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手里的消防斧:"晓棠怎么了?那些银色蝴蝶手链的人是谁?"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径直走到那个巨大的闪蝶标本前,手指轻轻拂过蝴蝶的翅膀。"知道吗?光明女神闪蝶幼虫是肉食性的。"他突然转头看我,"它们会吃掉自己的兄弟姐妹,只为了独占最好的食物。"
后颈的蝴蝶胎记突然剧痛,我疼得弯下腰,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看看真相。"他拉开墙壁上的伪装面板,露出后面隐藏的金属门。电子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门缓缓滑开,冰冷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标本室。
里面是个巨大的培养舱。
幽蓝色的液体在舱内缓缓流动,一个女孩悬浮在液体中央,双眼紧闭,长发像水草一样散开。她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后颈露出和我、晓棠一模一样的蝴蝶胎记。
是晓棠!
我手里的消防斧"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冲过去趴在培养舱玻璃上。那女孩的脸和晓棠分毫不差,但皮肤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更诡异的是她的眼睛——左眼瞳孔里有个银色的蝴蝶轮廓,正在缓缓转动。
"她不是晓棠。"陈明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兴奋,"只是个载体。"
我猛地回头,一拳打在他脸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金丝眼镜掉在地上摔碎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笑了:"不是我做的。是你们的妈妈林蕙。"他捡起地上的实验记录,翻到其中一页递给我,"看这里。她自愿参与实验,只为了治愈你们姐妹的罕见血液病。"
纸上是妈妈的签名,潦草却有力。日期是1999年7月15日,距离孤儿院大火还有三天。
"红色蝴蝶需要宿主才能生存。"他继续说,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芒,"而双生女是最佳宿主。你们的妈妈选择牺牲自己,把共生体转移到你们身上。"
培养舱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蓝色液体开始剧烈翻滚。我看见那个女孩的手指动了一下,后颈的蝴蝶胎记越来越红,像要在皮肤下燃烧起来。
"不!"我扑过去想砸开培养舱,陈明远却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心冰凉,力气大得像铁钳。
"还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他凑近我的脸,低声说,"陈墨不是普通人。"
我的身体僵住了。陈墨...前男友陈墨...那个在婚礼上为了保护我而中枪的陈墨...
"他的心脏长在右边。"陈明远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我们在他出生时就植入了监控芯片。毕竟,用你最爱的人当监控者,是最保险的做法。"
培养舱的警报声突然尖锐起来,红色警示灯闪烁不停。我看见那个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左眼瞳孔里的银色蝴蝶突然展翅,透过玻璃死死盯着我。
"姐姐。"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口型无比清晰。
我的十字架项链突然从领口飞出,贴在培养舱玻璃上,发出滚烫的红光。项链上的银链开始融化,顺着玻璃流淌,在女孩和我之间画出一道发光的蝴蝶图案。
"共生体觉醒了..."陈明远兴奋地低吼,伸手去摸培养舱的控制面板。
就在这时,所有标本瓶突然同时炸裂。无数只蝴蝶幼虫从福尔马林中爬出,像黑色的潮水涌向四周。陈明远惨叫一声,被幼虫淹没。
我顾不上他,死死盯着培养舱里的女孩。她的手贴在玻璃上,和我的手掌隔着一层冰冷的屏障。我们的蝴蝶胎记在同一时间剧烈疼痛,像是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救我..."她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我脑子里,带着晓棠独有的哭腔,"姐姐,救我出去..."
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沸腾,蒸汽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最后看到的,是女孩后颈的蝴蝶胎记突然裂开,一只红色的蝴蝶破肤而出,翅膀上沾着粘稠的血液。
然后,所有的灯都灭了。
黑暗中,我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不是一只,是无数只。\[未完待续\]翅膀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砸在金属标本架上。应急灯在黑暗中挣扎着闪烁最后几下,彻底熄灭前的瞬间,我看见不计其数的红色光点在空中浮动——那是蝴蝶复眼反射的磷光,成千上万,布满整个标本室。
后颈的胎记疼得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穿透。我摸到培养舱玻璃上的十字架项链,融化的银链已经凝固成灼热的烙印,将我的掌心与舱内女孩的手掌死死粘在一起。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左眼银色蝴蝶图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虹膜边缘开始渗出细密的血丝。
"姐姐。"她的声音直接钻进我的大脑皮层,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拔出来...快拔出来..."
拔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手心贴上的玻璃突然向内凹陷。女孩的手穿透了固态玻璃,冰凉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指甲缝里嵌着银色鳞片,刮过我皮肤时留下灼热的痕迹,像是硫酸腐蚀。
"呃啊——"我疼得尖叫出声,另一只手摸索着想捡起地上的消防斧,却摸到一手黏腻的液体。腐臭味混杂着福尔马林味直冲鼻腔,那是陈明远的尸体正在被蝴蝶幼虫啃噬。黑暗中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像是有人在嚼硬糖。
"共生体要破体了!"女孩突然开始剧烈颤抖,培养舱里的蓝色液体翻涌成漩涡,"妈妈没告诉你吗?红色蝴蝶需要宿主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