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银粉在空气中凝固成"0920"的瞬间,我锁骨下的胎记突然像烙铁般发烫。晓棠的枪管还抵在我眉心,但她的机械手指正在颤抖,液压油混着银粉从关节处渗出来。
"这不是倒计时..."我抓住她裸露的电路板,指甲深深掐进自己胎记里,"是妈妈死亡那天的监控编号!"
血珠滚到金属板上发出"滋滋"声。晓棠瞳孔里的数据流突然卡顿,枪管往后退了半寸。她太阳穴裂开的皮肤下,红色指示灯疯狂闪烁。
"系统...冲突..."机械音里突然混进人声的哽咽,"生日...牛奶..."
穹顶的血蝶阴影猛地展开翅膀。银粉被无形气流卷起,在我们头顶形成二十年前的实验室投影——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镜头,白手套按着病床上抽搐的女人。他无名指缺了一截,断骨处装着微型注射器。
"你看清楚!"我拽着晓棠的机械臂往投影方向扯,"那个缺手指的人正在给妈妈注射!"
晓棠突然发出高频尖叫。她的婚纱残片全部竖起,像炸毛的猫。枪管"咔嗒"一声缩回手臂,但立刻又弹出来,在抵住我太阳穴和垂下之间来回切换。
陈墨凝固的雕像开始剥落。银粉从他眼眶里涌出,在空中组成新的数字:217。这个数字出现时,晓棠的机械脊椎突然"咯吱"作响,她猛地抱住头跪倒在地。
"警告!情感模块过载——"系统警报声和她童年声音重叠,"姐姐...牛奶好冰..."
我扑过去掰开她插进胸口的机械手指。电路板下露出半块人类指骨,苍白得像埋在雪里的树枝。碰到它的瞬间,血蝶阴影突然收拢翅膀,所有银粉齐刷刷转向我们。
指骨关节内侧刻着极小的"0920",和妈妈婚戒里的刻字一模一样。
"你身体里为什么会有..."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晓棠突然安静下来,数据流从瞳孔褪去,露出底下琥珀色的虹膜。
她的嘴唇动了动。没有电子音,是小时候哄我喝药时的气声:"因为...要分你一半..."
机械臂外壳突然像花瓣般剥落。更多人类指骨从金属构件间浮现,每节骨头上都刻着不同数字。当最后一块腕骨露出时,我们同时看见上面新鲜的刻痕:217。
晓棠的睫毛突然沾满银粉。它们液化后顺着脸颊滚落,在婚纱领口烫出焦黑的洞。
"检测到...容器破损..."她机械地抹掉脸上的液体,但更多"眼泪"涌出来,"建议立即..."
我抓住她正在重组的手骨。缺失的无名指处,露出一截微型注射器的金属反光。
婚宴厅突然剧烈震动。悬浮的银粉全部炸开,像被击碎的镜面。陈墨雕像彻底崩塌,露出底下蠕动的银色物质。它们疯狂扑向晓棠暴露的人类指骨,却在碰到刻痕时突然凝固。
血蝶的最后一片光影里,戴白手套的手摘下婚戒。戒指内侧的0920刻字正在融化,滴落的金属液组成新数字:217。
"这是..."晓棠的机械音突然清晰,"我们的...摇篮编号..."
她的手指突然插进我胎记。不是攻击,而是像小时候那样,把什么东西塞进我领口。温热的金属圆环贴着锁骨滑落——是那枚正在融化的婚戒。
"现在..."晓棠的瞳孔又开始数据化,但嘴角在努力上扬,"换你...喂我..."
银粉突然全部坠落。像一场迟到了二十年的雪。
\[未完待续\]我死死攥住那枚发烫的婚戒,指腹摸到刻痕正在融化重组。晓棠的机械脊椎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刺耳声响,她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拎起来悬在半空。
"容器破损度37%...启动紧急协议..."她瞳孔里的数据流变成血红色,婚纱碎片突然绷直成刀刃,"清除...故障源..."
我侧身滚开的瞬间,三道银光擦着耳廓钉进地板。那些悬浮的银粉突然变成细针,暴雨般朝我射来。婚戒在掌心剧烈震动,在银针即将刺入眼球的刹那爆开一圈淡金色光晕。
"姐姐..."晓棠的声音突然从天花板传来,我抬头看见她像蜘蛛般倒吊在血蝶阴影里,左机械臂完全解体成数百条银色细线,"快走...我控制不住..."
她的右脸正在龟裂,皮肤碎片簌簌掉落。裂缝下露出的不是电路板,而是正在腐烂的人类皮肤。我闻到淡淡的尸臭混着机油的刺鼻味,胃里一阵翻涌。
陈墨的雕像突然炸开。那些银色物质像活物般扑向晓棠暴露的腐肉,却在接触瞬间发出油炸般的"滋滋"声。婚戒的光晕突然扩大,将我们罩在里面。银物质撞上光膜时,我清晰地看到每团银液里都裹着半截人类牙齿。
"妈妈...的牙齿?"我喉咙发紧。晓棠突然从天花板坠落,机械脊椎插进光膜时迸出一串火花。她腐烂的左脸精准地卡在我颈窝位置,就像小时候做噩梦后互相依偎的姿势。
"217...是培养皿编号..."她呼出的气体带着铁锈味,右手突然插进自己胸腔,"我们...都是..."
机械肋骨向两侧打开时,我看到了泡在营养液里的小半颗人类心脏。心室上插着微型注射器,针管里残留的蓝色液体正在腐蚀心肌组织。
婚宴厅的墙壁开始渗血。那些血珠在墙面上组成监控画面:二十年前的实验室角落,两个并排的培养皿里漂浮着婴儿。穿着婚纱的晓棠突然剧烈抽搐,机械眼珠"啪嗒"一声掉在我手心里。
眼珠背面刻着两行小字:\
「0920销毁」\
「217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