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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敌后游击令

决战河山之青山为证

冬日的荒郊,寒风割面。三十多名川军士兵在枯草与积雪间歇息,疲惫不堪。

吴德庆(吴德庆匆匆跑来)前面已经没路了!

张四福哎呀,我说吴大营长啊,这老天爷能留条命给咱们不容易,咱别自己瞎折腾好不好?你整天带着兄弟们在这深山老林里转悠,吃的喝的一概没有,再这么下去,咱们几天就得饿死!

李长生营长,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找处落脚点啊!

吴德庆曲阜被鬼子占了,外面的情况一点不知道。如果继续往前走,撞上鬼子可就麻烦了。

叶嘉明(正说着,叶嘉明突然手指前方)营长,你看!

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森林深处的小径上,一群伪军懒懒散散地巡逻着。他们脚步拖沓,枪杆子随意搭在肩上,晃晃悠悠,活像一群困倦至极的游魂。

吴德庆原来是群狗东西!走,悄悄绕开他们。

吴德庆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谨慎行动。他压低声音,带着士兵们蹑手蹑脚地从侧边的灌木丛绕行。

那群伪军显然注意到了些微的响动,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见是一群穿着破旧军装的人,便没了兴趣。

伪军队长(伪军中尉打着哈欠挥手招呼)来来来,兄弟们,歇会儿歇会儿!

伪军们如释重负般坐倒在地,有人掏出烟抽了起来,有人拿出水壶豪饮几口,还有人靠在树干上打起了盹。更有几个手脚勤快的,抱来些枯枝,支起铁锅煮起水来,准备烧顿热乎饭填肚子。

吴德庆一行人在不远处缓缓经过,那些伪军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顾埋头忙自己的事。一缕白汽从锅中升起,有人从背包里翻出干粮,显然打算就地解决午饭。

伪军士兵(一名伪军士兵端着一碗馒头和腌肉走过来)连长,吃饭了!

伪军队长(伪军中尉蹲在地上,接过一碗腌肉和馒头,大口啃了起来)唉,饿死老子了,放开了吃吧,兄弟们!(他嘴里含混不清地抱怨着)奶奶个熊的,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打出来两周了,天天扫荡扫荡,给鬼子当差,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其他伪军也纷纷跟着诉苦,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伪军士兵(一个伪军低声说道)据说啊,咱们曲阜那边的八路、国军,还有游击队,都开始反扫荡了!

伪军士兵(旁边一人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假的?

伪军队长(中尉斜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骂道)妈的,晦气!老子就不信了,山东的八路、国军,再加游击队,撑死也就几万人,还敢反扫荡?笑话!

伪军士兵(另一个伪军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连长,刚刚连副问了,下午咋整?继续扫荡还是原地休息?

伪军队长(中尉放下碗,瞪圆眼睛吼道)扫荡个屁!老子不去了!下午继续歇着,等天黑之前回据点交差,敷衍几句就行了!

伪军士兵可是……

伪军队长(中尉猛地打断)可什么可?闭嘴!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谁敢回去多嘴,老子抽死他!要是让日本人知道了,咱都没好果子吃!

伪军们噤若寒蝉,默默低头扒拉着饭菜,不敢再吭声。而此时,吴德庆已带领手下悄无声息地绕过了这群散漫的伪军,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那锅冒着热气的稀汤,与伪军们的阵阵怨言在寒风中飘荡。

川军们在荒郊野岭中艰难行军,脚下的枯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四周是连绵的山峦,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天空灰蒙蒙的,透着冬日的萧瑟。

潘六斤(走了许久,潘六斤眼尖,突然指着远处兴奋地大喊)哎,兄弟们,有河有水呀!

吴德庆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一条蜿蜒的小河在山谷间流淌,顿时松了口气

吴德庆终于有水了!走,去喝点水,洗把脸,补充补充水分!

川军士兵们像是看到了救星,欢呼着奔向河边,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冬日的河面结了层薄冰,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清冷的光,士兵们用枪托敲开薄冰,趴在河边把脸埋进冰凉的河水里,瞬间清醒了不少,有人直接掬起河水大口吞咽,满足地发出“咕噜”声。

吴德庆也走到河边,蹲下身子,捧起一捧河水洗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

张四福这光喝水不得行撒,要是能抓两条鱼吃就好了!

潘六斤抓啥子呢?你以为是在四川啊,这天气鱼都冻得没影了!知足吧,有水喝就不错了!

这时,烟绯拿着一根枯草,悄悄走到吴德庆身后,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脑勺。吴德庆回头看见是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吴德庆你戳我脑壳子做啥子嘛?

烟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没说话。吴德庆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洗脸。

叶嘉明(叶嘉明突然指着斜前方)兄弟们快看!

吴德庆猛地回头,顺着叶嘉明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一只肥硕的小羊正在悠闲地啃着枯草,皮毛在暗淡的光线下泛着厚实的光泽。

胡天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饿狼盯上了猎物,猛地站起身,搓了搓手

胡天禄哎呦,羊!有羊!(他咽了咽口水,兴奋地喊道)老子们今天运气不错嘛,走,弟兄们冲啊,有羊吃!

川军士兵们一听有羊,个个眼睛放光,肚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纷纷摩拳擦掌地冲了过去。

吴德庆(吴德庆急忙喊道)一群瓜娃子,饿疯了嗦,都给老子回来!这羊不能吃啊,这是家羊(他一边喊,一边和烟绯快步追上去)

此时,川军士兵们已经将羊团团围住,那羊被吓得咩咩直叫,原地打转。

胡天禄(胡天禄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嘿,这羊膘肥体壮的,正好宰了打牙祭(说着就伸手去抓羊的头)

吴德庆(吴德庆赶紧冲上前拦住他)老胡,你他娘的要当土匪了嗦!不能抓啊!

胡天禄为啥子嘛?这家羊看起来这么肥,肯定好吃得很!

吴德庆老胡啊,你他娘的忘性大啊?家羊能随便吃吗?这羊羔子肯定是有主的,你就算把它杀了,这点肉也不够大家填牙缝啊!再说,有羊的地方附近肯定有村民住,你小子小心点,别惹出麻烦!

胡天禄(胡天禄撇了撇嘴,看着那只羊,眼里满是不舍)唉,真是可惜了,这么肥美的羊……兄弟们再不吃,都得饿死啊!

潘六斤(潘六斤一脸不忿)哎呀,营长,有羊不抓,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吴德庆(吴德庆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你龟儿子就是饿疯了!要是抓了羊,待会儿遇到村民怎么办?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我们?咱们是军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潘六斤那营长你说咋整?

吴德庆(吴德庆想了想,目光落在那只仍在不安踱步的羊身上)这样,我们先跟着羊,看看能不能找到村民的住所。到了地方歇歇脚,说不定还能讨点吃的,过几天再出发!

胡天禄这个主意好!既能休息,还能顺便弄点吃的,比在这野地里瞎逛强!

吴德庆行了,都别愣着了,跟上去吧!轻点儿,别吓着羊!

那羊似乎也没察觉到太大的恶意,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低头啃两口草。川军士兵们跟在羊后面,脚步放得轻轻的,眼里少了些贪婪,多了些对安稳落脚处的期待,队伍在寂静的山野间缓缓前行。

张四福(张四福盯着羊的背影,撇着嘴嘟囔)你个龟儿嘞,这吃饱肚儿的比我们饿起肚儿走的安逸噻,瞧它龟儿那神气样,尾巴翘得比哪个都高!

潘六斤哎呀,这肚子饿得咕咕叫,真他娘的难受啊!肠子都快打结了!

他往嘴里塞了片干硬的树叶,刚嚼两下就吐出来,苦得面部扭曲,龇牙咧嘴地直吐舌头。

叶嘉明(叶嘉明咽了口唾沫,眼睛盯着羊屁股)就是,这羊看起来油光水滑的,毛亮得像打了蜡,要是能吃上一口,啧啧……那肉肯定嫩得流汁!

李长生(李长生蹲在路边拔了根草茎叼着)可惜营长不让抓啊,不然剁块羊肉烤着吃,撒点辣子和盐巴,那香味能飘出二里地去!保准引得全村狗都叫唤!

突然,远处传来的羊叫声,像一串银铃滚过山坡。吴德庆脚步一顿,抬手示意大家蹲下

那只小羊像是听到了召唤,“噌”地蹿出去,四蹄翻飞,在草地上踏出一串浅坑。川军士兵们赶紧猫着腰跟上去,裤腿扫过带霜的草,“簌簌”落了一地白屑。

爬上半坡,就见山坡上站着个放羊的小伙子,蓝布褂子洗得发白,裤脚卷到膝盖,露出黝黑的小腿。他手里挥着根柳条鞭子,正“吁吁”地唤着羊。草丛里的川军们赶紧缩回头,叶片上的霜气沾在眉梢,凉丝丝的。

那只小羊一溜烟跑到小伙子脚边,用脑袋蹭他的裤腿。

什么都是(小伙子笑着弯腰把羊抱起来,手指挠着羊下巴)你个鳖孙咋跑这么快?害得俺好找啊,小东西!

吴德庆从草丛里探出头,刚想开口,小伙子突然抬头,看见草里的人影,吓得手一抖,羊差点掉下去。他转身就要跑,柳条鞭子地掉在地上。

吴德庆(吴德庆赶紧站起身,军帽上还沾着片草叶)别跑,我们不是坏人!

小伙子被这声喊惊得腿一软,“摔在地上,怀里的羊叫了一声。他手忙脚乱地抱紧羊,抬头看见吴德庆身上的军装,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

什么都是军……军爷,饶命饶命,这羊可是俺家的命根子啊,你们不能抢啊!俺上有七十岁老母瘫在炕头,下有吃奶的娃,求求您了!

吴德庆(吴德庆赶紧跑过去扶他)哎哎,兄弟,别害怕,我们不会抢你的羊的!(他伸手把小伙子拉起来,拍掉他身上的泥和草)你看我们穿的军装,是正经部队的,不是抢东西的匪兵。

什么都是(小伙子松了口气,手还在抖)吓死我了,俺还以为你们是山里的胡子呢(他把小羊放下,小羊立刻跑到羊群里去了)

吴德庆我们是路过的兵,在山里迷了路,口干舌燥的,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喝口热水。

什么都是(小伙子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哎呀!早说嘛!跟俺来!俺家就在山坳里,烧了热水等着呢!(他捡起柳条鞭子,挥了挥)走吧!

吴德庆回头朝草丛里挥手,川军们赶紧爬出来,大家跟着小伙子往山坳走

小伙子带着众人来到山顶,这里地势开阔,风比山下更烈些,吹得人脸颊发疼。

什么都是(小伙子指着前方)顺着山上往下走就到俺们寨子了,这个地方叫熊瞎子沟,俺每天放羊都打这儿过!

吴德庆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下望去,只见山坳里卧着一片村庄,青瓦土墙的房屋错落有致,几缕炊烟正从屋顶袅袅升起,在风中散开,给这萧瑟的山野添了几分生气。

什么都是(小伙子赶着身边的羊)这片村庄叫赵家寨,俺们寨的人主要靠种地和养牲口为生,日子不算富裕,但也能糊口。

吴德庆兄弟,你们寨子里有多少户人家啊?

什么都是(小伙子挠了挠头,想了想)大概有个三十多户吧,都是沾亲带故的。

吴德庆就30户人家啊(吴德庆挥了挥手)走!

川军士兵们跟着吴德庆往山下走,脚步轻快了不少,仿佛那炊烟里就飘着饭菜香。小伙子赶着羊群紧随其后。

众人刚走下一段陡坡,烟绯突然停下脚步,双手紧紧夹着腿,脸颊涨得通红。

烟绯庆哥……我……我……

吴德庆(吴德庆回头)你咋了?烟绯妹子?

烟绯(烟绯更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绞着衣角)庆哥……我……尿尿胀了!

吴德庆这荒郊野岭的,你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吧!

烟绯(烟绯扫了眼周围,指着不远处一片茂密的小树林)那……我去那边那个小树林里解决一下(说完,红着脸小跑过去)

吴德庆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心里想着赶紧到赵家寨讨点吃的。

小树林里,烟绯找了处隐蔽的灌木丛,匆匆解下裤子蹲下。寒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踝,她打了个寒颤,却也顾不上了,只觉得一阵舒畅,尿液在地上积成一小滩,顺着坡势慢慢流向远处。她闭着眼睛松了口气,刚想提裤子,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粗吼声。

烟绯猛地睁眼抬头,只见一只半人高的黑熊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前爪搭着树干,正啃着树上的野果,黑乎乎的皮毛在斑驳的光影里闪着油亮的光。

烟绯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尿到裤脚上,裤子都顾不上提,提着裤腰就往外跑,嘴里尖声叫着

烟绯啊啊啊啊啊啊!有熊啊!

黑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丢下野果,转头看见奔跑的烟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迈开粗壮的四肢追了上来。

烟绯在前面拼命跑,裤子松松垮垮地挂着,头发被风吹得散乱,脸上满是惊恐。黑熊在后面紧追不舍,沉重的脚步声砸在地上,震得人心里发慌。

吴德庆和川军士兵们听到烟绯的尖叫,赶紧回头,只见一只黑熊正追着烟绯狂奔而来。

潘六斤什么情况?

什么都是(放羊的小伙子脸色一白)八成是遇见黑瞎子了!

吴德庆(吴德庆脸色骤变)不好!烟绯妹子有危险!

烟绯(烟绯一边跑一边哭喊)庆哥救我!有熊瞎子,熊瞎子啊!

吴德庆和川军士兵们立马端起枪,手指扣在扳机上,却怕误伤烟绯不敢轻易开枪。

而放羊的小伙子的羊群见到黑熊,顿时炸开了锅,叫着四处乱窜,有的往山坡下跑,有的钻进了灌木丛。

什么都是哎呀,俺的羊(小伙子赶紧转身去追羊群)

混乱中,黑熊猛地加快速度,一把将烟绯扑倒在地。

烟绯(烟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啊啊啊啊啊啊!庆哥救我!

潘六斤你个背时砍脑壳的!(潘六斤举着刺刀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黑熊的背毛)黑瞎子,给老子放开她!

黑熊被潘六斤拽得吃痛,怒吼一声,松开烟绯,转头就朝潘六斤扑去。潘六斤躲闪不及,被黑熊一巴掌拍倒在地,疼得闷哼一声。

黑熊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涎水顺着嘴角滴落,眼看就要咬向潘六斤。

张四福你个龟儿子

张四福怒吼着冲过去,挥舞着汉阳造步枪,用枪托狠狠砸在黑熊的背上。

黑熊吃痛,扭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张四福,怒吼着朝他扑去。张四福赶紧往旁边躲闪,却还是被黑熊的爪子勾住了衣服,猛地一甩,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甩到一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黑熊转身又朝张四福扑去,千钧一发之际,李长生端起九七式狙击步枪,稳稳瞄准黑熊的脑袋,果断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在山谷间回荡。黑熊被打中脑袋,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踉跄了几步,最终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川军士兵们赶紧围上去,吴德庆第一个冲到烟绯身边,把她扶起来

吴德庆烟绯妹子,你没事吧?

烟绯(烟绯惊魂未定,一见到吴德庆,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庆哥,我……我以为我要死了!呜呜呜呜……

吴德庆(吴德庆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烟绯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抽一抽的。吴德庆温柔地拍着她的背,等她情绪稍缓,才转头对众人道

吴德庆愣着干嘛?快把人家的羊给追回来!

国军士兵对头对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四散开来去追那些受惊的羊群)羊子!羊子!这边这边!

川军士兵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受惊的羊群赶了回来,跟着放羊的小伙子往赵家寨走。夕阳的余晖给山峦镀上了一层金边,赵家寨的轮廓在暮色中愈发清晰,村口的老槐树像个佝偻的老人,守着进出的路。吴德庆扶着仍有些惊魂未定的烟绯,和众人一同踏上了寨子里的土路。

刚到村口,一个挎着篮子的村民瞥见他们,吓得手里的篮子掉在地上,转身就往寨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喊

什么都是来人啊!有队伍进村了!

霎时间,赵家寨的村民们从各家各户涌了出来,手里握着寥寥可数的土枪、大刀、长矛,还有人扛着锄头、扁担,黑压压地聚集在村口,个个神色警惕,如临大敌。

吴德庆和川军们见状,连忙停下脚步。

张四福哎呀,老天保佑,总算见着人烟了,这下可算有救喽!

吴德庆(吴德庆望着村民们戒备的眼神)看来,这赵家寨的人,都把我们当成土匪了。

什么都是(一个壮年村民朝着人群后方喊道)村长,您看!

只见一位戴着瓜皮帽的老者拄着根枣木拐杖,从人群中慢慢走出来,他脸上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吴德庆他们,目光里满是审视。这老者便是赵家寨的村长,赵忠厚。

赵忠厚你们来我村子有什么事儿啊!

吴德庆(吴德庆连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老人家,我们乃川军第22集团军149团的,在战场上与部队失散,不幸流落至此,特来贵寨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就走,绝不打扰乡亲们!

赵忠厚川军?俺记得前阵子是来过一伙川军,领头的好像是个王师长,说是122师的?

吴德庆(吴德庆心里猛地一沉,愣了愣)122师?老族长,您说的可是122师王铭章师长所部?

赵忠厚没错,就是王师长!他们当时在俺们寨子歇了两天,说要去藤县打仗,还说打完就回来看看,可这都过去三四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唉,怕是……怕是都牺牲了哟。(他叹了口气,又问)你们是川军哪个师的?

吴德庆我们是22集团军124师149团的,师长是孙震将军。

赵忠厚哦哦!孙师长的队伍!幸会幸会!(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村民们朗声道)乡亲们,都把家伙收起来吧!这些是川军弟兄们,是打鬼子的好汉!我听说啊,川军和八路军一样,守纪律、不扰民,咱们可不能慢待了!来来来,都让开,让弟兄们进村!

村民们闻言,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脸上的敌意渐渐消退,有人还对着川军们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吴德庆(吴德庆再次抱拳)多谢老人家信任(说罢,带着川军士兵们走进了赵家寨)

赵忠厚(赵守义拄着拐杖跟在后面,对身边的几个村民吩咐)快,去杀两只鸡,把那只最肥的羊也宰了,再蒸几锅馒头,给国军弟兄们接风洗尘!

川军士兵们看着村民们忙碌的身影——有人挑着水桶往井边跑,有人蹲在灶台前烧火,孩子们扒着门缝偷偷看他们,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恐惧,多了几分好奇——一股暖意从心底涌上来,连日来的疲惫仿佛淡了许多。

吴德庆带着众人来到寨子中央的一处空院子,院子里有棵老树,枝桠光秃秃的。

赵忠厚(赵守义也跟了进来,喘了口气说)国军弟兄们,你们先在这院子里歇歇脚,饭菜很快就好!(又对着帮忙的村民们喊)大家伙手脚麻利点,让弟兄们早点吃上热乎饭!

川军士兵们纷纷找了石头或木墩坐下,有的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有的拿出怀里的破布擦拭枪支。吴德庆看着院子里忙碌的村民——有人正摁着挣扎的公鸡拔毛,有人抡着斧头劈柴,火星子溅得老高,还有妇人在灶台边揉面,蒸汽地往上冒——眼眶有些发热。

吴德庆老人家,我们这帮兄弟来此借住,还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赵忠厚川军弟兄们,你们是打鬼子的英雄,抛家舍业的不容易!俺们赵家寨虽然小,但也懂得知恩图报,这点饭菜算啥?

吴德庆听着这话,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热烘烘的。他转身对士兵们喊道

吴德庆弟兄们,别坐着了,都起来搭把手!

川军士兵们站起来,有的帮着劈柴,有的去井边打水,还有的跟着村民帮忙杀鸡,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村民们的笑声、川军的吆喝声混在一起,冲淡了之前的紧张,倒像一家人似的。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墨布,将赵家寨裹得严严实实。吴德庆被安排在一间简陋的土屋里,屋里只有一张土炕、一张木桌,墙角堆着些干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

烟绯坐在炕沿上,双手交握放在膝头,眼神有些发怔,映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吴德庆推门进来,带起一阵晚风,他看到烟绯这模样,不由愣了愣,走过去问

吴德庆烟绯妹子,咋啦?还在想下午那事儿?

烟绯(烟绯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庆哥,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吴德庆(吴德庆愣住了,随即有些局促地笑了笑)这……这不太好吧?咱们孤男寡女的,传出去让村子里的乡亲们看见了,影响不好。

烟绯(烟绯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声音哽咽)庆哥,我知道你嫌弃我……

吴德庆(吴德庆赶紧走到她身边蹲下,抬头看着她,语气软了下来)不是,妹子,你想多了!我咋会嫌弃你?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合规矩。

烟绯(烟绯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眼里满是恐惧和依赖)庆哥,我真的害怕。你看,我一个姑娘家,跟着你们走了这么久,见了那么多死人,下午又差点……我晚上一个人睡,总觉得窗外有黑影,真的好怕……

吴德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起她今天被黑熊追时的尖叫,想起她扑在自己怀里哭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叹了口气,挠了挠头

吴德庆唉,妹子,你也确实不容易。那……那好吧。

烟绯(烟绯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亮)嗯嗯!谢谢庆哥!

她从炕沿爬下来,走到炕的里侧,麻利地铺开带来的薄被,又脱掉脚上的千层布鞋,露出一双纤细小巧的脚,虽然沾了点泥土,却透着健康的粉色。

烟绯(她钻进被窝,只露出个脑袋)庆哥,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又像是害羞似的,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亮晶晶地望着他。

吴德庆脱掉沾满尘土的皮靴,在炕的另一头躺下,尽量离烟绯远些。油灯的光映着烟绯的侧脸,她忽然露出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吴德庆心里有些不自在,赶紧背过身去。

刚躺稳,身后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烟绯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带着少女的温热。吴德庆的身体僵了一下,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推开。

烟绯庆哥,你身上好暖和呀。

烟绯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

吴德庆没说话,只是任由她抱着。过了一会儿,烟绯的脚也悄悄搭了过来,轻轻蹭着他的腿。

吴德庆(吴德庆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脚)去去去,老实点。

烟绯不仅没缩回去,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钻了钻,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皮肤上。吴德庆的身体又是一僵,喉结动了动,却还是没推开她。

烟绯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沉稳的心跳,白天的恐惧渐渐消散,心里涌起一股踏实的安全感,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吴德庆听着身后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也沉沉睡去。油灯在寂静中燃着,直到油尽灯枯,才悄然熄灭。

第二天一早,太阳已高高挂在天上,金色的阳光洒满赵家寨,给错落的土屋镀上一层暖光。村北头的树林里,却突然传来几声枪响,打破了村寨的宁静。

只见一名男子正踉跄着奔跑,他身穿羊皮马夹,里面套着件蓝色棉衣,头上戴着顶洗得发白的棉帽,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驳壳枪,时不时回头朝身后射击。三名日军士兵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口号,端着三八式步枪朝他开火。

男子朝后连开两枪,其中一名日军士兵应声倒地,剩下两人却丝毫没有退缩,依旧端着枪往前冲。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击中了男子的腿部,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驳壳枪也脱手滚到一边。

此时,赵家寨一间院子的大厅里,吴德庆正和几个士兵收拾着行装准备出发。

叶嘉明(叶嘉明跑进来)营长,营长

吴德庆哪儿响的枪?

叶嘉明营长,是村北头的树林子里!

话音未落,李长生已经一把抄起墙角的九七式狙击步枪,率先冲了出去。

吴德庆(吴德庆也迅速抓起身边的驳壳枪,对屋里其他人喊道)都待在家里别动,我去去就回(说罢,跟着李长生快步往村北头赶去)

树林里,受伤的男子正靠在一棵松树边,捂着流血的大腿,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冷汗。两名日军士兵见状,狞笑着冲了过来,呈夹击之势将他包围。其中一人端起枪,枪口对准了他,眼看就要扣动扳机。

一声清脆的枪响,那名日军士兵应声倒地,眉心一个血洞正汩汩流着血。

另一名日军士兵吓得一哆嗦,赶紧端起枪,警惕地扫视四周,脸上满是惊恐。吴德庆瞅准时机,举起驳壳枪连扣扳机,五颗子弹呼啸着飞向它,那名日军士兵瞬间被打成筛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吴德庆还想补枪,却只听到“咔哒”一声空膛的声音,才发现子弹已打光。

李长生快步上前,捡起日军尸体旁的三八式步枪,仔细检查了一下。

林振华(这时,地上的男子却突然开口)毛猴!

李长生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愣了一下,猛地转过头,当看清男子的脸时,眼睛瞬间睁大

李长生林参谋!

吴德庆也走上前,当看清男子的模样,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人正是149团的参谋林振华。他赶紧蹲下身,扶住林振华

吴德庆林参谋,你怎么会在这儿?

大厅里,土墙上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棒子,角落里堆着些农具和枪,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药味。林振华坐在靠墙的木椅上,受伤的腿上缠着厚厚的布条,渗出血迹的地方已被染红。他端起粗瓷碗喝了口水,干裂的嘴唇终于润了些,放下碗时,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潘六斤(潘六斤急着往前凑了凑)快说说,咱们部队真的安全撤退了?

林振华没错,我们安全撤出来了!现在大部队都在临县休整,就等着你们归队的消息呢。

吴德庆今天来,不光是报信吧?还有啥子事情?

林振华(林振华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我在山上待了一周,可算找到你们了。司令部一直惦记着你们的安危,特意让我来送命令。(他把纸递过去)这是司令部直接给你们下的任命书。

胡天禄(胡天禄一把抢了过去,眯着眼凑近看)嗯……额……(看了半天没看懂,又把纸反过来)啊……

吴德庆你又不识字,拿来我看一哈儿。(吴德庆笑着夺过任命书,展开来大声念道)致原22集团军41军149团一营全体将士:鉴于当前对敌斗争形势的需要,现命令贵部改编为川军游击第一大队,特任命吴德庆为大队长。望诸位继承川军誓死抗战、保家卫国之精神,在敌后灵活运用游击战术,袭扰敌寇补给线,破坏其军事设施,牵制敌军兵力,为正面战场减轻压力——你们在后方多一分袭扰,前线国军弟兄就能少受一分强攻。此致,22集团军司令部。

众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是茫然。

潘六斤不对啊,都帮大部队掩护成功了,还不让回去?这是让咱们在这儿当草头王啊!

胡天禄就是!这司令部也是的,咱们好歹是外地军,现在倒好,成了山里的山大王了!

李长生可咱们好歹也是国军的人,现在倒好,正牌的川军变成了川军游击队,都快赶上八路军和游击队的路数了,这下我们真成川耗子了!

叶嘉明谁说不是呢,咱们这跟山贼有啥区别?

林振华这是上面的战略安排啊!

张四福啥安排?我看就是不要我们了(张四福猛地拍了拍桌子)

林振华你们是不知道,现在中央军,西北军和桂军以及其他杂牌军在鲁南拼死防御,可鬼子后方增援源源不断。他们兵力就那么多,前方打得紧,后方必然空虚。与其让你们冒险往回撤,不如留在这儿给鬼子屁股后面捅刀子——就算捅不深,抠他一下让他疼,也能解前线的围啊!

胡天禄打仗打了十年,好不容易混上个副营长,这下倒好,被扔在地方,咱们成真正的叫花子了!

潘六斤胡副营长,您就知足吧,咱们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叶嘉明就是,打鬼子又不分前后方,在这儿游击也是杀鬼子啊!

吴德庆(吴德庆站起身来)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上面下了命令,咱们就接着。林参谋,还有别的事吗?

林振华(林振华也站起身)没别的了,我得回临县复命。

吴德庆这一路辛苦你了,要不先吃顿饭,一会儿再走?

林振华不了,你赶紧安排队伍在这个村子驻扎吧。对了,在曲阜这边可得小心,别把鬼子惹急了——他们真要是大动干戈,你们这点人可扛不住。

吴德庆(吴德庆笑了笑)放心,我们晓得轻重。

林振华说完就走了。

胡天禄庆娃子,现在咋办?真在这儿打游击?

吴德庆(吴德庆往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还能咋办?司令部让咱们在曲阜闹,那就闹个天翻地覆!(他忽然来了兴致)想当初出川前,我看过戏文——桃园三结义,第二天甘露寺,第三天白帝城托孤。晓得啥意思不?

胡天禄啥意思?

吴德庆桃园三结义,是兄弟情深;甘露寺,是孙刘联手;白帝城托孤,是生死相依。咱们现在就像刘备,孤军奋战,缺兵少粮,被别人追着满世界跑。可刘备能成事儿,靠的就是弟兄们一条心!(指着胡天禄)你,重情义,像关羽!(他又指着潘六斤)你,性子烈,像张飞!(转向李长生)你枪法准,有勇有谋,是赵云!(指着张四福)你威猛,像马超!(最后看向叶嘉明)谷娃子,你机灵,像魏延!咱们个个都是天上星宿下凡,个个有万夫不当之勇!(吴德庆拍着桌子)刘备他会啥?他啥屁本事都没有,弟兄们照样跟着他打天下。小鬼子就是曹操,咱们就在这儿‘破曹’!

胡天禄(胡天禄眼睛一亮)哟呵,庆娃子,你这话说得在理!

吴德庆(吴德庆笑了)那是,等将来你也封个汉寿亭侯,就知道司令部的苦心了。

胡天禄(胡天禄恍然大悟)哦——这么回事!

吴德庆所以,咱们就在曲阜扎下根,跟鬼子好好干一场,不过还差个黄忠——老当益壮,百步穿杨。咱们得找这么个厉害角色,凑齐五虎上将!

一番话下来,众人脸上的愁云散了,眼里都冒了光。吴德庆这本事真邪门——脸皮厚,能吹能捧;胆子大,敢想敢干;还特会忽悠,死的能说活,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经他一扯,竟也头头是道。就这么着,一群原本犯愁的兵痞们,竟被他说得心头火热,摩拳擦掌要跟鬼子好好斗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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