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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风波起,一诗定乾坤

摄政王天天逼我当王妃

三个月后,京城西市,熙熙攘攘。

苏软软已非吴下阿蒙。一身簇新的水蓝色细棉布衣裙,衬得她肌肤莹白,眉眼清丽。她带着春杏,支了个干净的小摊,售卖精心包装的“苏氏美颜膏”和一小瓶一小瓶用竹筒盛着的、气味清雅独特的“凝露香”(简易蒸馏提纯的花露水)。生意不温不火,但胜在新鲜雅致,吸引了一些爱美的平民女子。

“哟!我当是谁呢?”一个尖酸刻薄、带着无限优越感的女声突兀地响起,“这不是我那‘好妹妹’苏软软吗?怎么,在乡下泥地里滚够了,跑到京城来丢人现眼了?”

苏婉清!她一身华贵的云锦襦裙,头戴金步摇,在一群丫鬟仆妇的簇拥下,如同孔雀开屏般站在摊前,鄙夷的目光扫过苏软软简陋的摊位和货物。

“姐姐。”苏软软眼皮都懒得抬,慢条斯理地用细麻布擦拭着一盒美颜膏。

“啧啧,瞧瞧你卖的这些腌臜东西,”苏婉清用染着蔻丹的指尖,嫌弃地拈起一小瓶“凝露香”,仿佛那是什么秽物,“一股子下贱的土腥味儿!也敢拿到京城来现眼?真是丢尽了我们相府的脸!粗鄙村妇就是粗鄙村妇,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她声音拔高,故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诸位评评理!这种乡野村妇捣鼓出来的脏东西,也配叫‘香’?怕不是用猪油混了烂花做的吧?也敢妄图登大雅之堂?简直是辱没了‘香道’二字!”

周围不明所以的人开始指指点点,看向苏软软摊位的目光带上了怀疑和鄙夷。

苏婉清得意地扬起下巴,享受着碾压的快感。她身后一个自诩才女的跟班小姐也掩嘴轻笑:“婉清姐姐说得极是。香之一道,清雅高洁,讲究的是意境悠远。岂是这等粗俗之物能亵渎的?乡野之人,不通文墨,不懂雅趣,只会做些取巧媚俗的勾当罢了。”

“哦?”苏软软终于抬起头,清澈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苏婉清和那个才女,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锋利如刀的弧度,“姐姐和这位姑娘,是在说香道?还是在说……诗词?”

她随手拿起摊位上用来记账的毛笔,蘸了点清水,在铺开的粗麻布上,挥毫泼墨!笔走龙蛇,气势磅礴!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一首《将进酒》,狂放不羁,豪情万丈,带着穿越千年的璀璨光华,狠狠砸在繁华的西市街头!

笔停,墨迹淋漓,力透粗麻。整条街,诡异地安静了。

所有围观的人,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路过的文人墨客,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粗麻布上飞扬跋扈、气吞山河的诗句!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千钧之力,砸在他们心上!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一个路过的老秀才喃喃念出,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此等气魄,此等豪情!千古绝唱!千古绝唱啊!”

“这……这诗……”那刚才还在嘲笑苏软软“不通文墨”的才女小姐,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看着那力透纸背的诗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扇过!

苏婉清更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得意的笑容僵死在脸上,难以置信地瞪着苏软软,又瞪着那震撼人心的诗句,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描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怎么可能?!这个贱人……这个粗鄙的村妇……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诗?!

苏软软随手将毛笔一丢,拿起那瓶被苏婉清嫌弃的“凝露香”,拔开塞子,一股清冽悠远的兰草香气袅袅散开。她对着面无人色的苏婉清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街道:

“姐姐,香道清雅,妹妹我确实不懂。不过,妹妹只知一点——”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那些从震撼中回过神、眼神已变得狂热敬佩的众人,“无论是香,还是诗,亦或是人,高低贵贱,自在人心,不在出身。你说对吗?”

“好!!!”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喝彩!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苏软软身上,充满了惊叹、敬佩和狂热!谁还记得刚才苏婉清刻薄的嘲讽?此刻,所有人的眼中,只有这个挥毫写下惊世诗篇、不卑不亢的奇女子!

苏婉清在震耳欲聋的喝彩和一道道鄙夷的目光中,只觉得头晕目眩,脸上血色尽褪,再也待不下去,在丫鬟的搀扶下,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狼狈不堪。

苏软软一战成名!“苏氏美颜坊”和那首惊才绝艳的《将进酒》一同,名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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