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儿院院长的女儿。"林夏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我愣住了,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劲。
"当年...火灾的时候我也在。"她吸了吸鼻子,眼神飘向远处,像在看很久以前的事情,"我爸把我藏在阁楼的通风管道里,让我不要出声...我透过缝隙看到你妈妈......"
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刺破了地下室的寂静。红蓝灯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车厢里投下晃动的光斑。
林夏脸色一变:"他们来了!"她扑到车门边往外看,"糟了,是特警!苏振海肯定报警说我们是恐怖分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苏振海这老狐狸,临死还要拉我们垫背。
晓棠在我怀里动了一下,发出难受的哼哼声。我低下头想看看她怎么样了,手指无意间碰到她耳朵后面。
硬硬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头发里。
我心里纳闷,拨开她的头发仔细摸。是个细细的金属链,一端深深陷进她的头皮里。我小心地把链子往外拉,随着头发被拨开,一个银色的东西露了出来。
十字架?
我把那东西完全抽出来——是半截银色十字架项链,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已经不见了,断裂处还残留着黑色的烟灰,显然是被火烧过。
我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这个十字架......
第41章监控录像里,妈妈藏在档案室角落时,地上就掉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十字架!还有苏振海办公室那些照片,最底下那张泛黄的合影上,孤儿院院长脖子里也挂着同样的项链!
晓棠为什么会有这个?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藏着这个?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炸开。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妹妹。我们虽然是双胞胎,却在不同的环境长大,她心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他们往这边来了!"林夏的声音带着惊慌,"快躲起来!"
她伸手去开车厢另一边的滑动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赶紧关上,脸色煞白地退回来。
"外面有人!"她压低声音说,指了指车顶,"脚步声...在车顶上!"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像是有人在里面爬行。我屏住呼吸,紧紧抱住晓棠。手电光下,能看到车厢地板上落下的灰尘在微微跳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车顶正上方停住了。然后是金属被敲击的声音,笃、笃、笃,像是在检查车子是否有人。
晓棠的身体突然剧烈一颤。我低头看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刚才还滚烫的后颈,现在摸上去像块冰。
更诡异的是她的蝴蝶胎记。那些红色的纹路里渗出银色的粉末,像细小的萤火虫,在黑暗中幽幽地闪着光。
粉末飘到空气中,遇到我手心渗出的蓝色光液,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车厢里瞬间亮如白昼,我能清楚地看到林夏惊恐的脸,还有车顶缝隙里露出来的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冷冰冰的,瞳孔是浑浊的灰色,死死地盯着我们。
"找到你们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车顶传来,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红色蝴蝶想吃糖......"
林夏突然抓起地上的消防斧,用斧柄狠狠砸向车厢连接处。铁皮被砸出一个洞,露出后面狭窄的通风管道。
"快进去!"她冲我喊,眼睛还盯着车顶,"管道通向外面的街道!"
车顶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用撬棍在强行撬开车顶。灰尘簌簌落下,车顶上的铁皮开始变形。
我不再犹豫,抱起晓棠塞进通风管道口。她轻飘飘的,轻得像没有重量。我刚要跟着钻进去,手却被林夏拉住了。
"拿着这个。"她把一把折叠刀塞进我手里,"防身用。记住,如果碰到戴银色蝴蝶徽章的人,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你呢?"我看着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这丫头虽然瞒了我们很多事,但说到底还是把我们当朋友。
"我引开他们。"她笑了笑,脸上还沾着灰尘,"快走吧,照顾好晓棠。"
车顶的变形更厉害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正在扩大。我咬咬牙,钻进了通风管道。转身的瞬间,我看到林夏拿起消防斧,冲向车门。
管道里狭窄得要命,只能匍匐前进。我拖着晓棠往前爬,金属边缘划破了我的膝盖和手掌。血腥味混着灰尘味,呛得我咳嗽不止。
身后传来车门被撞开的巨响,接着是林夏的喊声和打斗声。我心里揪紧,却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爬。
爬了不知道多久,管道开始向下倾斜。晓棠突然在我怀里动了一下,我低下头,借着银色粉末的微光看她。
她的眼睛睁开了。
瞳孔里映着那些银色粉末,像两团燃烧的星星。她看着我,嘴角慢慢向上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找到你了,姐姐。"她轻轻说,声音甜得发腻。
然后,她抬手抓住了我流血的手腕,冰凉的手指按在我手心的星形伤疤上。
银色粉末突然爆发,整个管道亮得像白天。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我们接触的皮肤流进我的身体,又冰又烫,像是无数根针在扎我的血管。
身后传来管道破裂的巨响。我回头一看,黑暗中,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影正站在管道口,他们胸前的徽章在银光下闪闪发亮——那是只没有眼睛的银色蝴蝶。
\[未完待续\]管道里的铁皮像被巨型野兽嚼碎的骨头。我能听见自己的指甲在金属板上刮出刺啦刺啦的声响,血珠顺着指缝渗进接缝处的锈迹里。
"姐姐的血..."晓棠突然贴在我耳边说话,冰凉的指尖划过我流血的手腕内侧,"是甜的。"
我猛地回头,手电光正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睛完全睁开了,瞳孔被那些银色粉末染成了透明的灰白色,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掌心血淋淋的星形伤疤。通风管顶部垂下来的冷凝水滴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晶。
"晓棠?"我的声音在发抖,"你认得我吗?"
她裂开嘴笑了,嘴角一直咧到耳根。那些银色粉末从她蝶形胎记里源源不断地渗出来,像一群受惊的萤火虫,在狭窄的管道里盘旋飞舞。粉末沾到我手背的伤口上,滋滋地冒出蓝色的烟。
"认得哦。"她的声音像有两个声带在同时震动,一个是稚嫩的童声,一个是沙哑的老妇声,"从你把我丢下那天起,一天都没忘过。"
我的心跳骤然停跳半拍。她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丢下过她?双胞胎分离是爸妈做的决定,我们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这里。"她突然伸手,冰冷的手指戳在我眉心上,"是更早的时候...在那个着火的房间里,你自己跑了。"
画面突然撞进我脑子里——
火舌舔着木质楼梯,浓烟像黑布蒙住眼睛。我抓住栏杆往下滑,连衣裙下摆被烧出焦糊的洞。透过烟雾,我看见阁楼门口有只小手在挥动。
妈妈的惨叫声从楼下传来:"带妹妹一起走!萤萤!"
我松开了手。
灼热的木地板烫穿了袜子,我光着脚冲进火光最稀薄的走廊。身后传来木头断裂的巨响,阁楼的位置塌了下去。
"我没有!"我尖叫着挣扎,后背撞在管道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回音,"我去找人救你了!我跑去找消防员了!"
晓棠的脸贴得更近了,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鼻尖。我能看见她眼睛里映出的自己——满脸是血,头发纠结,像个失魂落魄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