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马嘉祺微笑着跟大哥和他的儿子打了个招呼,男孩随即屁颠屁颠地坐到了马嘉祺旁边的座椅上。刚坐下屁股还没暖热,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男孩看了下来电显示,对身边的爸爸说了下:“爸,我去接个电话。”便起身去外面。经过马嘉祺旁边的时候,马嘉祺听到他拨通了电话,唤电话那头的人为“爸爸”。
下意识的,马嘉祺瞥了一眼远去的男孩,又疑惑地侧头看向了与他并肩而坐的大哥。目光在大哥身上停留了一秒,马嘉祺便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他不希望自己的举动冒犯到大哥。大哥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丝毫没有什么顾忌,开始对马嘉祺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其实,我这条腿伤了已经有十年了。受伤的第一年,医生鼓励我还有希望,让我坚持复健,相信会有奇迹发生。可我坚持了半年就醒悟了,哪有那么多奇迹发生呢。说不定,我这后半辈子,都要跟这个轮椅过。”大哥感慨地拍了拍坐着的轮椅,继续说,“我刚出车祸的时候,我儿子才六七岁,刚上小学。我老婆既要每天从早到晚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又要接儿子上下学,辅导教育孩子,还要抽空照顾我们双方的父母,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因此,她只能辞了工作,做起了全职家庭主妇。虽然辛苦,但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可是,有次我发现,她偷偷地在哭,一个人静静地捂住嘴无声地在那里哭泣,努力地压抑着不让我发现。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开始醒悟的。我不想拖累她,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顶天立地、为她遮风挡雨的人。而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能力。生活的琐碎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我能看得出来,我也不想让她再这么痛苦,因此,我向她提出了离婚。
“尽管她不同意,可我态度很坚定,最后还是离了婚。之后,她带着儿子改嫁,刚才给我儿子打电话的,便是他的继父。”
“那她,现在过得好吗?”马嘉祺眼神复杂地问。
“好啊,她遇到了个好男人,对她很好,对我儿子也是视如己出。我儿子经常来看我,很多时候都是他继父嘱托他来的。只是,我老婆……”大哥而后遗憾地笑了笑,急忙改了口,“不,应该是我前妻。对于我的狠心离婚,她一直对我心存埋怨。即便我儿子经常喊着她一块来看我,可她却始终不想见我。是我对不起她。”
看着马嘉祺略带惋惜和遗憾的眼神,大哥爽朗地笑了笑:“我已经看淡了,只要我们,都过得好就行了。”说完,大哥便又发动轮椅去了康复器材那边。
而此刻的马嘉祺,却因为刚才大哥的那一番话,思绪开始变得越来越混乱。回了病房,马嘉祺还是一直心不在焉,一旁的护工想要搀扶他坐上床,可他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没有动作。
“马先生?你抬一下胳膊。”听到护工的声音,马嘉祺才猛的回过神来。抬起了胳膊,在护工的帮助下躺到了床上。
马嘉祺想了很多,自己跟大哥相似的经历,让他不由得联想到自己的这双腿。他不知道,自己的腿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呢?一年,两年,五年,还是更多?亦或是说,奇迹也根本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双腿,一辈子也好不了了。想到此,马嘉祺又摸了摸自己的腿,使劲的掐了一下大腿上的肉。这么重的力气,却还是没有任何感觉。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信心,在这一刻,又轰然坍塌。他用力攥紧裤腿,因为情绪激动胸口不断的起伏。他好讨厌现在的自己,像一个无能的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之后的两天,马嘉祺反常的没有跟林夏视频电话,理由是他最近感觉身体有点累,想早点睡。其实,是他这几天心烦意乱,脑子里有个想法一直在徘徊,可始终没有下定决心。这样的他,没有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对林夏。
这会儿,马嘉祺正在网上搜索关于神经严重断裂恢复正常的案例,发现确实案例不多。司正这时打来了电话:“嘉祺,我在国外给你找了最顶尖的医生,去国外治疗吧。”司正的声音听起来气喘吁吁。原因是他刚才接到孙素芊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散了会之后立马小跑着回了办公室,急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马嘉祺。
马嘉祺听到消息,虽然感觉好像有了一丝希望,但神情还是淡淡的。他没有马上回复司正,而是定定的在思考着什么。良久,司正又问了句:“嘉祺,你在听吗?”
“阿正,给我订机票吧……”马嘉祺终于还是做了决定,他不想拿林夏的青春和后半辈子来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现在的他形同一个废人,生活都不能自理,还要借助护工的帮助才能坐到轮椅上。离开了轮椅,他哪里都去不了。这样的他,到底要怎么爱她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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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微博的服务器又一次瘫痪了。原因是马嘉祺的工作室上午发了一则声明:
大家好,之前网络上有流传马嘉祺先生骑马摔伤、不治而亡等消息,我们一直没有做出回应,原因是因为马嘉祺先生虽没有生命危险,却一直在住院治疗,我们不希望他受到外界的干扰。如今,马嘉祺先生决定暂别娱乐圈,去国外休养身体,他想告知那些一直以来在背后默默支持喜欢他的粉丝朋友们,他会好好的休养身体,之后会以更加精神饱满的工作状态回归。至于马嘉祺先生现在具体的身体状况,我们不方便告知,恕谅解。也请一些无良媒体,不要再凭空捏造一些莫须有的新闻,否则,我们将拿起法律的武器来捍卫我们的合法权益。
这样重量级的影帝退圈消息,可想而知,词条一定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