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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川鲁好汉约输赢

决战河山之青山为证

什么都是(小孩眨巴着眼睛,奶声奶气地念)莫……莫道石人一只……一只……

李狗剩一只眼,你咋还结巴了呢?再来一遍,念顺了苹果就给你!

什么都是(小孩舌头打了个结)莫道死人一只眼……

李狗剩(李狗剩哭笑不得)哎哟!你娘个觉背的!是石人,石头的石!不是死人!记住了不?

什么都是(小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新念)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李狗剩哈哈哈哈!好!(李狗剩笑着把青苹果塞到小孩手里)拿着!只要你把村子里的小孩都教会,晚上叔叔再给你个红苹果,比这个甜!

什么都是(小孩接过苹果,举着跑了,边跑边念叨)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声音随着脚步越来越远,像颗投入水面的石子,在村子里荡开圈圈涟漪)

到了夜里,赵家寨被墨色的夜幕罩住,只有几户人家的窗纸透着昏黄的光。忽然,一阵鬼哭狼嚎似的声音从村头飘来,又尖又亮,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四九兴,成海王!四九兴,成海王!”一遍又一遍,像无数只夜枭在叫,绕着村子打转转。

村长赵忠厚家的土炕上,他和老婆正裹着被子睡觉。听到这声音,村长老婆猛地坐起来,推了推身边的赵忠厚

什么都是快出去看看!这咋回事?半夜三更的,谁在嚎丧?

赵忠厚(赵忠厚把头往被窝里缩了缩,声音发颤)这咋去呀?这外头听着跟闹鬼似的!

什么都是(村长老婆吓得往他身边凑了凑)你才闹鬼呢,这大晚上的,谁家孩子这么皮?不怕被狼叼走?

赵忠厚谁知道呢……

赵忠厚嘟囔着,刚想翻身,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什么都是(村长老婆)你个死鬼,出去看看呀!再这么嚎下去,牲口都得惊了!

赵忠厚(赵忠厚一脸委屈,从被窝里探出头)俺……俺不敢!万一真有鬼咋办?

什么都是呸!哪来的鬼!(村长老婆又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你个没出息的!俺当初不嫌你穷嫁过来,你倒好,连出去看一眼都不敢?

赵忠厚(赵忠厚被踹得龇牙咧嘴,赶紧爬起来)去去去!俺去还不行嘛!这老娘们,真是的!

他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拉开门栓时,手都在抖,在夜里格外清晰。他探出头,眯着眼朝外面瞅,缩着脖子跟只受惊的鹌鹑似的。

村子里,被吵醒的村民们也陆续开门出来了。有人举着煤油灯,有人抄着锄头、扁担,脸上都带着惊慌。负责站岗放哨的川军士兵们也端着枪跑了过来,枪上的刺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士兵们交换了个眼神,端着枪往声音来的方向摸去,脚步放得极轻,枪栓上了膛。村民们也跟在后面,举着农具的手心里全是汗——这大半夜的,到底是谁在折腾?

第二天清晨,阳光像融化的金子般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镇大街上。卖鱼的摊位前,鱼鳞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摊主老王正弯腰剖开一条足有两尺长的草鱼,刀刃划开鱼腹的瞬间,他“咦”了一声,从黏滑的内脏里抽出一张被泡得发皱的纸条,展开一看,“49兴~成天王~”几个字歪歪扭扭,墨迹却异常清晰。

隔壁卖菜的老张刚把一筐白菜摆整齐,随手拿起一颗剥外层的老叶,菜叶间竟夹着张纸条——四九兴成海王

话音刚落,斜对面的杂货店老板娘在麻袋堆里直起身,麻袋粗糙的布面上,不知被谁用红漆写了同样的字,像滴血似的扎眼。

磨豆腐的李师傅在灶台边忙碌,一板刚成型的嫩豆腐上,竟有淡墨写的字迹,他凑近了才看清是“49兴~成天王~”

拉货的马车夫正蹲在车辕边抽烟,脚踢到一根磨得光滑的木头,低头一瞅,木头侧面被刻了字,正是那串念叨了一天的句子。

铁匠铺的老赵抡着锤子打铁,火星溅在铁板上,冷却后竟显露出底下的刻痕——“49兴~成海王~”

小酒馆掌柜擦酒坛时,发现最底下那只坛底,炭笔写的字被酒气熏得发黑,凑近了仍能辨认出同样的字样。屠夫老王在案板上剔着排骨,刀尖戳到块硬东西,原来是截骨头里塞着纸条,抽出来一抖,骨头渣掉了满地,纸条上的字却赫然在目。

镇子里的人拿着各自找到的纸条,三三两两地聚在街角。卖花布的老板娘捏着纸条跟染坊老板嘀咕,茶馆里喝茶的老汉们举着茶杯争论,连学堂门口背着书包的孩子都在互相炫耀。那些字像长了脚,钻进粮铺的米缸、布庄的货架、甚至私塾的窗台上,风一吹,仿佛都能听见“49兴”的回声。

到了傍晚,赵家寨川军游击驻地的油灯昏黄,吴德庆、胡天禄和赵忠厚盘腿坐在炕上,炕桌摆着三碗粗瓷茶碗,茶叶梗在水里浮浮沉沉。

赵忠厚现在可不得了了,这外面把49路军传得神乎其神,说他们大当家孙成海是真龙转世,跟着他混,日后保准能封官加爵呢!(他往窗外瞟了瞟,压低声音)我今儿见着好几个小伙子,揣着干粮就往49路军的方向跑,说晚了就赶不上‘真龙’的队伍了。

胡天禄(胡天禄一脸不屑)扯犊子!这年头啥子牛鬼蛇神都敢称龙?咱们四川除了半仙儿,还有跳端公的呢,敲着令牌跳神龛,嘴里念的比这还邪乎!孙成海那龟儿子,我瞅着就像个耍把戏的,跟当年跑江湖卖长生不老药的一个路数!

赵忠厚(赵忠厚却急了)可架不住人家信啊!你看那几个小伙子,眼睛亮得跟啥似的,就认这一套!(他突然转向吴德庆,眼神发亮)吴队长,要不咱也整这个试试?画几张符,编几句顺口溜,保准比他们说得还邪乎……

吴德庆你可拉倒吧!咱们是国军,穿的是军装,扛的是步枪,整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跟那跳端公的有啥区别?别人见了,不叫咱‘半仙儿军’,也得叫‘跳神队’!咱是来打鬼子的,不是来装神弄鬼的!

赵忠厚可人家那法子管用啊……你看现在镇上谁不念叨49路军?连三岁娃都知道‘49兴’……

吴德庆管用也不能来,咱川军的名声,不能毁在这些歪门邪道上!真要让弟兄们信服,就得靠真本事——枪响了能往前冲,子弹上膛不手抖,这才是正道!

冬天的干河床冻得硬邦邦的,河底的石头裸露出灰黑色的棱角,几丛枯败的芦苇在寒风里摇摇晃晃。黄二愣扛着个鼓鼓囊囊的麻包,脚步踩在冻土上“咯吱”响;徐大孬手里攥着三把铁锹,木柄上还沾着泥;李狗剩缩着脖子跟在后面,鼻尖冻得通红。

黄二愣(黄二愣把麻包往地上一撂,举着锄头嘀咕)这么个地方,能成吗?人们真能找着?

李狗剩肯定能,最近寨子正清河道,保准有人来这儿干活,一准能瞧见!

徐大孬(徐大孬往四周瞅了瞅,压低声音)但愿吧!只要不要被别人顺走就行……

黄二愣(黄二愣拿起锄头)管不了那么多了!成败在此一举!

徐大孬和李狗剩也赶紧拿起工具,三人弓着腰,铁锹和冻土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在空旷的河床里格外刺耳。

不远处,村长老婆提着个竹篮刚从娘家回来,听到动静赶紧躲到一棵老柳树后面——只见徐大孬和李狗剩用铁锹刨出个坑,黄二愣解开麻包绳,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坑里,三人又七手八脚地用土埋上,脚在上面狠狠踩了几脚,直到土和周围差不多平了,才猫着腰溜了。

什么都是(村长老婆盯着那片刚翻过的土,心里直犯嘀咕)这仨人神神叨叨的,埋的啥宝贝?(她裹紧棉袄,悄悄绕了个道往家跑)

赵忠厚家的炕桌上还摆着没喝完的茶水,吴德庆正和胡天禄、赵忠厚说着话,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什么都是(村长老婆喘着粗气冲进来)老头子!老头子!

赵忠厚老婆子,咋咋呼呼的干啥!没看见正商量事儿吗?

什么都是(村长老婆)俺刚才回来的路上,看见仨人在干河床上挖坑埋东西呢!鬼鬼祟祟的,怕不是啥宝物?

赵忠厚(赵忠厚撇撇嘴)啥宝物?谁能傻到埋河床里?回头一发大水,全送给龙王爷了!

吴德庆(吴德庆却皱起眉头)干河床?(他突然起身)走,瞅瞅去!(说着翻身下炕)

吴德庆带着两名扛锄头的川军士兵,和胡天禄、赵忠厚、村长老婆一起来到干河床。

赵忠厚在哪儿呢?有个准地方不?

什么都是(村长老婆指着前方)大概就是这附近了!

吴德庆找!哪儿土松就刨哪儿!

两名川军士兵立刻挥起锄头,冻土被刨得“砰砰”响。

没一会儿,“铛”的一声脆响,锄头撞上了硬东西。

国军士兵在这儿,在这儿呢!

士兵们加快了速度。很快,一个灰扑扑的物件露出了边角。

吴德庆快快,起出来!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抬出来,放在地上——竟是个石像,石质粗糙,脸上只刻着一只圆睁的眼睛,其余地方光溜溜的,看着有些诡异。

胡天禄(胡天禄凑过去瞅了瞅)这是啥物件?一只眼的妖怪?

吴德庆盯着石像,若有所思。

赵忠厚(赵忠厚突然一拍大腿)俺想起来了!这是石人!四里八乡的小孩都在念‘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这不就应验了?

胡天禄(胡天禄一脸嫌弃地踢了踢石像底座)啥玩意儿啊,一个破石人而已,至于大惊小怪?

吴德庆(吴德庆转头问村长老婆)婶儿,你瞅清楚是谁埋的了吗?

什么都是(村长老婆皱着眉回忆)就仨汉子,一个扛麻包的长得特胖,跟个圆滚滚的冬瓜似的;另外俩拿铁锹,脸没看清,光顾着埋东西了。

胡天禄(胡天禄瞪着眼)肯定是49路军那帮瓜娃子干的!把这石头弄回去,给乡亲们瞧瞧,看看49路军到底是啥子货色!

吴德庆弄回去有啥用?人家死不承认,你有啥辙?(他盯着石像上那只眼,突然笑了)‘莫道石人一只眼’?我给它好好化化妆(说着从腰间拔出中正剑,他蹲下身,在石像脸上咔咔地刻了起来)

第二天的干河床比昨日更冷了些,十几个村民扛着锄头、耙子来清理河道,他们呵着白气,脚边的冻土被刨开,露出底下的黄土。

一个穿着厚棉袄的村民挥着耙子往土里扎,“铛”的一声撞上硬东西。他愣了愣,随即蹲下身,用耙子小心翼翼地把周围的土刨开——底下露出个灰扑扑的物件,越刨越清晰,竟是一尊石像。

什么都是快来看

他喊了一声,村民们纷纷围过来,手里的工具往地上一撂,凑成一圈。有人举着锄头柄敲了敲石像,发出沉闷的响声。

什么都是(一个老汉眯着眼瞅)这是个啥物件儿?瞅着怪瘆人的,就一只眼睛!

什么都是(旁边的妇女往回缩了缩)该不会是妖魔鬼怪吧?赶紧扔了!别把村里小孩吓着!

一个年轻村民捡起根木棒,轻轻戳了戳石像的脸,石像纹丝不动。

什么都是不像妖魔鬼怪啊,要是真有灵性,早显灵了。

什么都是可这个脸上还有三道撇呢

有人指着石像的脸颊,那里被刻了三道歪歪扭扭的竖纹,像用利器划出来的。

什么都是俺听村里小孩念叨过一句话,(刚才说话的老汉)啥‘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凡’?你看这石头人,可不就应了这儿歌?”

什么都是(旁边的村民推了他一把)啥凡啊,你个半吊子!你瞧这脸上的道道,像字!这三个撇,谁认识?

什么都是(一个戴瓜皮帽的村民凑近了,眯着眼瞅了半天,突然叫道)哎呦!俺瞅着像‘川’字!这画的是‘川’字!(他又指着石像头顶)唉,这上面还戴着帽子呢!

什么都是(另一个村民赶紧蹲下去,扒开石像头顶的浮土,惊得张大了嘴)我的妈呀!戴的是国军帽子!那帽檐,那形状,错不了!

什么都是川字,国军帽子……(刚才的老汉琢磨着,突然一拍手)那说的不就是川军吗!这川军,才是咱们老百姓的真神啊!

什么都是(有人扛着锄头站起来)管他川军还是啥军,护着咱老百姓的队伍就行!能给咱撑腰,只要能打鬼子,那就是好样的!

什么都是(一个挑着担子路过的货郎停下脚)对了!俺这几天听说北边来了一支川军,番号好像是川军第一游击大队!

什么都是(旁边的村民接话)俺也想起来了!俺听俺表弟说,这川军第一游击大队是从山西过来的,说是奉了命令,来支援咱们山东打鬼子的!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看着那尊戴国军帽、刻着“川”字的石人,眼神里渐渐没了起初的害怕,反倒多了几分亲近。有人用袖子把石像脸上的土擦了擦,阳光下,那“川”字和军帽的轮廓越发清晰。

铜雀庙大堂里,二十多个村民手握长刀、红缨枪,枪缨子蔫蔫地垂着,他们分立在香案两侧,大气都不敢喘,连脚动一下都怕发出声响

孙成海揪着徐大孬的耳朵,把他拽得直踮脚,唾沫星子溅在他脸上

孙成海俺早就跟你说过,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顶用!不顶用!(他手一甩,徐大孬踉跄着差点摔倒)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徐大孬(徐大孬捂着红通通的耳朵)大当家饶命啊!不就整了个石人嘛,咋就砸自己脚了?俺们明明只刻了一只眼,谁知道这一晚上,那石脸子上咋突然多出个‘川’字!莫不是……莫不是被啥东西动了手脚?

黄二愣(黄二愣缩着脖子)准是河里的龙王爷显灵了!嫌咱弄那石人不地道,特意改的!

孙成海显个屁的灵!(孙成海一脚踹在黄二愣屁股上,把他踹得往前扑了两步)你当是唱大戏呢?龙王爷有空管你这破事?(他转过身,指着周围的村民们)你们都给俺记住了,谁要是再敢搞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趁早卷铺盖滚蛋!咱49路军不靠这个吃饭!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手里的家伙什都攥得更紧了,谁也不敢吭声。香案上的关公像瞪着眼睛,仿佛也在盯着这群人。

孙成海(孙成海背过身去,望着神龛上的泥塑)要想在曲阜县立住脚,就得凭真本事!枪杆子硬,拳头硬,才没人敢欺负!(他猛地转过身)谁先找到川军41军,就捎个话,让他们到这儿来——理论理论!

李狗剩论……论啥呀?

孙成海(孙成海拔出腰间的镰刀)论武功!谁的拳头硬,谁的枪打得准,就听谁的!在这齐鲁的地界儿,只能有一个人说了算!

李狗剩那……那论尿炕呢?

孙成海(孙成海闻言,猛地转身)你他娘的就知道尿炕!就算你尿得再远,尿到东京湾,也管不着曲阜的事!告诉你们,整个曲阜,只能有老子一个人说了算!

说完,他把镰刀别回腰间,大步流星地跨出庙门,军靴踩得门槛“咚咚”响。

大堂里的村民们还僵在原地,噤若寒蝉,只有香烛燃尽的青烟,慢悠悠地飘向房梁。

夜幕低垂,赵家寨川军游击驻地内灯火昏黄。

赵忠厚(赵忠厚站在众人面前)四十九路军托我给你们带句话,说明天午后在铜雀庙摆下酒席,请咱们四川的英雄过去,说是共商抗日大计。

胡天禄(胡天禄闻言,冷笑一声)哼,什么狗屁酒席,不过是鸿门宴罢了!孙成海那老狐狸,我看就是想借这机会,把咱们川军一网打尽!

潘六斤对,必须得去!去了看我怎么撕巴了他们!

张四福没错,必须去!老子可不虚他们!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啥子花招!

李长生我也要去瞧瞧,这个孙成海究竟有几斤几两,敢如此嚣张!

吴德庆(吴德庆挥手止住众人的喧闹)行了,既然要去,就我、老胡、大个子、还有绯娃子四人去。明儿中午,啥饭也不吃,空着肚子去,吃他狗日的!

第二天中午,铜雀庙的院子里透着股说不出的紧张。斑驳的庙墙下,一张掉了漆的八仙桌摆在当间,桌腿用石头垫着才勉强放平,上面摆着三坛粗瓷酒罐,泥封都没开,饭菜的影子却半点没有。院子两侧,二十多个村民攥着红缨枪、握着长刀,枪尖的红缨被风吹得乱晃,刀刃上沾着晨露,一个个直挺挺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吴德庆带着胡天禄、潘六斤和文烟绯刚跨进庙门,黄二愣把扛在肩上的闸刀往地上一顿

黄二愣威——武

徐大孬(孙成海左右的徐大孬和李狗剩也跟着应和)威——武!

什么都是(紧接着,两侧的村民们也跟着齐声喊起来)威——武

吴德庆(吴德庆皱了皱眉,扫了眼院子里的阵仗,嘴角撇了撇)这他娘的是啥子气氛哦?搞成这样,倒像是我们进村打劫来了!

胡天禄(胡天禄冷笑一声)孙大当家这是请我们吃饭?还是把县衙门的升堂搬这儿来了?这排场,够吓人的啊!

孙成海坐在正屋门口的交椅上,他翘着二郎腿,斜着眼打量来人

孙成海外面的,都是从南边来的兄弟?

吴德庆(吴德庆往前一步,抱拳拱手)在下四川巴中人吴德庆。孙大当家,咱俩不算老相识,也该听过名号吧?不知道摆这席面,是想跟我们叙旧,还是……另有所图?

潘六斤(潘六斤调侃道)孙大当家这手枪摸熟了没?

孙成海(孙成海手刚摸到枪柄,被问得一僵,脸上闪过丝尴尬)咳咳咳……哪个是吴德庆?

吴德庆(吴德庆往前站了半步,再次拱手)在下就是。咋了,孙大当家不认得了?

孙成海(孙成海上下打量他几眼,嘴角勾起丝不屑)俺当是啥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是给国民政府当官的。

吴德庆不是孙大当家约我来的吗?

孙成海(孙成海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道)今儿个的席,只有真有本事的人才能吃。

烟绯(烟绯往吴德庆身边凑了凑,小声说)庆哥,这孙成海是想给咱们下马威呢。

吴德庆(吴德庆笑了笑)孙大当家这话的意思,今天这饭,不是白吃的?

孙成海(孙成海瞥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股狠劲)你要是能胜过俺,你和你手底下的人都能吃;胜不过,这桌饭就都给俺撤喽!

吴德庆(吴德庆迈步走到院子中央)看来这饭,是得费点力气才能吃着了。

孙成海(孙成海拔出腰间的镰刀)看你这样子是从军校出来的,能耐肯定不小,露一手吧!

吴德庆(吴德庆抽出中正剑)请!

村民们纷纷往后退,腾出块空地。吴德庆和孙成海面对面站着,目光撞在一起,像有火星子迸出来。

孙成海率先动了,手里的镰刀带起风声,直劈吴德庆面门。吴德庆腰身一拧,像阵风似的躲开,中正剑顺势刺向孙成海肋下。孙成海反应极快,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脚刚沾地,镰刀已经横扫过来。吴德庆侧身躲过,剑一横,直扫他下盘。孙成海猛地跃起,躲开这一剑,落地时镰刀往上一挑,“当”的一声架住吴德庆刺来的剑。

两人的武器撞在一起,震得人耳朵发麻。孙成海猛地发力,把剑荡开,吴德庆借势收剑,挡在胸前,剑刃在光线下亮得晃眼。孙成海双手握柄,弓着身子,像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吴德庆则稳稳站着,剑尖微垂,眼神锐利如鹰。

突然,孙成海像箭似的冲上前,镰刀带着股狠劲砍向吴德庆。吴德庆身子一歪,险险躲过,紧接着一步上前,剑直逼孙成海脖颈。孙成海迅速后退,镰刀一横,再次架住剑锋。吴德庆乘势一脚踢出,孙成海也抬脚相迎,两人脚尖撞在一起,“砰”的一声,各自后退了三步才站稳。

孙成海好一个川蛮子!

吴德庆(吴德庆收剑入鞘,拱手道)孙大当家身手不凡,在下佩服。

孙成海(孙成海把镰刀往腰间一插)你也不赖,老子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这局……

吴德庆平局,孙大当家武功高强,在下甘拜下风。

孙成海(孙成海哈哈大笑起来,冲周围喊)都愣着干啥?上饭!开酒!(他率先走到桌前坐下,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坐!今天这饭,管够!

吴德庆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胡天禄、潘六斤和文烟绯紧跟着落座。孙成海那边,黄二愣、徐大孬、李狗剩也纷纷坐下,院子里的紧张劲儿散了些,只剩下粗瓷碗碰撞的声音,混着风吹过庙檐的响动,倒有了几分江湖聚义的热乎气。

八仙桌被擦得锃亮,摆得满满当当,虽无山珍海味,却透着股实在的热乎气。山东人餐桌上少不了的煎饼卷大葱摆在中央,黄澄澄的煎饼薄如蝉翼,麦香混着热气直往鼻尖钻,旁边码着翠绿的章丘大葱,沾着甜面酱的小碟子泛着油光。旁边一盘红枣花生堆得像小山,红的艳、白的润,透着吉祥劲儿;卤得油亮的猪头肉颤巍巍的,酱汁顺着肉纹往下淌,香气缠在人鼻尖上不散;炖得酥烂的肘子卧在粗瓷碗里,筷子轻轻一碰就颤悠,肉皮泛着琥珀色的光;整只烧鸡烤得油红发亮,鸡皮绷得紧紧的,腿骨处还渗出晶莹的油珠。刚出锅的糖醋黄河鲤鱼卧在大盘里,酱汁裹得匀匀实实,酸甜气直飘,尾鳍翘得高高的,像刚从水里跃出。金黄的烤地瓜块外皮焦脆,裂缝里冒出丝丝甜香,旁边还有一盆咕嘟冒泡的白菜炖豆腐,白的豆腐、绿的白菜,汤面上浮着层油花,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桌边人的眉眼。

可满桌的菜香,却压不住席间的紧绷。

黄二愣(黄二愣斜睨着吴德庆,嘴角撇出几分讥诮)你们四川人也不怎么懂礼数嘛——九比一大,见了大的,该怎么说话,还用教?

吴德庆(吴德庆拜下一只鸡腿,眉梢挑了挑)九比一大?孙大当家的,你们山东人说话,咋这么多弯弯绕?

孙成海(孙成海笑出声,拿出两个粗瓷酒碗,猛地拍在桌上)你小子少给俺打马虎眼!规矩就是规矩,破不得(他拎起酒坛,把酒倒进碗里,一碗推到吴德庆面前)

吴德庆(吴德庆端起酒碗笑道)啥规矩?你会数数不?一排在九前面,按数论,一可是九的老大哥,见了哥该咋说话,还用我教?

孙成海(孙成海眉头紧锁)你小子……

吴德庆(吴德庆举着酒碗站起身)哈哈,孙大当家咋还急眼了?挑啥数不行,偏挑个九?

黄二愣(黄二愣梗着脖子)九……九咋了?九是最大的!

吴德庆(吴德庆扬了扬下巴)九嘛——是单数不假,可九九归一,一才是万物的根苗,没一哪来的九?

孙成海(孙成海猛地站起身)你个川蛮子,倒会耍嘴皮子!在这齐鲁地界,只有一个人说得算!

徐大孬就是!谁名气大,谁说了算!

吴德庆(吴德庆饶有兴致地挑眉)哦?那我倒想听听,谁的名气最大?

胡天禄(胡天禄潘六斤异口同声)川军!

徐大孬(徐大孬,李狗剩和黄二愣不甘示弱)四十九路军!

两边人顿时像炸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直到吴德庆和孙成海同时沉喝一声

吴德庆曲阜县只有一个人说得算!

院子里瞬间静了,只有风吹过庙檐的呜呜声。

吴德庆(吴德庆先端起酒碗)孙大当家,先不说别的,您这四十九路军,是啥部队?听着倒挺像那么回事。

孙成海哼(孙成海慢悠悠给自己斟满酒,故意拖长了调子)你问俺呀?

吴德庆(吴德庆抿了口酒)别卖关子了,这四十九路军到底啥来头?

孙成海(孙成海挺了挺腰板,一脸自豪)这四十九路军,是俺们村自己拉的队伍!俺是当家的,队伍就叫这名儿!

这话一出,吴德庆刚喝进去的酒差点喷出来,他和胡天禄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吴德庆就你们这几个人,山贼土匪似的,也敢叫四十九路军?

孙成海(孙成海地把碗砸在桌上,酒液溅得满桌都是,厉声道)呸!吴德庆你别瞧不起人!俺们四十九路军虽不是你们国民政府的正规军,可也是响当当打鬼子的队伍(说着,他仰头灌下碗中酒)

吴德庆(吴德庆也不含糊,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把碗墩在桌上,冷笑一声)好个‘响当当’!可要说曲阜县最厉害的队伍——是那些烧杀抢掠的日本鬼子!咱们中国人窝里斗,传出去要被戳脊梁骨!

潘六斤(潘六斤下意识接了句)对啊!(刚说完回过神)诶,不对不对!哪能让小日本说的算了!

黄二愣(黄二愣凑到孙成海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当家的,这帮川蛮子油嘴滑舌,不是啥善茬。光靠嘴说不出高低,得动真格的!(孙成海跟他对视一眼,黄二愣随即站起来,粗声粗气地说)打鬼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从长计议。眼下曲阜县的‘蛤蟆’太多,光会呱呱叫不干事,依俺看,留一个声儿就够了!

潘六斤(潘六斤听得火冒三丈,指着黄二愣的鼻子就骂)狗日的,你说谁是蛤蟆?

黄二愣(黄二愣斜瞥他一眼,嗤笑道)谁接茬就说谁!

潘六斤哟呵,你小子挺横啊?(潘六斤撸起袖子)信不信我一拳捶扁你这胖蛤蟆!

他正要往前冲,吴德庆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

吴德庆大个子,坐下

孙成海(孙成海慢悠悠掏出镰刀,冷哼道)想动手?爷们奉陪!今儿个就以武会友,谁输了,往后都给俺闭嘴!

吴德庆(吴德庆按住潘六斤,又转向孙成海)孙大当家,大伙来这儿不是为了打架的。小鬼子在山东杀人放火,咱们中国人窝里斗,对得起这身皮吗?

孙成海(孙成海盯着他看了半晌,缓缓放下镰刀)行,你小子这话还算中听。俺卖你这川蛮子个面子,先不动手。那你说,咋比?

吴德庆就比谁消灭的鬼子、伪军多!一个月内,谁缴获的武器多,谁就是赢家。输的一方,跪地磕头认输,从此听赢的指挥!

孙成海(孙成海皱起眉)那死了的人咋算?

吴德庆简单!把鬼子、伪军的钢盔、帽壳子捡回来,数数就行!

孙成海好!就这么定了!一个月后还在这儿碰头,让大伙看看,谁才是曲阜县真正的主事人!

吴德庆(吴德庆端起酒碗)这话可是你说的,孙大当家,输了可别赖账!来,干!

两只粗瓷碗“哐当”一碰,酒液溅在两人手背上,他们仰头饮尽,碗底朝天,酒渍顺着碗边滴在地上,在尘土里晕开小小的圈。

酒席散后,日头已过晌午,一行人踏着满地碎金似的阳光往回走。路边的野草被晒得打蔫,风卷着尘土掠过田埂,远处的村庄冒着袅袅炊烟,混着泥土和麦秆的气息飘过来。

烟绯(烟绯亲昵地挽着吴德庆的胳膊)庆哥,那孙成海看着凶神恶煞的,眉眼像带了刀子似的,没想到倒挺通情达理呢。

吴德庆(吴德庆把吃完的骨头往路边一扔)那可不咋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孙成海虽是个粗人,嗓门大得像打雷,但心里头亮堂,不是不讲理的糊涂蛋。

胡天禄(胡天禄几步追上来,急切的说)你还有心思吃!咱们拢共才三十来号人,能打响的三八大盖加起来凑不齐十杆,还有几杆是打一下卡一下的破烂货。那姓孙的呢?光是带枪的就快百十来号,这咋跟人家比?

吴德庆瞧瞧你这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了。干啥这么悲观?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就算咱们人少枪旧,照样能收拾鬼子和二狗子!(他转头冲文烟绯扬了扬下巴)绯娃子,把笔记本给我。

文烟绯赶紧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封皮的笔记本,边角都磨得发毛了,她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吴德庆接过本子,从裤兜里摸出半截铅笔,他蹲在路边的石头上,借着阳光飞快地写画起来,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吴德庆老胡你看着,一个月后,保管让孙成海那家伙输得心服口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潘六斤(潘六斤也跟了上来,他挠着后脑勺)话是这么说,可咱们人少装备差,真要硬碰硬,怕是讨不到好啊。

吴德庆写完最后一笔后合上笔记本,封面上用笔写着三个端正的字——“红黑账”。

夜幕像块厚重的黑布,沉沉压在铜雀庙的破屋顶上。庙里点着两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忽明忽暗,映着四壁斑驳的泥灰和墙角结网的蛛网。白天的宴席撤了大半,剩下的菜碗摞在桌上,油星子凝在碗边,混着酒气、肉香和泥土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孙成海盘腿坐在凳子上,面前摊着个粗瓷碟,正慢条斯理地剥着花生。黄二愣蹲在他对面,手里攥着根脆生生的黄瓜,“咯吱咯吱”嚼得欢,他含糊不清地说

黄二愣咱曲阜县的国军部队,俺早就摸得门儿清——除了韩复榘韩主席的西北军,还有汤恩伯汤长官的中央军,就剩下这一支川军和八路军了。这帮川军拢共不到三十号人,能打响的枪也就十几把。你瞅瞅咱家,百十来号弟兄,八十八条长枪攥得稳稳的,三个机关枪架着能扫一片,还有一支花机关压箱底,后院摞的鬼子钢盔摞了一大摞!当家的,要俺说,这几个月咱啥都不干,躺在炕上砸大觉,也能稳稳赢他们!

徐大孬(徐大孬啃着个鸡翅膀,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二愣子这话在理!就他们那点人枪,还敢跟咱叫板?

孙成海(孙成海把剥好的花生米扔进嘴里,眼皮抬了抬)几个四川来的叫花子,牛皮吹得震天响,我看呐,到了日子口,怕是连面都不敢露喽!

李狗剩(李狗剩捏着颗红枣,就着碗里的酒抿了一口)就是!咱家大当家的有胆识、有谋略,论人脉,曲阜县哪个村的保长不认得您?那帮四川来的叫花子,拿啥跟您斗?

孙成海(孙成海得意地挑了挑眉,嘴角撇出个不屑的笑)那可不咋的!俺孙成海在这曲阜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沟沟坎坎都趟平了,要是连几个四川叫花子都斗不过,这大当家的位子,俺趁早让出来!

黄二愣嘿嘿,要是那姓吴的真不敢露面,那可真是要笑掉俺们大牙了!

徐大孬他要是怕了,就趁早过来给咱们当家的磕头认输,往后规规矩矩听使唤,说不定还能赏他口饭吃!

孙成海老子可不是为了赢那个姓吴的小子!老子是要让那些只会说大话的人都看看,谁才是这曲阜县真正的主事人!

李狗剩(李狗剩用煎饼卷了根大葱蘸了蘸酱,咬了一大口,含糊道)说得好!谁让咱实力硬气呢?这可不是吹出来的!

黄二愣(黄二愣也拿起张煎饼,卷上大葱蘸了蘸甜面酱)就是!咱们四十九路军,那是曲阜县最能打的队伍!那帮四川叫花子,拿啥跟咱比?

孙成海(孙成海瞪了他们一眼)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都给老子听好了,把招子放亮点!别到了日子,让人剃了光头,还傻呵呵帮人数钱!

黄二愣当家的放心!这曲阜县,除了咱们四十九路军,就没第二支能打仗的队伍了!

孙成海(孙成海给自己的碗里斟满酒)俺看那帮川军也没啥了不起,不过是个子矮、嗓门大罢了!(说着,他端起酒碗)来,干!

“干!”黄二愣、徐大孬、李狗剩齐刷刷举起碗,四只粗瓷碗“哐当”撞在一起,酒液溅在桌上,顺着桌缝往下滴。

几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凑着头嘀咕,怎么赢吴德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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