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放映机投出的光影里，那个被铁链锁住的女孩突然抬起头。她的眼睛黑得像是被人用墨汁灌满了，和晓棠刚才的模样一模一样。我后背一凉，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沙发扶手。
"姐姐。"虚影中的女孩开口了，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转头，晓棠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她的嘴唇和虚影中的女孩同步蠕动着："你猜为什么婚礼请柬上印着三只蝴蝶？"
冷汗顺着我的太阳穴往下滑。放映机发出的嗡嗡声越来越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墙缝里渗出的银色粉末飘到光影里，给虚影镀上一层诡异的亮边。
"因为我们是三胞胎。"虚影女孩和晓棠同时说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老式收音机串了频道，"你，我，还有她。"
我盯着虚影中那个被锁链束缚的女孩，胃里一阵翻腾。她的病号服领口敞开着，锁骨处没有蝴蝶胎记，只有一道狰狞的缝合疤痕。
"放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妈只生了我们两个，孤儿院的档案——"
晓棠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肤："档案可以造假，记忆可以被篡改。"她凑近我耳边，呼出的气带着杏仁味，"但你血管里流的血不会骗人。"
放映机突然切换画面，显示出一间实验室。我们的生母被按在手术台上，三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抽她的血。最可怕的是，她锁骨处的蝴蝶胎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看明白了吗？"晓棠松开我的手，指了指自己婚纱下摆。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一道口子，露出绑在大腿上的银色注射器，"我们是被选中的培养基。"
我一把扯开她的婚纱下摆。注射器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和香槟里漂浮的粉末一模一样。晓棠没有反抗，只是古怪地笑了笑："你终于发现了。"
"你他妈早就知道？"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婚礼上的毒是你下的？"
晓棠的瞳孔又开始变黑。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黑色絮状物。那东西落在地上，竟然像有生命似的蠕动起来，慢慢组成一个歪歪扭扭的"救"字。
"不是我..."她艰难地喘息着，指甲抠进沙发皮革，"是他们...在我身体里..."
放映机画面又变了。这次是孤儿院的育婴室，三个婴儿床并排放着。中间那张床上，有个婴儿正在哭闹，手腕内侧隐约可见蝴蝶形状的胎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俯身抱起她，往她嘴里滴了几滴银色液体。
我浑身发冷。那个婴儿的哭声...居然和晓棠小时候一模一样。
"第三个孩子被他们带走了。"晓棠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他们用她的血...培养出了这种毒..."
她的身体突然痉挛起来，黑色血丝从嘴角溢出。我下意识去扶她，却被她反手抓住衣领拽到面前。她的瞳孔已经完全变黑，嘴角却挂着笑："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你的血能解毒..."
我的胎记突然火烧一样疼。低头一看，晓棠的指甲不知何时划破了我的皮肤，正蘸着我的血在她手心画着什么图案。
"住手！"我掰她的手腕，却看见她舌尖上也沾着银色粉末。她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突然咬破舌尖，混着血和粉末喷在那团黑色絮状物上。
黑絮立刻剧烈扭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尖叫声。晓棠趁机把注射器塞进我手里："七号...培养基...找..."
她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我手忙脚乱地接住她，发现她手心用我的血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数字"7"。
放映机在这时突然停止运转，地下室重归黑暗。只有手机屏幕还亮着，陈墨的新短信跳出来："别碰注射器！那里面是——"
短信没显示完就消失了。我低头看向手里的注射器，借着微光发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培养基07。
怀里的晓棠突然抽搐了一下。我掀开她的婚纱领口，发现她锁骨处的蝴蝶胎记正在褪色，而我的胎记却越来越烫。更可怕的是，墙角那堆发黄的档案袋突然自己打开了，一份病历飘出来，正好落在我脚边。
手机闪光灯照上去的瞬间，我差点叫出声——病历右上角盖着鲜红的印章："三号实验体基因序列突变"。
印章下面，是一张三个婴儿的足印照片。最右边的足印旁边，有人用钢笔写着：培养基候选07。
\[未完待续\]我颤抖的手指几乎捏碎那张病历。闪光灯下，三个婴儿足印旁还粘着半张泛黄的标签，上面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第七批培养基存活率23%。
晓棠的身体突然在我怀里剧烈抽搐，婚纱领口被扯得更开。我瞪大眼睛——她锁骨处本该有蝴蝶胎记的位置，皮肤下竟然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有银色的小虫在血管里游走。
"醒醒！"我拍打她的脸颊，却沾了满手冰凉的汗。她的睫毛颤动几下，黑瞳仁里闪过一丝银光，喉咙里挤出气音："跑...他们在..."
地下室的木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猛地抬头，看见门缝下渗入的雨水不知何时变成了银色，正顺着地砖缝隙朝我们蜿蜒而来。更可怕的是，这些液体经过之处，霉斑都像被激活似的扭动起来，组成一个个微型漩涡。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陈墨发来的新消息只有半截："戒指内侧刻着——"后面的文字像被什么干扰了，变成乱码。我下意识去摸晓棠的左手，却发现本该戴着婚戒的无名指上缠着绷带，渗出的血迹已经发黑。
"你什么时候..."我扯开绷带，倒吸一口冷气。指根处根本没有婚戒，只有一圈深可见骨的割伤，伤口里嵌着几粒银色晶体，正随着脉搏微微发亮。
晓棠突然睁大眼睛，黑瞳孔扩散到整个眼眶。她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指甲刮过我的后颈："三...点...方向..."话音未落，她的眼球突然蒙上一层银膜，整个人像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
放映机毫无预兆地重新启动，投映出的却不是影像，而是一串血红色的数字：07:23:59。倒计时开始的瞬间，地下室所有金属物品都开始共振，注射器里的珍珠色液体沸腾般冒出气泡。
墙角那堆档案袋突然同时自燃，火苗却是诡异的银蓝色。在火焰即将吞没病历的刹那，我瞥见最下方露出一角照片——三个穿病号服的少女站在培养舱前，中间那个被锁链束缚的女孩，手腕上清晰可见注射器的针痕。
"原来你在这里。"身后响起带笑的女声。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这声音和放映机里虚影女孩的声线分毫不差，却实实在在从地下室门口传来。
转身时打翻的手机照亮了门口的身影：白色婚纱下摆裂着同样的口子，大腿上绑着完全相同的银色注射器。她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内侧刻着清晰的字样——培养基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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