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故障灯在头顶疯狂闪烁,刺得眼睛生疼。
震耳欲聋的金属扭曲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脚下的地面剧烈晃动,像是随时都会裂开。我紧紧抓着培养舱内壁,冰冷的液体顺着裂缝涌出来,在脚下积成小小的水洼。刚才还在沸腾的液体现在已经平静下来,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氧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咳咳咳!"
隔壁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我转头看去,发现晓棠正趴在破裂的舱壁上,大口大口地呕着银色的液体。那些液体落在地上,像有生命似的蠕动着,慢慢汇成一条银色的小溪,向培育室中央流去。
晓棠的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肚子,身体蜷缩得像只被煮熟的虾米。她原本合身的白色实验服被什么东西撑得变了形,在腹部的位置鼓起一个奇怪的包,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最吓人的是,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像一条银色的小蛇,在她肚子里横冲直撞,把她的皮肤顶得凹凸不平。
"警告!培养舱完整性丧失37%..."
冰冷的电子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金属挤压程序启动,危险等级提升至三级。"
话音刚落,整个培育室突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我惊恐地发现,四周的墙壁竟然开始向内收缩!原本宽敞的空间正在一点点变小,角落里的金属仪器被挤得变形,发出痛苦的呻吟。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活活压死在这儿!
我着急地拍打舱壁,想让晓棠看到这个新的威胁。可她似乎疼得失去了意识,只是趴在那里,微弱地喘息着,连头都抬不起来。
她掌心的蝴蝶胎记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之前那道连接我们掌心的银白色光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光晕在她掌心萦绕。
没了能量共鸣,培养舱的破裂速度明显减慢,但墙壁收缩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我甚至能听到金属墙壁互相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响,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怎么办?
我看着晓棠痛苦的样子,心里一阵矛盾。理智告诉我应该趁现在想办法自救,可看着她那张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毕竟,我们是双胞胎姐妹。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有着相同的蝴蝶胎记,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渐渐变得一致。
二十年前那场大火没有把我们分开,现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这里?
"系统故障...紧急预案启动..."
电子音再次响起,墙壁收缩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离我最近的一块金属板已经不到一米远,冰冷的金属触感扑面而来。
没时间犹豫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舱壁最薄的地方,也就是刚才和晓棠掌心相对的位置。我能感觉到自己掌心的蝴蝶胎记还在微微发烫,源源不断地提供着能量。
我伸出手,将手掌紧紧贴在冰冷的舱壁上,然后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将体内的能量导出。
一开始什么都没发生。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胸口。我能感觉到能量在体内翻涌,却找不到出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刚才那段关于母亲的记忆。实验室里,母亲将两只手的掌心贴在一起,形成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金属蝴蝶就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难道...
我尝试着模仿记忆中母亲的手势,将另一只手也贴了上去,两只手掌形成一个心形。奇迹发生了!
一道银白色的光柱突然从我掌心射出,穿透了舱壁,直直地照在晓棠的掌心上。她的蝴蝶胎记像是被点燃的火苗,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与我的光柱连接在一起,形成一道稳定的光桥。
"唔..."
晓棠发出一声低吟,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但当看到我和光柱时,瞬间清醒过来。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伸出双手,与我的手掌在舱壁两侧完美贴合。
嗡——
两股能量在接触的瞬间猛烈碰撞,然后又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蓝紫色的电弧顺着光柱蔓延开来,发出滋滋的声响。舱壁上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银色的液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像是小型瀑布。
"就是现在!"我大喊一声,同时抬起右腿,用尽全身力气踹向舱壁最薄弱的地方。
喀嚓——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舱壁瞬间碎裂成无数小块。我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冰冷的液体将我全身浸透。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是晓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