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雪穗罕见地无措,嘴巴嗫嚅着,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
“是”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姜雪穗又被牵着鼻子走了,她挫败的同时面无表情道
“你要干什么?”
谢危卸去伪装,饶有兴趣地看着姜雪穗,眼底有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后站在她不远处,蹲下去捡起那碎了的茶杯,一边整理一边不经意间说
“我不干什么,我也不是上辈子的谢危,顶多做了个神奇的梦境。雪穗,我不承认那是前世,那就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跟他拿起地上的瓷片那样简单,简单到姜雪穗都不经怀疑自己,那真的是梦吗?
如果是梦,那他们所梦见的经历能够对的上,岂不是更神奇?
“你我二人梦境相通,不失为一种缘分。”
谢危仿佛窥见了她的心中所想,没头没尾地说出这句话。
现在的他,心境跟情绪前所未有的平静。
“尤芳吟没事,你的担心我也明白,包括你跟樊宜兰的疑问,我都会一一解决。我现在这么做有我的道理,她是个可造之才,我会让燕临另开国商院,并启用女官。”
“雪穗,你让燕朝来的理所应当,我也要为这个朝代添砖加瓦才是。”
谢危说这句话时,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走过来把碎片放在桌子上的木盒里。姜雪穗抬眼看去,与他对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了很久,就从这里开始。”
姜雪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桌子下,垫着一本书,不,是半本。
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
《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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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扔掉。”
遥远的记忆涌入姜雪穗的脑海
“这世间对女子的规束这么多,让你们来读书,不是让你们来学这种东西的。若谁还想学那些东西,尽管捡起来,谢某不拘束。”
那时候的姜雪穗有些不懂,却又听话地把书扔在地上,也不心疼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被扔了,而是在想
这位大人,颇为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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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穗,你想让我死吗?”
姜雪穗不知道现在自己还需不需要留下来,刚刚的对话,她来这里的目的显得有点自作多情,一种莫名的放松让她脚步有些起浮。
多次从生死攸关挣扎回来的姜雪穗,可能还不如眼前的人了解她身体的脆弱。
“别讨厌我,雪穗。”
就在她要往后倒的时候,一股力量托住了她,把她抱回床上。姜雪穗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牢牢地按住没办法动弹。
“我想给你好好聊聊。”
一时间,姜雪穗分不清谁才是病人。
“谢危”
她不想跟他聊,每次跟他谈话,自己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消耗。
“……我很累。”
原本的警惕让她把人想坏了。
惜才爱才,这是帝师原本的底色。
可是,所有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姜雪穗不可能做到毫无芥蒂地面对一个曾经要她命的人。
他摧毁了她的信仰,她也撕开他的面具。
姜雪穗清楚,恩怨是非不可能两清。谢危也清楚,这种感觉就像那枚玉佩,还了他又怎样,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