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封典如往常般送小官去上学,接着就回自己院子继续捣鼓。
小系统把刚从系统商城购买的葡萄种子拿出来放在一旁,又飘回自家宿主肩头上待着。
封典拎着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着肩膀上的小光球,把顺手给它带的小板凳往一边放,拿起葡萄种子附带的那份种植说明书。
一人一统细细查看着。
“咚咚咚——”
紧闭的院门传来敲击声,封典正眯着眼努力看清种植说明书上那蚂蚁大小的字,看得眼睛发疼,便头也没抬地直接喊了句:“推门进来就行。”
两道脚步声渐渐靠近,她抬头看过去,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站在她面前。
一大一小都显得有些拘束,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开口说话。
咋不说话?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是你们张家人的特性吗?
静默好一会儿,封典先开口道:“有事?”
年轻人下意识往后看了看,自己站的位置离院门的位置不远,才回过头来说话,语速极快地道:“七长老说,您院子里有空房间,让这孩子先跟您住。”
说话的速度虽快,却咬字清晰,甚至还用上了“您”这样的敬称。
封典还注意到,年轻人说完话,身子微微向侧倾,一副情况不对扭头就跑的架势。她突然很好奇自己在专家内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名声?
又看了看旁边那个拘束的两人,冤有头债有主,她还不至于跟个小孩和传话的人计较。
她爽快应道:“行啊。”
年轻人不知是听闻了什么谣言,听到封典这么爽快地应下还愣了愣,回过神来,留下一句“那就不打扰您了”,飞快转身走人,还顺手把院门给带上了。
封典的目光从关上的院门移动到那个变得更拘束的小孩身上,把一边空置的小板凳挪过来拍了拍,“坐。”
小孩乖乖坐下,身板挺得笔直,双腿并拢合着,双手五指并拢地放在双腿。
对封典来说略矮的小板凳,这小孩坐着正好,小腿与大腿自然弯曲90度,这么个坐姿让这个张家小孩充满了某种正气。
想到张家世代从事的倒斗行业,又看了看面前这小孩的坐姿,一股莫名的笑意涌上她的眉眼。
小孩看着面前莫名其妙笑弯了眼的大人,虽然疑惑,但是紧绷的状态也逐渐放松下来。
望着对方笑后依旧温和的眉眼,他后知后觉地想:这位大人好像并没有传闻中说的那么恐怖。
要是封典知道了他这句心里话,肯定会先疑惑地指着自己说:“啊?恐怖?我吗?”
她再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信谣不传谣,从你我做起。”或者考虑到这些人理解不了她说的话,也可能说的是,“我只是一个力气大了点的普通人,不要胡说八道!”
当然,封典并没有偷听他人心声的能力。
她现在正在询问小孩的姓名,既然要留这孩子住下来,总得问清楚姓名,不能以后“那个谁”这样叫他吧?
“你叫什么名字?”
“张海客。”
她似乎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
“哪个ke?”
“过客的客。”
封典刚眼睛痛没仔细看,现在定睛一瞧,还真看到了他左眼眼角标志性的泪痣。
嚯,原来是你呀,张海客。
还是小孩版!小小一只,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除了一头看着扎手的短发外,看起来乖乖的。
她在心里喊小系统:“你出来给前面这小孩拍几张照,记得发我。”
小系统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张海客只感觉到自从他说出姓名后,对方看他的眼神变得更温和了,可能是他父母的朋友吧,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说出“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这句话。
知道名字了,还得安排房间。
“这两间房都有人住了。”封典边说边指,“那边两个房间,你过去看看选一个住。”
“这个吧。”
“行。”
封典进去看了几眼,转头进屋子拎了个小木盆出来,到厨房门口的水缸舀水,再端到张海客选的那个房间里放下,把搭在手臂上的小毛巾塞进他手里,“房间有点灰,你先打扫一下,我去拿东西给你。”说完,她扭头就出了院子。
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也没有什么积累的陈年老灰,只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过沉淀下来的薄薄的一层灰。
张海客认认真真地把小毛巾摁进水里浸湿再拿起拧干,把自己够得着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给擦干净。
他掀开炕席看了看炕面,这里没怎么打扫过,沙土中积着一层黑乎乎的灰尘,还散落着几根从炕席上散落下来的高粱秸。
把炕上破破烂烂的炕席卷起来靠墙放着,用小毛巾快速擦着炕面,只是浅浅地擦了一下,整条毛巾就黑了,他只好擦一下洗一次,来回几趟,木盆里的水都变得浑浊了。
封典扛着大包小包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同样扛着大包小包,另一个则拿着铲子、铁耙之类的工具,腰上还塞着两个折叠起来的麻袋。她在院子找了块空地把东西放好,那两个年轻人也跟着把东西放在这里。
“要清理的炕在这个房间。”
两个年轻人拎着带来的工具跟过去。
封典把两人领进房间,小只海客正从炕上下来,拿着黑乎乎的毛巾往木盆这边走。
她朝小只海客挥挥手,“过来。”
张海客乖乖过来,脸上有着不知何时弄到的黑灰痕迹,手也被毛巾弄得黑乎乎,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灰尘。
出去一趟,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小孩现在就变成一个脏小孩了。
封典把他手上的毛巾塞给身旁那两个年轻人,“辛苦二位了。”
两个年轻人有些受宠若惊道:“大人客气了。”
看清两人脸上的神态,封典再一次好奇自己在张家的名声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