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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从二楼走廊的碎玻璃中爬起来时，天台方向传来轰隆巨响。她踉跄着扶住墙，存储器贴着胸口发烫，像块烧红的铁。远处警笛声此起彼伏，但机械蜘蛛的脚步声更近。

"得快点离开这里。"她自言自语，却听见自己声音里带着颤音。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标志忽明忽暗，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长得不像人类。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响动，机械蜘蛛又追来了。她咬紧牙关往前跑，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转角处突然亮起一盏应急灯，映出墙上斑驳的消防通道示意图。

"往地下车库！"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B27储物柜还有最后的机会。"

苏晚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多了条信息。发送人显示为"061225"——洛川临终前说的密码。她来不及细想，拐进楼梯间往下冲。

脚步声越来越近，金属关节摩擦的声响刺耳。她能闻到空气里的焦糊味，混合着某种消毒水的气味。这味道让她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陆婉晴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楼梯间的感应灯明明灭灭，她的手擦过扶手，摸到一层黏腻的液体。抬头时，正对上一双发光的眼睛。

便利店女孩站在五楼平台，右手握着半截手机屏幕。"你逃不掉的。"她说话时嘴角扯动，露出一颗虎牙，"记忆移植已经完成，你以为自己还是原来的苏晚？"

苏晚后退一步，后腰撞上铁门。存储器突然剧烈震动，表面的纹路开始流动，像活物般游走在金属表面。她感觉锁骨处传来刺痛，低头看见皮肤下浮现出相似的纹路。

"看来你也发现了。"便利店女孩慢慢往下走，"我们都是实验品，只是你还不知道真相。"

苏晚抓住门把手想往后退，却发现门纹丝不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有三只机械蜘蛛正在逼近。她额头沁出冷汗，突然想起洛川说过的话："当你不知道该相信谁的时候，就去查监控录像。"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她盯着便利店女孩的芯片，"陆沉寒？李婉如？还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便利店女孩笑了："你真以为那些人都死了？他们只是换了种方式活着。"她举起左手，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陆沉寒，他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苏晚看见他手腕上有道疤痕，和出租车司机的一模一样。视频突然切换，变成林素在地下室操作仪器的画面。

"你养母才是幕后黑手。"便利店女孩的声音带着笑意，"你以为她在保护你，其实她在等着你完成觉醒。"

苏晚摇头："不可能。"但存储器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她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林素抱着她躲进防空洞，老周送她们去码头，洛川在画廊里笑着泡咖啡...

机械蜘蛛的复眼摄像头同时亮起，照亮整段楼梯。便利店女孩退到安全距离，看着苏晚痛苦地扶住墙壁。

"选吧。"她说，"要么跟我们回去，要么死在这里。"

苏晚咬破嘴唇，血腥味让她清醒了些。她摸到口袋里的车钥匙，是刚才从出租车上抢下来的。钥匙上沾着血，不知是司机的还是她的。

"我选第三条路。"她突然发力踹向铁门。门锁发出脆响，却没能打开。身后的蜘蛛已经抬起注射器，针尖滴落的液体在台阶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

千钧一发之际，头顶传来玻璃爆裂声。陆婉晴从天窗跃下，白色衬衫在风中展开，像断线的风筝。她落地时膝盖弯曲，整个人扑向最近的蜘蛛。

"跑！"少女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她的瞳孔分裂成无数个六边形，手指划过空气，留下淡蓝色的光痕。

机械蜘蛛集体转向新目标。苏晚趁机推开铁门，跌进地下二层的停车场。身后传来打斗声和玻璃碎裂的响动，但没人追来。

停车场昏暗潮湿，指示牌上的荧光漆剥落大半。她喘着气环顾四周，看见"B27"的标识在尽头闪烁。那里停着辆黑色轿车，车顶凹陷，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

走近时，后备箱突然自动弹开。里面躺着个银色保温箱，表面刻着蝴蝶图案。苏晚愣了一下，伸手触碰箱子，指尖传来微弱的脉动，像是心跳。

"终于找到了。"便利店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苏晚转身时，看见对方已经摘下连帽衫，露出颈侧的蝴蝶形胎记——和她母亲当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