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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池不用谢,姐姐。
孟池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孟池我娘……以前也是因为闹饥荒,没东西吃……饿死的……
黛绒听到这话,心中那份刻意表演出来的悲伤,似乎真的被触动了一丝。
她轻轻摸了摸孟池的头,然后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馍馍。
…
真硬,还有些发酸,她将半块馍馍塞进嘴里,艰难地咽了下去,总算缓解了一些腹中的饥饿感。
而自始至终,白九思都如同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观。
他吃完了最后一口鱼肉,将鱼骨随手扔进火堆,然后靠在旁边破庙的石柱上,闭上了眼睛,仿佛对孟启的指责和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孟启你这夫君可真是铁石心肠!娘子是用来疼的!被你这样糟践…
孟启见白九思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指责了他几句,见他毫无反应,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招呼儿子孟池在火堆旁坐下,整理起带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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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山风呼啸。
破庙里,四个人各怀心事。
黛绒吃饱了些,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少许,她靠在另一根柱子旁,打量着这对父子,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路。
白九思闭目养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二天清晨,黛绒是被一阵寒意冻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堆硌人的杂草上,转头看去,白九思早已醒来,正盘腿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干净石头上打坐,晨曦微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散发着种遗世独立的神圣感。
孟池还在旁边的草堆里睡得香甜,而孟启却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趁早出去打猎,想为儿子弄些吃的。
黛绒动了动酸痛的身体,只觉得浑身难受。
想想自己堂堂神尊,竟然沦落到这般境地,还要靠演戏才能混口饭吃!心中更是一阵烦躁和憋屈。
她忍不住对着白九思的背影低声骂道。
黛绒男人果然都是混蛋!冷血无情!
白九思缓缓睁开眼睛,转过头,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她。
白九思继续,演够了没有?
黛绒你!
黛绒正要反唇相讥,一阵急促而虚弱的呼喊声忽然从庙外传来!
孟启救……救命……
是孟启的声音!
黛绒和白九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两人立刻起身,向庙外奔去。
只见孟启浑身是血地倒在破庙门口不远处的草地上,他的右腿……竟然齐膝而断!伤口处血肉模糊,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
看那伤口的形状,分明是被大型野兽撕咬所致!
孟池爹!
睡梦中的孟池被惊醒,看到父亲这副惨状,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连滚爬爬地扑到孟启身边。
黛绒心中也是一惊。
她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孟启的伤势。
孟启失血过多,伤口太深,而且明显有感染的迹象,气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
没救了。
黛绒心中瞬间得出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