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星砂与雪夜的星刃

北方的雪像撕碎的星子，在日轮刀光里旋成银雾。月野星砂踩着齐膝深的积雪，狼尾辫上的星砂绳冻成了冰棱，却在她挥刀时「咔嚓」裂开，撒出被冻成晶状的银粉——那是她特意为雪地战调的「凝星砂」，遇冷会凝成锋利的光粒。

「呜啊啊啊！你这女人的刀……怎么会跟着星星跑？！」

青面恶鬼的爪子擦过她发梢，却被星砂反手划出的「星轨缠连」勾住手腕——银线般的刀光顺着鬼的血管游走，冻在雪地里的凝星砂突然爆发出寒光，在鬼皮上烙出星芒状的灼痕。

「因为星星会照亮坏人的弱点呀～」她踮脚跃上树杈，指尖一抖撒出整袋凝星砂——冰晶在月光下凝成细密的星网，像给夜空补了片碎银河，「师傅说过，星之呼吸的刀刃要像星星一样……」刀光随话音坠落，在鬼的眉心刻下最后一颗星点，「永远对着需要照亮的地方！」

恶鬼的嘶吼戛然而止，化作光点消散在雪地里。星砂蹲下身捡起鬼遗留的羽织碎片，忽然发现布料边缘染着奇怪的深色——不是普通的鬼血，倒像是某种陈旧的、带着月轮纹路的墨迹。

「月亮先生？」她指尖一颤，碎片上的墨迹在雪水浸润下渐渐晕开，竟露出半道月牙形的刻痕——和天元上次在她手背上画的歪扭月牙不同，这道刻痕锋利如刀，边缘还缠着几缕黑色的长发，像被月轮刀削断的星芒。

「难道是……」她猛地站起身，星砂发夹上的琉璃珠撞在刀柄上，溅出的碎光里，远处的破庙檐角正挂着半枚残月——和她七岁那年在破庙看见的月亮一模一样，连檐角的冰棱，都像当年师傅腰间星轨布巾的流苏。

雪越下越大，星砂的木屐踩碎了冻硬的星砂，却在破庙门槛上发现了新的痕迹：青石板上刻着半幅星图，缺角的位置恰好能补上她手札里的残页，而星图中央，赫然嵌着半颗磨损的钻石——和天元头巾上的碎钻同款，却沾着不属于他的、带着冷冽气息的鬼气。

「这是……月亮先生留给我的信号吗？」她把钻石攥进掌心，哈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忽然想起师傅临终前说的话：「若有一天月亮太暗了，就自己变成发光的星。」可此刻的星砂却顾不上害怕，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原来她追寻的「月亮」，真的在某个雪夜里，路过了她的星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