轻伤,三名重伤,五名阵亡!
桥本哦?国军两个营和一个连,居然被打得如此不堪一击!
坂田一郎阁下,我大日本帝国皇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区区国军,根本不堪一击!
桥本(桥本隆次笑了笑)坂田君,你有点骄傲自大了!国军的战斗力虽然不强,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他们之所以会被我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太愚蠢了!
说罢,桥本隆次在梁家堡子的四周缓缓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时,一名身穿灰色棉衣,看似普通百姓模样,实则是日军便衣的士兵,端着三八式步枪匆匆跑过来,立正敬礼后报告
什么都是报告长官,具备俘虏的国军军官交代,有一个连的士兵外出征兵,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就回来了!
桥本哦?有一个连的士兵外出征兵了?(桥本隆次摸了摸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此时,在国军团部的楼顶上,一名日军便衣兵正准备挂上太阳旗。
桥本(桥本隆次见状,大声喊道)喂,旗子先别挂上去,换成原来的旗子!
那日军便衣兵听到命令,迅速把旗子拿了下来,重新换回了青天白日旗。
桥本(桥本隆次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嘿嘿,坂田君,命令士兵迅速打扫战场,然后让一中队的人换上国军的军服,我们要做到完胜!
在梁家堡子,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身着西北军军装的日军士兵们正紧锣密鼓地打扫着战场。
假西北军士兵们叽里呱啦地说着日语,动作却十分麻利。他们将被破坏的地方一一恢复,仔细地擦掉墙壁上和地上残留的血迹,试图抹去这里曾发生过激烈战斗的痕迹。
而桥本隆次已然换上一身西北军上校团长的军装,肩章上的上校军衔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小岛武夫身着西北军少校营长的军服。坂田则穿着西北军上尉连长的军服。
就在这时,两名假国军士兵押着一名垂头丧气的西北军少校缓缓走来。桥本隆次见状,饶有兴趣地迎了上去,目光如鹰般盯着被押解过来的西北军少校。那西北军少校低着头,似乎不敢直视桥本隆次的目光。
桥本隆次走到少校面前,伸手轻轻扶正他的帽子,动作看似亲昵,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西北军少校被迫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奈,看向桥本隆次。
桥本(桥本隆次嘴角微微上扬)你滴,只有一次机会,请珍惜吧!
国军军官(西北军少校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
桥本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国军军官(西北军少校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是是!太君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
桥本很好,你滴很聪明!(说完,他转身对着坂田一郎和小岛武夫)小島君、坂田君、行こう
三人迈着故作优雅的步伐,向着远处走去
过了许久,远处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堡子暂时的宁静。只见远处缓缓驶来五辆卡车,车身颠簸,扬起阵阵尘土。车上装满了“征来的壮丁”,他们神色惶恐,挤在一起。车开到梁家堡子城门门口停下,西北军士兵们跳下车,押着壮丁们依次下车。西北军上尉走了过来。
国军军官(这时,那名西北军少校也迎了上去)哟,杜连长回来了啊,兵征的咋样啊?
国军军官(西北军上尉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群鬼子抢在我们前头,把周围的村子都杀了一遍,我们只找到这些了!
国军军官(西北军少校装作苦恼的样子)确实有点少……(随即语气一转,故作大度地说)不过,只要活着就好,老百姓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咱们也不能逼死他们,是吧!
国军军官(西北军上尉)也是,不过这点人,够补充咱们连的了!(他看向城门口驻守的西北军士兵)诶,营长,这些兄弟看着挺面生啊!
国军军官(西北军少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哦,昨天122团的一个连来接防,都是他们的人!
国军军官(西北军上尉没有多想)那就好(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嘟囔着)这都晌午了,营长,我们连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赶紧进村吧!
国军军官(西北军少校)好,走走走走走走,进村!
于是,西北军上尉带着士兵们押着壮丁们走进梁家堡子。队伍里,叶嘉明皱着眉头,轻声对吴德庆说
叶嘉明营长,这友军的驻地啥时候变得这么干净了?
吴德庆(吴德庆眯着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些友军啥子时候变得这么讲卫生了?
三人混在壮丁队伍里,小心翼翼地走着。这时,西北军少校突然捂着肚子
国军军官哎哟,我肚子有点疼,我先去趟茅房!
国军军官(西北军上尉关切地问)营长,您这是咋了?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国军军官(西北军少校捂着肚子)就是有点闹肚子!没事没事(说着,便捂着肚子匆匆向茅房走去)
西北军上尉也没多想,带着壮丁们继续前进。就在这时,屋顶上一名假西北军正专注地给大正十一式轻机枪的弹斗里填子弹。只见他手法娴熟,将弹斗装好后,熟练地架好机枪,拉动枪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下方的人群。围墙后面,假西北军士兵们也纷纷将枪伸出,枪管从围墙打好的射击孔探出,手指放在扳机上,蓄势待发,如同等待猎物的恶狼。
在团部的楼上,桥本隆次、小岛武夫和坂田一郎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壮丁队伍,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
桥本(桥本隆次注视着人群,嘴角悄然扬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小岛君,坂田君,今日的这场戏,可别错过了。准备好,欣赏这出好戏吧!
西北军上尉不经意间抬头,对着楼顶上的“上校”挥挥手。桥本隆次嘴角的冷笑更浓了,举起手晃了晃,那笑容仿佛在嘲笑即将陷入绝境的人们。
吴德庆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楼上的上校,觉得十分陌生。他又转头看向旁边的少校,突然注意到那熟悉的山羊胡,脑海中瞬间闪过当初在娘子关战役的时候,上马场村阵地来劝降的日军大尉小岛武夫。吴德庆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什么。
吴德庆(吴德庆大声喊道)鬼子
然而,吴德庆话音未落,团部楼上的窗户打开,一挺马克轻重机枪伸出窗户。紧接着,马克轻重机枪发出沉闷的吼声,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向壮丁们和押送壮丁的西北军扫射而去。
西北军上尉还没反应过来,一颗子弹便精准地打中了他的脑袋,鲜血顿时四溅,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壮丁们和西北军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四散奔逃,他们惊慌失措地乱跑着,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可是,周围屋顶上的日军轻机枪手们早就架好了机枪,子弹如雨点般泼向逃窜的人群。一时间,堡子里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壮丁们和西北军士兵们哭喊着,四处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但周围都是日军的火力点,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死亡的牢笼,无处可逃。
吴德庆、叶嘉明和潘六斤三人混在壮丁与西北军士兵之中,在枪林弹雨下慌不择路地奔逃。一颗颗子弹呼啸而过,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不断有人倒下,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冰冷的大地。
七名壮丁与五名西北军士兵刚冲出狭窄巷子,踏入街道便遭遇埋伏。街道尽头,一处用沙袋垒起的工事后,十名伪装成西北军的日军早已等候多时。机枪手熟练地操纵着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子弹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来,无情地扫向人群。吴德庆等人反应不及,只得仓促躲避,但仍有数人中弹倒地,鲜血四溅。
最终,仅有吴德庆、潘六斤、叶嘉明以及三名西北军士兵幸存下来,他们分散逃窜以求活命。吴德庆带着三名西北军士兵紧贴墙角,屏息敛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而另一边,潘六斤和叶嘉明跑到道路两侧的一处院子前试图推门进去,却发现房门早已被日军用木板牢牢钉死。
这时,两名西北军士兵端着枪试图反击,却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密集的火力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剩下的最后一名西北军士兵瑟缩在墙角,不敢再露头。对面的叶嘉明见状,尝试用身体撞开门,但他的身材瘦小,几次用力都徒劳无功。
潘六斤哎呀,你这磨磨唧唧的!赶紧让开!
叶嘉明连忙闪到一旁,只见他后退几步,蓄力猛冲,硬生生将门撞开。然而因为用力过猛,他自己也一个踉跄摔进了院子里。叶嘉明随即跟了进去。
吴德庆目睹两人进入院子,心中焦急万分,汗流浃背地转身试图推开另一扇院门。然而,他用尽力气推去,却依旧纹丝不动。街巷尽头的敌人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射杀任何暴露的目标。吴德庆冒险探出头观察局势,却被假西北军立刻发现——工事后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顿时朝他疯狂扫射,子弹打得墙面尘土飞溅。他急忙缩回头,对着西北军士兵大喊
吴德庆打手榴弹,留他娘的怀里当传家宝使呢?
躲在墙角的西北军士兵闻言迅速掏出一颗木柄手榴弹,刚拧开盖子准备投掷,可对方竟像是听懂了中文一般,从腰间拔出97式香瓜手雷,拔掉拉环,对着墙猛地磕响,然后精准地甩了过来。还没等西北军士兵反应过来,手雷已经落在他们身边炸开,将他们炸得血肉模糊,当场倒地。与此同时,那枚尚未扔出的木柄手榴弹恰好滚到了吴德庆脚边。
吴德庆眼疾手快,抓起手榴弹拔掉拉环,果断朝着敌军工事投掷过去。伴随着一声巨响,工事内的假西北军被炸得东倒西歪,原本凶猛的机枪顿时哑火。吴德庆拿下十杀后趁机跑过去,迅速捡起阵亡的西北军士兵遗留的汉阳造步枪,并警惕地环顾四周。接着,他又来到工事旁,放下汉阳造,拾起被炸死的假西北军士兵手中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熟练地检查弹斗情况,拉枪栓,推弹上膛,而后目光炯炯地注视四周,毅然决然地冲进了巷子深处……
吴德庆端着机枪,猫着腰在巷子里小心翼翼地前进,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吴德庆猛地停下脚步,身体瞬间紧绷,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 5 名假扮成西北军的日军端着枪,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吴德庆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机枪怒吼着,火舌从枪口喷涌而出,5 名假西北军瞬间被子弹击中,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纷纷倒下。
吴德庆端着机枪,快步冲了过去,他用脚狠狠地踢了踢倒地的假西北军,仔细观察他们的反应,确认他们已经死亡后,才转过身,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
没走多远,吴德庆意外地发现了一处假西北军的阵地。这些假西北军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依旧端着枪,背对着他。吴德庆心中一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迅速再次举枪瞄准,毫不犹豫地再次扣动扳机。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向那些假西北军,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一个个惨叫着倒下。
吴德庆迅速上前,像之前一样,用脚踢了踢倒地的假西北军,确认他们都已死亡后,正准备要换机枪子弹。就在这时,一名侥幸存活的假西北军少尉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双眼通红,脸上满是狰狞,挥舞着手中的指挥刀,恶狠狠地朝着吴德庆砍了过来
国军军官八嘎
吴德庆反应极快,身体猛地一侧,敏捷地躲过了假西北军少尉这凌厉的一刀。随即,他眼疾手快地抄起一旁的掷弹筒进行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假西北军少尉的指挥刀砍在了掷弹筒上,发出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响声。
假西北军少尉似乎恼羞成怒,双手用力将指挥刀往下压,试图给吴德庆致命一击。吴德庆也不甘示弱,咬紧牙关,奋力向上顶,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豆大的汗珠从吴德庆的额头滚落,眼神中满是坚毅。
就在这紧张的对峙中,吴德庆无意间触发了掷弹筒的开关。刹那间,一颗榴弹“嗖”地呼啸而出,伴随着一声巨响,把一旁的墙头轰掉了一大块,砖石飞溅。
假西北军少尉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吴德庆瞅准这个机会,猛地一掷弹筒砸向假西北军的头。只听“噗”的一声,假西北军少尉的头被砸得稀烂,鲜血四溅,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吴德庆看了看手中的掷弹筒,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这玩意儿如此好使。他来不及多想,赶紧弯腰抓起沙袋上的一颗榴弹,迅速塞进掷弹筒,然后顺着一旁的梯子,手脚并用,快速爬上了房顶。
吴德庆爬上房顶后,一眼就看到了远处团部楼上的桥本隆次他们。桥本隆次和小岛武夫还站在那里,神色冷峻地观察着战况,而坂田一郎正举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吴德庆他迅速瞄准桥本隆次,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然而,由于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掷弹筒,对力度和方向把握不准,榴弹不但没朝着桥本隆次的方向飞去,反而打偏了,“轰”的一声,飞向了另一栋房子,直接把房顶轰出了一个大洞。
与此同时,吴德庆也被掷弹筒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失去平衡,连人带梯子一起摔了下去。吴德庆摔了个狗吃屎,整个人重重地趴在地上,掷弹筒也掉在一旁。
吴德庆疼得龇牙咧嘴,但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咬着牙,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另一边,吴德庆刚拿下十杀的那条街道上,潘六斤和叶嘉明手握砖头与瓦片,正试图前去支援。然而,当他们探头望去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两人心头一震——下方的鬼子竟已全数被清理干净!可更让人不安的是,吴德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潘六斤营长呢?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从房顶跃下,躲进了掩体后方。叶嘉明随手捡起一支三八式步枪。
潘六斤(潘六斤急切地四处张望)唉,机关枪呢?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出现了七名假扮西北军的日军,端着枪朝他们猛烈射击。潘六斤与叶嘉明急忙缩回沙袋掩体后,耳畔顿时响起密集的子弹撞击声,扬起阵阵尘土。两人屏住呼吸,等待反击的最佳时机。
片刻后,他们果断探出头,用精准的火力压制住了敌人。两名假西北军应声倒地,其余五人迅速贴紧墙角,不敢再贸然露头。然而,这种僵持并未持续太久,一名日军刚试探性地伸出脑袋,便被潘六斤一枪命中脖颈。那人捂着伤口倒下。
剩余的四名假西北军见状,更是龟缩在墙边,只敢胡乱放枪。
叶嘉明这些小鬼子选的地方倒是安逸得很。要是咱有机枪,他们就只能窝在那儿连个脑壳都不敢伸出来!
就在他们寻找破局之策时,又一名假西北军冒失地探头,结果被叶嘉明精准点射命中头部,当场毙命。与此同时,潘六斤的目光落在地上一枚97式手雷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迅速俯身拾起手雷,拔掉拉环,用力朝墙壁磕了一下,随后奋力投掷出去。手雷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落入日军的脚下,紧接着轰然炸响。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掀翻了墙角的掩护,仅存的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倒地不起,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与此同时,在一处满是狼藉的角落里,被吴德庆重创的那名假西北军少尉竟还未死透。只见他脑袋被砸得稀烂,鲜血如注,糊满了大半个脸,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来,眼神中透着惊恐与不甘,转身便跌跌撞撞地想要逃离这可怕的修罗场。
此时,吴德庆正俯身从一名倒下的假西北军身上捡起一枚97式手雷。他眉头紧皱,眼神锐利,连拉环都不拔,手臂一挥,直接将手雷朝着那逃跑的假西北军少尉扔了过去。手雷带着风声呼啸而去。
假西北军少尉听到背后传来的破风声,下意识地转过头。就在这一瞬间,手雷“砰”的一声砸在他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顿时眼冒金星,身体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直直地摔倒在地。
恰在此时,潘六斤和叶嘉明顺着街道匆匆跑了过来。
潘六斤卧倒(他和叶嘉明迅速趴在地上)
吴德庆没拉弦儿
潘六斤和叶嘉明一愣,随即赶紧爬起来,两人满脸惊讶地看着吴德庆。
叶嘉明这些都是你杀死的?
吴德庆(吴德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然呢?老子最擅长杀猪了!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多做交谈,突然,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吴德庆、潘六斤、叶嘉明三人脸色一变,迅速躲在巷子两旁的墙角,身体紧贴着墙壁,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巷子口,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不多时,五名端着枪的假西北军如狼似虎地冲进巷子。说时迟那时快,吴德庆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从衣服里抽出中正剑,和潘六斤、叶嘉明如猛虎下山般迅速从墙角冲出。
吴德庆身形如电,一个箭步冲到一名假西北军身后,手中的中正剑狠狠刺出,剑背直接击中那名假西北军的后背。紧接着,他用力拔出中正剑,顺势一脚,将另一名假西北军踹得连连后退。
潘六斤也不甘示弱,他迅速把刺刀插进刺刀座,大吼一声,用力刺向另一名假西北军,刺刀准确无误地刺进了敌人的身体。
叶嘉明则双手紧握着枪托,朝着第三名假西北军狠狠砸去。第三名假西北军被打得眼冒金星,身体一软,摔倒在地。
剩下的两名假西北军见状,脸色大变,慌乱中急忙拉动枪栓。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开枪,吴德庆已经如鬼魅般冲了过去,手中的中正剑寒光一闪,刺死了其中一个。几乎同时,潘六斤反应迅速,抬枪瞄准,“砰”的一声,将另一个敌人击毙。
转眼间,现场只剩下吴德庆他们三人。吴德庆面色冷峻,收起中正剑
吴德庆撤
吴德庆、潘六斤、叶嘉明三人手持枪械,迅速而敏捷地撤离了现场,只留下那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巷子。
一场惨烈的大战过后,国民党游击队赖以依托的梁家堡子根据地被日军轻而易举地占领。桥本隆次随即又对曲阜县周边几个村落展开了残酷扫荡,这也迫使本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登场了……村子里火光冲天,满目尽是残垣断壁与横陈的尸体,令人触目惊心。一个刚刚返乡的青年,手握着一把镰刀,缓缓穿行在这炼狱般的景象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鲜血浸透了大地,仿佛将整片土地染成了暗红色。他凝视着眼前的惨状,悲痛的神色如水波般在他眼中掠过,他握紧镰刀。就在此时,一道蓝色身影映入他的眼帘——那是一位身穿蓝色长袍的文人,此刻正被一根燃烧着火焰的木梁压倒在地,身体因剧痛不住抽搐。
孙成海急忙奔上前去,用尽全力搬开滚烫的木头,发现这名文人的背部已被烧得焦黑,破烂的长袍勉强覆盖住他的伤痕。他迅速捧起旁边的血水,猛地泼向文人背上尚未熄灭的余烬。随着火苗逐渐被压制,文人的痛苦渐渐缓和下来,但他的衣服已烧得支离破碎。
孙成海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奄奄一息的文人,对方艰难地喘息着,手指颤抖着指向不远处的水井。将文人安置在磨盘边,孙成海快步跑向水井,低头望去,瞳孔骤然缩紧——井中堆满了零碎的尸块,头骨、断肢以及各种残骸漂浮在污水里,散发出刺鼻的腐臭气息。
胃部一阵翻涌,孙成海无法抑制地干呕起来。他蹲下身子,双手撑地,吐得几乎虚脱。当一切稍平复后,他瘫坐在地上,无力地喘息着。转头间,他注意到土墙上一行用鲜血书写的汉字:大日本帝国所到之处,胆敢抵抗皇军者,寸草不留!
看着这狰狞的威胁,孙成海的脸色愈发阴沉,怒火在他胸腔内熊熊燃烧。他猛然抓起手中的镰刀,狠狠掷向墙壁,清脆的撞击声划破寂静,却无法掩盖他内心深处翻腾的仇恨。
在梁家堡子的一隅,吴德庆、潘六斤和叶嘉明三人手持枪械,神色警惕地跑进了一座院子。吴德庆疲惫地走到院子里房屋门口的台阶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喘着粗气说道
吴德庆先在这歇一会儿,等天黑了再回去!
潘六斤和叶嘉明也跟着在台阶上坐下,紧绷的神经总算有了片刻的放松。
然而,这份宁静瞬间被打破。
什么都是原来你们龟儿在这儿啊!
吴德庆、潘六斤和叶嘉明立马弹跳起来,迅速举枪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紧接着,院墙上、屋顶上突然冒出三十多名伪军,他们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吴德庆三人。吴德庆、潘六斤和叶嘉明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瞳孔瞬间放大,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防备。
潘六斤他奶奶的(潘六斤怒目圆睁,下意识地拉动枪栓)
吴德庆(吴德庆一把拉住潘六斤)别开枪!
胡天禄(这时,身穿伪军上等兵军装的胡天禄慢悠悠地走进院子里)偷偷摸摸不成,满嘴胡言你龟儿也不成!
吴德庆老胡?(他抬头望向四周)弟兄们都在啊!
过了一会儿,那些假扮成伪军的兄弟们都用质问的眼神盯着吴德庆,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
吴德庆(吴德庆大声质问道)干啥子?都想干啥子嘛?卸磨杀驴是不是?
胡天禄(胡天禄看着吴德庆,眉头紧皱)我们哥几个在山上等了你一天一夜了,结果你倒好,躲在这儿悠闲着呢!这一天你到底干啥子去了?
吴德庆还不是给你们找吃的去了,结果路上还被友军当壮丁给抓了!
胡天禄等一众伪军满脸都是怀疑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不信任。
吴德庆(吴德庆气得瞪大了眼睛)瓜兮兮的,你们还不信老子的嘛!啊?都啥子时候了,还搞内讧?你们兄弟伙摸摸自个儿的胸脯子,我有没有把你们往活路上带?
胡天禄等伪军互相看了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
吴德庆唉,要不是我吴德庆,你们这些龟儿子现在早成了没人要的散兵游勇了,说不定哪天就被当成逃兵拉去给枪毙了!老子救了你们好多次!结果你们就是这样对我吴德庆的?
胡天禄等伪军听到吴德庆的话后,都沉默了下来,脸上露出些许愧疚之色。
吴德庆老子又没得啥子好处,老子豁出命去带你们去归建,你们还不信老子,你们摸摸心口窝,老子哪点对不住你们嘛?(他转头看向胡天禄)就你,你不带弟兄们好好在山上呆着,跑下来干嘛来了,穿着这身皮,半路上遇见八路或友军弄出个误死误伤咋整?
胡天禄你这探个路一走就是好几天,撂下我们这么一大帮子的人,没得吃,没得喝,再不下来,我们就饿死了!
吴德庆哎呦,瓜娃子,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饿着,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他指着胡天禄的胸口)穿着这身黄皮,敲诈个他龟儿地主老财一杠子不会吗?
胡天禄(胡天禄苦笑着说)我可赶不上你,几句话8分假7分真,弟兄们都是老实人,可不会像你那样糊弄人!
吴德庆(吴德庆环视一众伪军,提高音量说道)你们都是老实人?当伪军的有几个老实人?老胡啊,你老实?当年在县里抢劫晋绥军的棉衣和粮食可是你提出来的,你不提?咱们兄弟们都得冻死!
胡天禄自知理亏,低下头,不敢直视吴德庆的眼睛。
吴德庆兄弟,老子啥子时候害过你们嘛?老子哪点对不起你们嘛?老子这不还是为了给你们找口吃的嘛。(说着,他伸手)老子的刀呢?
一旁的李长生赶忙把吴德庆的那把日军军刀递给吴德庆。
吴德庆(吴德庆接过刀)我大衣呢?
伪军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吴德庆(吴德庆没好气地说)找去啊!
在另一边,孙成海所在的村庄——这片曾经宁静祥和的土地,如今已被战火摧残得满目疮痍。残垣断壁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空气中交织着刺鼻的硝烟味与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孙成海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双拳紧握,神情悲愤而坚毅。他召集了村子里幸存的村民们,那些脸上刻满疲惫却仍燃烧着怒火的人们。
孙成海用力捏住一柄镰刀的刀刃,手心传来尖锐的疼痛,但他丝毫没有松懈。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滴落在地面上。他松开手,将拳头狠狠砸在土墙上,任凭鲜血顺着指节流淌,字迹深深镌刻进了泥土之中:血债血偿!反抗者—孙成海。
孙成海(写完最后一个字,他转身直视众人)打今儿起,这个家算是没了,往后俺就是匪!往后想跟俺干的,把名儿留在这儿,让小鬼子知道,咱们山东人是有血性的爷们儿!
村民们被孙成海的豪气深深感染,他们的眼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大家纷纷走上前,捡起地上烧焦的木棍,毫不犹豫地在土墙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排着队,眼神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宣誓。墙上的名字越来越多,仿佛是一面面反抗的旗帜。
李狗剩(这时,李狗剩有些局促地走过来)俺……俺不会写字!
孙成海闻言伸手从他手中拿过木棍,在墙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李狗剩”三个字。
念过几年诗书学堂,会点字的村民,都在墙上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有的村民一时想不起准确的字,就用谐音字代替。而那些不识字的村民,纷纷让这些会写字的帮着写。一时间,土墙前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为了共同的信念而行动。墙上的名字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墙面。
孙成海(孙成海再次看向大家)从今往后,咱们就一起打鬼子,杀汉奸!老子他娘的就是个粗人,也说不出啥大道理来,但是老子知道,俺们山东人是有血性的汉子!咱山东人啥时候怕过小鬼子?小鬼子杀咱们的人,占咱们的地儿,所以俺们要把他们杀回去,杀回他老家去!从今天起,咱们就都他娘的当土匪!杀鬼子,杀汉奸!
什么都是杀鬼子,杀汉奸
村民们群情激奋,齐声高呼。那声音如滚滚春雷,响彻在这片被战火洗礼的土地上空,仿佛在向侵略者宣告,他们绝不屈服,必将为死去的亲人、为这片土地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