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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幕映初心

快穿: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冬至的雪扑在窗纸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我蜷在锦被里看苏棠替我研磨,她指尖沾了墨汁,在暖黄的烛光下泛着青黑——像极了那年她绣百子图时,染透缎面的血丝。

“手还冷么?”她将我的手裹进狐裘里,掌心的温度透过两层锦缎传来。

我望着她鬓边的白发,忽然想起初见时她乌发上落的雪粒,那时她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而如今,这双眼里盛着的,是我看不透的温柔。

“阿棠,”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破了洞的风箱,漏出沙哑的气音,“去把暗格里的匣子拿来吧。”

她愣了愣,放下墨锭时带翻了砚台,墨汁在案头蜿蜒成河,倒像是我们纠缠半生的掌纹。

匣子打开时,桂花糖的甜香混着沉水香漫出来。

三十八块桂花糖纸如蝶振翅,每一片翅膀上都用朱砂写着日期——从她十三岁偷跑出府,到劫生娶亲那年的重阳。

“你竟都留着...”她指尖抚过 永徽二十三年冬,初吻 的糖纸,忽然轻笑出声,泪却落了下来。

“原来谢大人把我的眼泪,都腌成了甜的。”

雪粒子扑在窗上,如同当年她砸在我书房窗棂上的石子。

那时她总在月下背《诗经》,声音轻得像猫爪挠心,我却故意批着奏折装听不见,等她气鼓鼓地翻墙而去,才敢摸出藏在袖中的银蝶坠子。

“那年在你后颈刺字,”我忽然伸手,想触碰她后颈的金箔,却只能蹭到她温热的皮肤,“我以为用疼痛就能锁住你,原来锁住的...是我自己。”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按在她后颈的旧疤上,那里的皮肤早已光滑如缎,只余下淡淡金箔的反光。

“你是我的风,也是我的巢。”

她将头埋进我肩窝,发间的沉水香混着药味,却让我想起初遇时她身上的雪水味,“没有你的风,我飞不过寒冬;没有你的巢,我熬不过春劫。”

我想抱抱她,却发现双臂重如千钧,只能用指尖轻轻勾住她的小指,像勾住我们摇摇欲坠的余生。

窗外的雪忽然大了,竹枝被压得咯吱作响。

子时的钟声里,她忽然摸出块桂花糖塞进我嘴里。

糖纸展开的脆响中,我看见隔着雪幕,十三岁的她坐在轿子里,穿着鹅黄裙角。

“阿棠,”我望着她鬓角的白发,忽然想哭,“我好像看见十三岁的你了,在轿子里朝我伸手,说【带我走】。”

“那时你若不带走我,”她贴在我耳边说,“我大概会冻死在雪地里。”

“可我差点把你害死。”我抚过她后颈的旧疤,那里藏着我们所有的爱恨。

“还好你没放弃我……”话音未落,便被咳嗽打断。喉间的甜意混着血腥,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她忽然吻我,带着桂花糖的甜——我望着她眼底的泪光,忽然懂了:原来这一世的劫数,不是我困她于金丝笼中,而是她用三十年光阴,把我的疯魔熬成了蜜糖。

暖炉里的炭块轰然碎裂,惊起满室浮尘,在烛光里舞成蝶影。

她按住我想要起身的手,贴在耳边说:“蝴蝶破茧时,若没有风,就会死在壳里,”她的泪落在我嘴角,“你是我的风,也是我的牢笼,但——”她握住我的手放在心口,“这里面,全是你的名字。”

我忽然想起那年雪夜,她跌进我轿辇时,怀里掉出的半块冻硬的桂花糖。原来从那时起,我们就互为劫数——她是我掌纹里的蝴蝶,我是她骨血里的风。

“劫生今日去了国子监?”我忽然问,想抓住这即将消散的清醒。

苏棠点点头,替我掖紧被角:“他说要读《贞观政要》,像爹爹一样做个好官。”

她话音未落,我却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痛楚——那是我当年握着重权时,她藏在心底的恐惧。

“别让他学我。”我想摇头,却只能轻微颤动下巴,“要学……就学你绣绷上的银针,能织锦绣,也能护真心。”

苏棠忽然捂住我的嘴,指缝间漏出哽咽:“傻子,你早就是他的榜样了——那个会替孩子摘海棠花,会在雪夜给妻子焐手的爹爹,才是最好的模样。”

子时的更声穿透风雪,我感到力气正从指尖溜走。

苏棠忽然从袖口掏出块桂花糖,糖纸展开的脆响里,我看见十三岁的她隔着二十年光阴向我伸手。

“张嘴。”她将糖放进我口中,甜味混着铁锈味漫开,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甜,“含着就不疼了。”

我想笑,却尝到她落在我唇上的泪。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在她发间织出银纱。

我望着她耳尖的痣,忽然看清了命运的纹路——原来我们不是困在茧里的蝶,是两枚相扣的棋子,在权谋与情痴的棋盘上,下出了最动人心魄的和棋。

意识消散前,我看见暖阁的窗纸上,映着两只交叠的影子。一只振翅欲飞,一只张开怀抱——原来我们早已破茧,在彼此的眸光里,长成了永不褪色的春天。

雪又下了起来,落在我掌心的糖纸蝴蝶上。这一次,它们终于乘着风,飞向了有彼此的,永恒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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