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理性主义者学会即兴发挥，当自由灵魂开始遵守规则
039#Nacissesalleopita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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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过境的第二天清晨，程洱站在化妆间的落地镜前，指尖捏着一管睫毛膏，却迟迟没有动作。镜中的女人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昭示着昨夜辗转难眠的事实。她想起那张被自己反复折叠又展开的便签，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钱包最隐秘的夹层里，像一颗随时会发烫的炭火。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母亲”两个字让程洱的手指一颤，睫毛膏在眼睑上划出一道突兀的黑线。
许憧雅“肖俊昨晚去找你了？”
许憧雅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背景音里有茶杯轻叩檀木桌面的清脆声响，那是母亲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程洱抽出化妆棉，慢慢擦拭着眼角的污渍。镜子里，她看见自己的瞳孔微微收缩，喉间泛起一阵莫名的干涩
程洱“他来送资料。”
她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静。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茶杯与桌面相触的轻响规律地传来。程洱知道，这是母亲在计算利弊时特有的节奏感。三下停顿代表质疑，五下代表决策。
许憧雅“周营拍到照片了。”
许憧雅突然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程洱熟悉的锐利。
许憧雅“现在来我办公室，立刻。”
挂断电话时，程洱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按在右肩旧伤的位置。那里传来隐隐的刺痛，像一根埋在血肉深处的针，每到紧要关头就要彰显存在感。
——
许憧雅的办公室里弥漫着雨前龙井特有的清香。程洱刚踏进门，就看见整面墙的投影屏上正在循环播放一段视频：昏暗的走廊里，肖俊浑身湿透地站在休息室门口，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画面里，她接过保温杯的指尖微微发颤，拍摄角度刁钻得像是两人正在接吻。
许憧雅“已经在三个核心工作群里传开了”
许憧雅推来一部iPad，#肖俊程洱台风夜密会#的话题正在热搜榜以惊人的速度攀升。最刺眼的莫过于周营十分钟前发的朋友圈——「某些人表面清高，背地倒是很会嘛」配图是经过精心马赛克处理的监控截图。
程洱的右肩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像有一把钝刀在骨头缝里来回刮擦。三年前那场车祸后，这道伤就成了她情绪的晴雨表。她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止痛药，却只触到那张被体温焐热的便签。
程洱“您想让我发声明澄清？”
她盯着母亲保养得当的指甲，丹蔻色甲油在阳光下像一排沾血的刀锋。
许憧雅忽然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程洱注意到这个抽屉装着指纹锁，那是母亲存放最重要文件的地方。一份合同被扔在桌面上，程洱认出那是公司标准的合同模板，但封面上多了一行手写标注：「联合声明草案-绝密」。
许憧雅“我是让你想清楚。”
许憧雅终于端起那杯凉透的茶，杯底在木质桌面上留下了水渍。
许憧雅“这个男孩值得你为他对抗多少台风。”
程洱翻开合同，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标准的法律条款之后，她看到了肖俊龙飞凤舞的签名，笔锋凌厉得几乎要划破纸面。而在免责条款下方的空白处，一行钢笔写的小字猝不及防地撞进视线：
「那晚在急诊室，我就该问你叫什么名字。——X」
阳光突然穿透云层，透过落地窗在纸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洱的指尖抚过那行字迹，墨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像是要把这短短一句话镌刻进她的指纹里。
程洱“他什么时候送来的？”
程洱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许憧雅“凌晨四点。”
许憧雅走到窗前，背影挺拔如常。
许憧雅“浑身湿透地站在楼下，说这份文件必须亲手交给我。”
她转过身，程洱惊讶地发现母亲眼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柔和。
许憧雅“我让他上来，他说不用了。”
程洱的脑海里浮现出肖俊站在暴雨中的画面。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保温杯里的姜茶会那么烫，为什么他离开时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疲惫。他根本就没走，可能就在电视台楼下等了一整夜，直到确认台风过境才离开。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节目组的群消息。程洱点开最新的一条语音，导演焦急的声音炸响在安静的办公室。
任何人“出事了！周营把剪辑过的视频卖给营销号了！”
iPad上的热搜榜单正在刷新，#肖俊深夜私会女主持人#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点开话题，置顶的是一段经过恶意剪辑的视频：肖俊在停车场吼出“我中意你”的画面被拼接上程洱在休息室门口接过保温杯的镜头，配文暗示两人存在不正当关系。
程洱的右肩疼得几乎要让她弯下腰来。但下一秒，一个意想不到的弹窗突然跳了出来。是肖俊的微博更新。没有文案，只有一段三十秒的音频文件。她点开播放键，肖俊清冽的嗓音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Late disease》-demo
“那年的雨和今天的雨/都是命运写给你的信/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喊疼/因为看见你的珍珠在发光...”
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雨声，还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程洱突然意识到，这是他在台风夜里创作的，可能就坐在电视台楼下的车里，听着雨声一笔一画写下的旋律。
微博评论区正在以每秒上百条的速度刷新。程洱看见黄冠亨第一时间转发并配文：“支持原创，抵制恶意剪辑！#请保护艺人隐私#”，紧接着是威神V其他成员的集体声援。更令人意外的是，许憧雅的官方账号竟然也点了赞。
许憧雅“现在。”
许憧雅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憧雅“告诉我你的决定。”
程洱望向窗外，暴雨过后的阳光格外清澈。她拿起笔筒里自己的专属钢笔，在合同签名处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与纸面摩擦的沙沙声里，她想起昨夜肖俊站在灯光下的样子，想起他睫毛上将落未落的雨滴，想起保温杯底那张便签上未写完的歌。
当最后一个笔画完成时，她右肩的疼痛奇迹般地减轻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合同上，两个并排的签名在光线下闪闪发亮，像是一场无声的誓言。
许憧雅拿起合同，嘴角浮现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
许憧雅“官方声明会立刻发布。”
她顿了顿。
许憧雅“对了。”
许憧雅“他在楼下等你。”
程洱愣在原地。
程洱“肖俊？”
许憧雅拉过靠椅坐下。
许憧雅“嗯。”
许憧雅“从凌晨等到现在。”
她转身到文件柜前。
声音里带着程洱多年未闻的温和。
许憧雅“再不去，我怕当LABEL V的当红艺人要晕倒在我的大厦门口了。”
程洱几乎是跑向电梯的。当电梯门缓缓关闭时，她看见母亲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那份合同，阳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许憧雅举起茶杯，朝她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这是母女之间多年未有的默契。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程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她摸出那张被体温焐热的便签，轻轻抚过上面潦草的字迹。三年前急诊室里的那场相遇，三年后台风夜的重逢，所有的碎片终于拼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当电梯门在一楼打开时，晨光如瀑。肖俊就站在大厅中央，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袖口处有雨水干涸的痕迹。看见程洱的瞬间，他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微微发亮，像是等待已久的星光终于等到了黑夜。
肖俊“姜茶。”
他举起手中的保温杯，声音有些沙哑。
肖俊“这次放了蜂蜜。”
程洱走向他时，右肩的旧伤奇迹般地不再疼痛。大厅的玻璃窗外，台风过后的天空湛蓝如洗，仿佛昨夜的暴雨只是一场幻觉。而在他们头顶，公司的LED屏正在循环播放最新公告。
「严正声明：针对肖俊先生与我司旗下艺人程洱女士的不实报道，我司将追究法律责任...」
阳光穿过玻璃，在地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唱《帝女花》的选段，悠扬的曲调乘着风，轻轻飘向湛蓝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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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Nacissesalleopital_
当理性主义者学会即兴发挥，当自由灵魂开始遵守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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