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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酸。苏晚坐在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箱子的边角。陆婉晴躺在不远处的病床上,氧气面罩下呼吸平稳,可她脖颈处那道新结的痂却像条盘踞的毒蛇。
“体温稳定了。”护士合上病历本,“但建议继续观察二十四小时。”
苏晚点点头,等护士走远后立刻起身反锁了病房门。她拉开窗帘一角,看见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楼下停车场抽烟,火星明明灭灭。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陆婉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输液管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动,“母亲根本没死,对不对?”
苏晚转身时碰到了床头柜,药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你知道多少?”
“那天晚上我躲在阁楼。”陆婉晴扯开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缝合疤痕,“父亲抱着个婴儿走进地下室,母亲跟着下去了。后来……”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淡粉色泡沫,“后来我听见枪声。”
窗外传来救护车鸣笛。苏晚盯着她手腕上的留置针,想起直升机坠毁前看到的画面——照片里穿病号服的女人抱着婴儿,胸前别着朵绢花。
“你脖子上的伤疤。”她突然伸手触碰陆婉晴的皮肤,少女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每次发作时会渗出紫色液体,对吗?”
陆婉晴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父亲说那是神经芯片的排异反应。可上周在疗养院……”她凑近苏晚耳边,温热的呼吸带着血腥气,“我看见培养舱里漂着具尸体,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苏晚猛地抽回手,金属箱子撞在铁质床架上发出巨响。陆婉晴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心电图波纹剧烈震荡。
“他们来了。”少女望着窗外低吼,“哥一定破解了追踪器。”
话音未落,整层楼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幽蓝的光晕中,苏晚看见走廊尽头闪过黑影。她抓起箱子挡在胸前,听见门外传来靴底碾过碎玻璃的声响。
“从后窗走。”她拽起陆婉晴就要往阳台去,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你还不明白吗?”陆婉晴跌坐在地上,病号服被冷汗浸透,“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防盗门被踹开的瞬间,苏晚看清了来人的脸——是档案馆管理员老王。可此刻他手里握着的不是钢笔,而是消音手枪。
“陆总交代了。”他抬起枪口,“两个都要。”
枪声响起时,苏晚正扑向窗户。子弹擦着她耳畔飞过,击碎了后面的消防栓。水流如注喷洒而出,在黑暗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跳!”她抱着陆婉晴翻过栏杆。下方传来汽车警报声,穿西装的男人已经发动引擎。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响中,她们重重摔进后座。
“去码头。”男人猛打方向盘,车轮在积水里划出S形轨迹。追兵的脚步声在身后渐远,苏晚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让她想起十二年前那个雨夜。
陆婉晴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带血的唾沫。男人从副驾摸出针管递过来:“最后三支。”
“你到底是谁?”苏晚攥紧注射器。透过泛黄的玻璃窗,她看见男人左眼下有颗泪痣——和跳伞逃生的飞行员一模一样。
“十年前车祸的目击证人。”他看了眼后视镜,“也是你母亲最后见到的人。”
海岸线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集装箱码头传来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咸涩的海风卷着柴油味灌进车内。男人在某个废弃仓库前停车,掏出把生锈的钥匙塞给苏晚。
“地下三层,密码是你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