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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棠的银线刺穿我肩膀时,我听见自己锁骨下的胎记发出"咔"的脆响。血珠顺着金属丝往下淌,在银线上烫出一串焦黑的洞。墙上的血监控画面突然清晰起来——二十年前的实验室,两个并排的培养皿在荧光下泛着蓝。
"编号0920,销毁程序启动。"晓棠的机械音里混着电流杂音,她整个人悬在血蝶阴影里,左脸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婚纱碎片绷成的刀刃离我眼球只有半寸,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我抓住那根插在肩上的银线猛拽,金属丝割开掌心的瞬间,婚戒突然烫得像块烙铁。血珠滴在戒指上,"滋"地腾起一股白烟。墙上的监控画面突然快进——穿白大褂的男人举起注射器,针管里的蓝色液体和晓棠心脏里残留的一模一样。
"你看清楚!"我忍着剧痛把银线往自己胎记上按,"那个缺手指的人正在给妈妈注射!"银线接触胎记的刹那,整个婚宴厅突然响起婴儿啼哭的混音。晓棠的机械臂"咔"地卡住,刀刃"啪嗒"掉在我脚边。
她的机械眼突然恢复成琥珀色,虽然只有短短一秒。"姐姐..."人声混着电子杂音响起来,"心脏...好痛..."她腐烂的左脸抽搐着,机械肋骨突然"咔咔"打开,露出里面泡在营养液里的小半颗心脏。心室上的注射器正在往外渗蓝液,腐蚀得心肌组织滋滋作响。
我扑过去抓住那截暴露的机械脊椎。金属外壳烫得吓人,但底下传来微弱的心跳震动。墙上的血监控突然切换画面——母亲穿着病号服,正用缺了无名指的手拼命调换培养皿标签。她断指处的血滴在"0920"标签上,另一只手攥着婚戒在销毁记录仪上摩擦。金属熔化的火花溅到她脸上,烫出和我胎记一模一样的蝴蝶形状。
"原来是这样..."我哆嗦着把婚戒按在晓棠心脏的刻痕上。戒指接触蓝液的瞬间,我们俩的胎记同时发光。晓棠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机械外壳像蛋壳一样剥落。她的左脸完全腐烂了,但腐烂的纹路和我胎记的轮廓完美对称。
银粉暴雨突然静止。悬浮的粉末里浮现出母亲临终的画面——她把刻好"217"的婚戒塞进晓棠的培养皿,自己吞下了本该给0920的毒药。"分你一半..."晓棠的机械音突然变成母亲的气声,"这次...换我保护你们..."
血墙上的监控画面突然扭曲。穿白大褂的男人从画面深处走来,他举着的注射器针尖正往下滴蓝液。晓棠猛地把我推开,她完全暴露的人类心脏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胎记的光纹在我们之间织成网,把坠落的银粉全部定格成防护罩。
"我们是..."晓棠腐烂的嘴角在笑,声音却像卡带的录音机,"腐烂...摇篮里的...双生花..."她的机械脊椎彻底解体,无数银色细线在空中组成母亲环抱婴儿的剪影。剪影消散的瞬间,我听见胎记深处传来母亲二十年前的耳语:"活着...就是最漂亮的复仇..."
\[未完待续\]我扑向那堵扭曲的血墙,指尖刚触到渗血的画面,整面墙突然像融化的蜡一样塌陷。蓝液从断指男人的注射器里滴落,却在半空凝固成冰锥状——就像二十年前母亲血管里凝结的毒。
晓棠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她裸露的机械脊椎"咔咔"裂开,无数银线织成网兜住坠落的冰锥。我听见她胸腔里那半颗心脏在尖叫,就像当年被调换的培养皿里发出的警报声。
"别碰他!"她腐烂的左脸贴在我耳畔,呼出的气带着铁锈味,"那是爸爸..."银网突然被冰锥腐蚀出大洞,蓝液滴在她暴露的心脏上,瞬间烧穿心室薄膜。我发疯似的扯下项链坠子——母亲临终塞给我的微型注射器,针管里晃动着金色液体。
断指男人的白大褂突然在画面里剧烈翻涌,监控影像像被撕破的皮肤般剥落。真实世界的婚宴厅天花板正在塌陷,露出后面锈迹斑斑的实验室管道。晓棠的机械眼突然弹出全息投影——穿着婚纱的母亲抱着两个婴儿,她的无名指断面正汩汩流血,染红了其中一个襁褓。
"原来你才是0920..."我颤抖着将金液注入晓棠心脏,她腐烂的嘴角突然流出鲜血,却露出人类才有的微笑。金色血管顺着她机械骨架蔓延,所到之处暴露出更多人类组织。当蓝液与金液在她心室相撞时,我们俩的胎记突然像烙铁般发亮。
塌陷的天花板缝隙里,真正的断指男人正顺着钢索降落。他左手无名指缺失的断面,和母亲当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