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住

这是个圆形平台，直径大概十米左右。地面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银色黏液正从这些孔洞里不断渗出，汇聚成蜿蜒的小溪流向中央。我数了数，平台正中有三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巨大的蚕蛹，每个都有两米多高，银灰色的表面爬满了蓝色的蝴蝶纹路。

最诡异的是那些纹路在动。随着某种看不见的呼吸节奏明暗闪烁，像三颗跳动的心脏。

"咳咳..."陈墨在我旁边剧烈咳嗽，机械臂发出一连串刺耳的摩擦声。我这才发现他的机械部分已经完全失控，零件胡乱重组，变成了只不成形的巨爪。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像条毒蛇正慢慢吞噬他的皮肤。

"陈墨！你怎么样？"我想去扶他，却被他猛地甩开。

"别碰我！"他吼得撕心裂肺，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银血...开始侵蚀神经了...我控制不住..."

他的机械爪突然朝自己的脸挥去，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金属触感烫得吓人，爪尖离他的眼球只有几厘米。我们俩较着劲，银色黏液从我们交握的手上挤出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姐姐！"

晓棠的尖叫让我浑身一颤。我抬头看见她还悬浮在半空，但红光的亮度比刚才强了好几倍。她的皮肤开始浮现蛛网般的红色纹路，和我左手上的银色纹路惊人地相似。

"姐姐救我！"她哭喊着，身体突然像被拧毛巾似的旋转起来，"好疼...它们在钻我的头..."

"晓棠！"我想冲过去，脚下却突然一滑。低头看见平台开始旋转，银色黏液汇集成漩涡，中央的三只蛹正发出越来越响的敲击声。

"咚...咚...咚..."

节奏越来越快，就像某种倒计时。蛹的表面裂开无数细小的缝隙，蓝色的纹路渐渐变成了红色，和晓棠身上的红光几乎融为一体。

"它们要出来了。"陈墨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平静，黑色纹路已经覆盖了他整张脸，只有眼球还保持着人类的形状，"银蝶计划...第三阶段...复制体..."

"什么复制体？"我一边警惕地盯着那三只蛹，一边试图靠近晓棠，"陈墨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黑色蝴蝶印记在他眉心跳动，我惊讶地发现那印记的形状正在变化，从完整的蝴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黑色小点。

"完美体需要...容器..."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们都是...实验品..."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打断了陈墨的话。我猛地转头，看见最左边的蛹裂开了一道缝隙，银灰色的外壳像蛋壳一样剥落，里面涌出刺眼的银光。

"操！"我下意识地把陈墨往旁边一推，自己也扑倒在地。银色液体喷薄而出，形成一道三米高的水柱，在平台中央缓缓凝固。

等我眯着眼看清那东西的样子时，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那是个人形。银色皮肤，没有五官，身材和我一模一样。最吓人的是它的胸口——那里有个黑色的蝴蝶印记，和陈墨眉心上的图案完全相同，正随着某种看不见的呼吸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