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陆婉晴的牙关紧咬。苏晚掰开她的下巴，把药片塞进去。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灯光穿透破碎的玻璃窗，在斑驳的墙面上扫过。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晚抱起陆婉晴往安全通道跑，少女的体温正在急剧升高。她们冲到二楼时，迎面撞上几个穿白大褂的人。

最前面的女人摘下口罩："我是林医生。让我看看病人。"

"让开！"苏晚往后退，"她需要注射退烧针。"

"这里更适合抢救。"女人伸手要接陆婉晴，"我们有专业设备。"

楼梯间突然传来枪声。穿黑制服的男人举着冲锋枪冲上来。林医生拽开陆婉晴，把她按在病床上。苏晚看见床头柜上的金属托盘，里面放着几支玻璃注射器。

"你要给她打什么？"

"阻止发作。"林医生撕开酒精棉包，"除非你想看她器官衰竭。"

追兵的脚步声逼近。苏晚抽出注射器，对着林医生的手腕扎下去。女人闷哼一声倒地。她抄起另一支针管，推着病床往天台跑。

暴雨拍打着铁门。苏晚用皮带把陆婉晴绑在通风管道上，转身挡住追来的黑衣人。第一枪打中她的肩膀，第二枪掀翻了病床。

陆婉晴滚落在积水里，项链上的珍珠散落一地。苏晚抓住她的手腕，发现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远处的警笛声混在雷声里。

"撑住！"

她背起陆婉晴往楼顶跑。身后传来子弹击中水泥柱的爆响。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来时，苏晚看见云层里闪过一抹银灰色——和洛川袖扣的颜色一模一样。

"你哥哥……"陆婉晴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在骗你。"

血从苏晚的肩胛骨往下淌。她踩过碎玻璃，看见停机坪上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不是洛川。

"放下她。"

男人举起手枪。苏晚把陆婉晴护在身后，摸到她口袋里的银色小枪。扳机扣动的瞬间，她闻到熟悉的檀木香。

十年前母亲身上的味道。

"为什么？"她看着男人倒地，"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母亲……"男人咳出血沫，"临死前托付了三件事。"

闪电劈开乌云。苏晚听见警笛从三个方向传来。男人的手垂下去时，指尖指向陆婉晴的项链。

最后一颗珍珠裂开了。

里面是张微型照片。

"为什么？"她看着男人倒地，"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母亲……"男人咳出血沫，"临死前托付了三件事。"

闪电劈开乌云。苏晚听见警笛从三个方向传来。男人的手垂下去时，指尖指向陆婉晴的项链。

最后一颗珍珠裂开了。

里面是张微型照片。

画面里穿病号服的女人，和陆父并肩站在花园里。他们中间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和陆婉晴一模一样。

但日期显示是2014年3月。而陆婉晴的母亲，早在2013年就死了。

警灯照亮天台入口。苏晚把照片塞进口袋，背起陆婉晴往直升机方向跑。螺旋桨掀起的狂风中，她看见驾驶舱里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和画廊送信人相同的香水味飘过来。

"上错车了。"男人按下按钮，舱门缓缓关闭，"但你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