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叼着烟的嘴唇还保持着微张的姿势,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在指尖兀自跳跃,映亮了他眼底骤然翻涌起的错愕,以及一丝被冒犯的戾气。
他猛地抬起眼,目光渐渐变冷,看着近在咫尺的姜棉。
池骋“你想干什么?”
池骋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被酒精浸泡后的沙哑,但更多的是冰冷的不悦。
那点醉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动作驱散了几分,眼神变得锐利而危险。
姜棉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她不怕。
她只是想正常地、心平气和地跟他谈几句话,一个关乎两家体面的正经事。
她不想看着他那副吞云吐雾、漫不经心的姿态,那明显是被轻视。
她捏着那支从他唇间夺下的香烟,指尖用力,几乎要将那细长的烟身折断。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因为对方冰冷目光而泛起的一丝微澜,声音平静得如同结冰的湖面,清晰地响起在两人之间狭窄的空气里。
姜棉“池骋,”
她叫他的名字,目光坦然地直视着他翻涌着戾气的深眸。
姜棉“姜池两家联姻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她顿了顿,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姜棉“我希望你至少在人前,不要再弄出一些花边风月新闻出来。”
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指责,没有委屈,甚至没有一丝个人情绪,纯粹得像是在分析利弊。
姜棉“这样对我们两家,”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补充道。
姜棉“都不好。”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池骋盯着她那张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脸,听着她这番冷静到极致的“提醒”。
几秒钟的死寂后,他喉咙里猛地滚出一声极其短促并且充满了浓烈嘲讽意味的嗤笑。
池骋“呵……”
那笑声在姜棉听来,尖锐刺耳。
他原本插在裤兜里的双手缓缓抽了出来,姿态随意地垂在身侧。
高大的身躯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微微前倾,逼近姜棉。
那张脸上,刚才还残留的醉意和玩味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暴风雨前压抑的阴鸷。
他盯着姜棉的眼睛,目光从最初的惊愕、冰冷,逐渐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和轻蔑的寒芒。
池骋“姜棉,”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
池骋“我最不喜欢的……”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
池骋“就是顾及面子,维持大局。”
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试图穿透她平静的表象。
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
池骋“你当你的乖乖女当习惯了……”
池骋“别拿这一套,在我身上用。”
池骋“行不通。”
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眼神陡然变得更加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声音也冷硬了几分。
池骋“还有,”
他盯着姜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纠正。
池骋“是池、姜。”
他刻意加重了姓氏的顺序。
池骋“不是姜、池。”
他微微歪头,眼神里充满了上位者俯视般的警告和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