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倚在窗边，望着宫墙上那一轮将圆未圆的月亮。月光惨白，照得满地血迹愈发刺目。燕临的军队已经完全控制了皇城，但她知道，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娘娘，燕将军命人送来了晚膳。"碧鸾小心翼翼捧着一个雕花食盒进来，眼神闪烁。
姜雪宁扫了一眼食盒上熟悉的兰草纹样——这是燕府旧物。她唇角微勾："他倒是念旧。"
打开食盒，里面整齐码着她年少时爱吃的几样点心：桂花糖蒸栗粉糕、玫瑰酥、杏仁茶。最下面竟还压着一枝新鲜的茉莉，花瓣上沾着夜露。
碧鸾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姜雪宁轻抚那柔嫩的花瓣，"他都带兵杀进皇宫了，还在乎什么规矩？"她突然将茉莉掷在地上，狠狠碾碎，"虚伪！"
花香猛地炸开，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
殿门突然被推开，燕临一身墨蓝常服站在门口，衣襟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未愈的伤疤。他目光落在地上碾碎的茉莉，眼神一暗。
"看来皇后娘娘口味变了。"他声音低沉，"也是，做了凤凰，自然看不上茉莉这等野花。"
姜雪宁端坐案前，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将军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燕临大步走来，挥手示意碧鸾退下。待殿门关上，他一把扣住姜雪宁的下巴："我来看看，我亲手捧上后位的女人，如今睡得可还安稳？"
姜雪宁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燕临冷笑，"你以为当年是谁在皇上面前力荐你入主中宫？是谁为你挡下薛家女的明枪暗箭？"他拇指摩挲着她下巴上细腻的肌肤，"姜雪宁，你踩着我的真心爬上凤位，转头就送我全家上断头台！"
姜雪宁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很快又恢复平静："原来将军是来讨债的。"她轻轻拨开他的手，"本宫如今已是阶下囚，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燕临猛地将她拽起来，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撞进他怀里。熟悉的松木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姜雪宁有一瞬间的恍惚——多年前那个教她骑马射箭的少年身上，也是这样的味道。
"你以为我不敢？"燕临声音沙哑，一手扣住她纤细的后颈，逼迫她仰头看他，"姜雪宁，你知道我在边疆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每次快要撑不下去，我就想起刑场上你冷漠的脸！"
姜雪宁被迫望进他赤红的双眼，那里面的痛苦几乎要将她灼伤。她突然轻笑："那将军现在可以报仇了。"她主动贴近他，"杀了我，你就是弑君篡位的乱臣贼子，史书工笔，遗臭万年。"
燕临呼吸一滞，随即暴怒地撕开她的外衫："你以为我在乎那些？"他目光落在她只着素白中衣的肩膀上，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记得这个吗？十五岁那年你为我挡的箭。"
姜雪宁别过脸去："不记得了。"
"撒谎！"燕临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殿的床榻，"既然你不记得，我就帮你好好回忆！"
身体陷入柔软的锦被中，姜雪宁心跳如雷，却仍强撑着皇后的威仪："燕临，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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