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点

红点组成的阵列开始闪烁。穿连帽衫的女孩猛然转身，却见七个机械蜘蛛正从楼宇间跃下。它们的金属外壳在雨中反光，八条腿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是说好只派你们来吗？"她对着最近的蜘蛛大喊，声音里带着惊慌。机械生物没有回应，复眼般的摄像头同时锁定三人。

陆婉晴抓住苏晚的手腕："抱紧我！"她往后跃起的瞬间，冷却塔被蛛丝击中，炸成漫天碎片。苏晚闻到焦糊味混着血腥气，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

他们在空中旋转了整整一圈。苏晚看见穿连帽衫的女孩被蛛丝缠住小腿，整个人拖进雨幕。机械蜘蛛的数量又多了七只，它们的腹部弹开，露出幽蓝的注射器阵列。

落地时陆婉晴踉跄了一下。她的衬衫撕裂了半边，皮肤下的血管像光纤般根根浮现。苏晚伸手扶住她，触到一片滚烫。

"你撑不住了对不对？"她盯着少女胸口的光斑。那些数据流正在紊乱，像是要冲破皮肤。

陆婉晴咧嘴笑了，嘴角渗出一缕血丝："记忆移植才三天。"她摸了摸苏晚的脸，指尖留下发光的痕迹，"但带你逃命够用了。"

机械蜘蛛的包围圈在收缩。最近的一只已经伸出注射器，针尖滴落的液体在水泥地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苏晚闻到臭氧的味道，发现自己的头发正在静电作用下根根竖起。

"等会儿我说跳，你就..."陆婉晴的话没说完就中断了。她的瞳孔突然收缩，整个身体僵直如被电流贯穿。

苏晚看见她的后颈有东西在闪动。那是存储器反射的光，和少女皮肤下的数据流产生了共鸣。机械蜘蛛集体停住动作，复眼摄像头同时转向她们。

"原来关键数据在这里。"便利店女孩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她踩着消防梯往上走，右手握着半截手机屏幕，"陆婉晴，你把自己变成了载体？"

陆婉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皮肤下的光斑剧烈闪烁。苏晚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碎，却看到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现在——跳！"陆婉晴突然发力。她们坠落的瞬间，整座楼顶爆发出强光。机械蜘蛛被冲击波掀飞，零件四处纷飞。

下坠过程中，苏晚听见便利店女孩的尖叫。风灌进耳朵，混合着陆婉晴贴近耳边的话："记得去看监控...还有...别相信任何人..."

话音未落，陆婉晴猛地将她甩向二楼平台。苏晚摔在遮雨棚上时，看见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雨幕尽头。那截发光的疤痕从手腕蔓延到脖颈，最终融入夜色。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苏晚摸索着找到存储器，却发现它的温度变了。表面的纹路正在流动，像活物般游走在金属表面。

遮雨棚突然塌陷。她跌进二楼走廊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响动，机械蜘蛛又追来了。

"得快点离开这里。"苏晚扶着墙往前跑。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标志忽明忽暗，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长得不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