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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室的门在我面前无声滑开,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电路板烧焦的糊味扑面而来。我攥着那张写着"苏晚萤"的员工卡,指腹蹭过照片边缘——那上面的白大褂领口别着和母亲一样的金色蝴蝶徽章。
"身份确认,0920号实验体。"机械女声从天花板洒下来,冷得像冰。环形墙壁突然亮起蓝光,几十个全息投影同时展开,孤儿院的立体建模图在我眼前旋转。那些建筑边缘不断闪现红色错误码:CM920、CM920、CM920...
我往前走了两步,靴子踩到什么脆硬的东西。低头看见半块干涸的血迹,旁边散落着婚纱碎片,蕾丝上沾着发蓝的污渍。
"终于肯回家了?"陈墨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他的全息投影站在控制台前,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熟悉的蛇形纹身——和真人一模一样。
"晓棠在哪?"我听见自己声音在抖,后颈胎记突突地跳。腹部的金色纹路像活物般蠕动,顺着肋骨往上爬。
投影里的陈墨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睛:"你从不是参与者,而是最重要的实验素材。"他敲了下控制台,空中立刻弹出段加密视频——母亲穿着染血的白大褂,正往培养舱里注射蓝色液体。
我扑向控制台,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那晓棠呢?她手腕的芯片又是什么?"
全息画面突然切换成监控录像。红裙女孩踮脚调换孤儿院门牌时,后颈的蝴蝶胎记在月光下泛着不正常的蓝光。陈墨的投影凑近我耳边,呼吸居然带着温度:"你猜当年被送进孤儿院的,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紫外线消毒灯毫无预兆地爆亮,强光刺得我眼前一片雪白。皮肤上的金色纹路突然发出刺目荧光,像有熔金在血管里流动。
"警告,消毒程序启动。"机械声里混进微弱的电流杂音,仔细听居然是晓棠小时候哼的摇篮曲。我踉跄着往声源处摸,膝盖撞上裂开的地板缝——液压装置正把金属舱门顶开,喷出的低温白雾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胎记突然灼烧般剧痛。我跪下来扒开裂缝,看见底下圆柱形空间里排列着几十个培养舱,中央三个特别标注着编号:0920、217、XT。淡蓝色液体里悬浮的人影,全都有蝴蝶胎记。
"神经链接完成,217号容器同步率92%。"系统音响起时,我手臂突然传来针刺感。撸起袖子,皮肤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刻痕:ST♡CM217——和陈墨婚戒上"CM♡XT0920"的字体一模一样。
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在紫外线照射下形成完整的电路图。最近的那个XT培养舱突然发出"咕嘟"声,血红色液体翻涌起来。我鬼使神差地把手按在舱体表面,纹路立刻自动对接上舱门的生物识别器。
"姐姐..."这次不是电子音,是真真切切的晓棠的声音。XT舱里的人影突然睁开眼睛,隔着血色液体与我对视。她的嘴唇开合频率和声音完美同步:"你终于找到真正的..."
三个培养舱同时闪烁蓝光的瞬间,我听见背后金属门滑开的声响。陈墨的投影不知何时变成了实体,白大褂下摆沾着新鲜的蓝色血迹。他举着注射器走近,针尖滴落的液体在紫外线照射下折射出诡异金光。
"晚萤,"他这次没戴眼镜,瞳孔里映出我浑身发光的纹路,"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胎记比她们颜色更深吗?"
我后退时撞上XT培养舱,液体突然变得透明。舱内人影的红色连衣裙在水中舒展,像朵有毒的花。她脖颈上的蝴蝶胎记不是蓝色,而是和我一样的金。
\[未完待续\]我猛地缩回贴在培养舱上的手,掌心的皮肤已经被舱体低温灼出网格状红痕。那些金色纹路像被唤醒的蛇群,顺着我的血管疯狂游走,锁骨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同步率突破临界值。"机械音突然变得急促,天花板洒下猩红警报光。XT舱里的红裙人影突然剧烈抽搐,液体翻涌出大量气泡。她的嘴唇开合频率越来越快,我却听不清内容——耳道里灌满了液体晃动的咕噜声。
陈墨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控制台,注射器针尖抵住我后颈:"你每反抗一次,她们的神经就会烧毁百分之三。"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带着实验室特有的金属腥味,"现在,看看你真正的编号。"
他拽起我左臂,袖管滑落露出手肘内侧——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条形码,墨绿色数字在警报灯下忽明忽暗:CM-217-0920。我胃部突然痉挛,呕吐物混着血丝溅在培养舱透明外壳上。
"不可能..."我盯着舱体倒影里自己发光的眼睛,"晓棠的芯片明明显示..."
"显示什么?"陈墨用注射器划开我领口,金色纹路正在心口汇聚成蝴蝶形状,"显示你是被领养的孤儿?"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头顶灯管嗡嗡作响,"那不过是植入的记忆模板。"
XT舱突然发出爆裂声,血色液体从裂缝中喷射而出。红裙人影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电路板。她最后的口型分明在喊"姐姐",可发出的却是电子合成的警报声。
地面再次剧烈震动,0920号培养舱的液体突然排空。舱门弹开的瞬间,我闻到熟悉的茉莉洗发水味道——和晓棠用了十年的同款。里面蜷缩着的女孩抬起头,湿发黏在与我完全相同的脸上。
"晚萤姐?"她困惑地眨眼,右手无意识摸着后颈,"我好像做了好长的梦..."
陈墨的注射器突然转向她:"欢迎回家,XT原型体。"针尖滴落的金色液体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痕迹,"现在让我们完成最后的意识传输。"
我扑过去时,金色纹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有冰冷的金属环扣住了我的手腕——是母亲实验室常用的神经束带。0920舱里的女孩开始尖叫,叫声中混着两种频率,一种是我听了二十年的,另一种来自监控录像里调换门牌的红裙女孩。
陈墨的影子笼罩在我们上方,注射器在黑暗里泛着幽蓝的光:"你猜为什么晓棠的胎记会变色?"他的声音突然变成母亲温柔的语调,"因为那本来就是你啊,我的小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