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许明澈正在研读医书，忽听窗外一声轻响。
"进来吧，窗棂快被你盯出洞了。"
季临秋翻窗而入，手里拎着个酒坛："...睡不着。"
许明澈合上书："火毒又发作了？"
"不是。"季临秋盘腿坐在他对面，"今日是...我师兄忌日。"
许明澈动作一顿。
"我的记忆中看到，三年前，他死在魔修手里。"季临秋拍开泥封，"我赶到时...只来得及捡回他的发带。"他从怀中取出一条褪色的红绸，"他们说是我勾结魔修害死他。"
许明澈沉默地取出两个茶杯："所以你逃到悬壶谷？"
"不全是。"季临秋给他倒酒，"我查到些线索...指向你们悬壶谷。"
酒杯停在唇边，许明澈挑眉："这就是你硬闯山门的原因？"
季临秋点头："我需要查清三件事：第一，谁在嫁祸我；第二，为什么选中我；第三..."他直视许明澈的眼睛，"你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许明澈饮尽杯中酒："第一个问题，我猜是你们那位萧烬师尊？"
季临秋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
"猜的。"许明澈微笑，"通缉令上写'经宗主萧烬亲自查证'...太刻意了。"
"第二件事，"季临秋紧盯着他，"为什么是我？"
许明澈把玩着空茶杯："或许因为你特别容易上当？"
季临秋："......"
"第三个问题。"许明澈突然凑近，"我和这一切的关系..."他伸手抚上季临秋左臂的火纹，"这火毒不是焚天剑意反噬，而是被人种下的，对不对？"
季临秋呼吸一滞。
"巧了。"许明澈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冰蓝纹路，"我这寒毒也是三年前突然加重的。"他轻声道，"季临秋，我们可能都被算计了。"
夜风穿堂而过，烛火剧烈摇晃。两人在明暗交错中对视，某种无形的默契在沉默中滋长。
"合作？"许明澈伸出手。
季临秋握住："合作。"
合作达成后的第七日，一位不速之客造访悬壶谷。
"楚师兄？"许明澈惊讶地看着门外温润如玉的青衫男子，"你不是在闭关？"
楚寒是悬壶谷的大师兄，近日，对外声称闭关，好些时日都没有出现。许明澈在记忆中看到他和原身的关系还不错，人也挺好的，温润如玉。
楚寒微笑："听闻少主收了位'特殊'的药仆，特来探望。"他目光转向许明澈身后的季临秋，"这位就是...？"
季临秋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季道友，这是我师兄楚寒。"许明澈介绍道，"师兄，这是..."
"焚天剑宗季临秋。"楚寒拱手，"久仰。"
季临秋冷冷道："我们见过？"
"三年前的仙门大比，有一面之缘。"楚寒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听闻季道友身中火毒，特备薄礼。"
盒中是一株通体雪白的灵芝。
"千年雪灵芝？！"许明澈惊呼，"这太贵重了！"
楚寒笑着摆手："反正我也用不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季临秋，"就当是...赔罪。"
季临秋皱眉："赔什么罪？"
"悬壶谷与焚天剑宗素有嫌隙，如今却要季道友屈居于此..."楚寒叹息，"实在委屈。"
许明澈刚要说话，突然发现季临秋的左臂在微微发抖——火纹又在蔓延！
"师兄，我们先告辞了。"他一把拉过季临秋，"季道友该试药了。"
离开时，许明澈总觉得背后有道视线如影随形。回头望去，却只看到楚寒站在廊下微笑，那笑容完美得...像是画上去的。
"你师兄有问题。"
深夜的药房里，季临秋盯着那株雪灵芝低声道。
许明澈正在分拣药材："看出来了？"
"他身上的药香..."季临秋皱眉，"混着血腥味。"
许明澈动作一顿："还有呢？"
"他说三年前仙门大比见过我。"季临秋冷笑，"那年大比因魔修袭击取消，根本没人见过我出手。"
药杵砸在臼底，发出清脆声响。许明澈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有意思...我这位'师兄'，三年前突然闭关，出关后性情大变。"
"夺舍？"
"或者被控制了。"许明澈拿起雪灵芝，"要验证很简单..."他突然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
"你！"季临秋大惊。
许明澈闭眼感受片刻，突然笑了："猜猜里面加了什么？"他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字——【蛊】。
季临秋瞳孔骤缩："他要控制你？"
"不，是控制'我们'。"许明澈指向他左臂的火纹，"这株雪灵芝能暂时压制火毒，但会加深蛊毒侵蚀..."他轻声道，"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季临秋沉默良久，突然道："明晚我要离谷一趟。"
"去找证据？"
"嗯。"季临秋看向窗外，"焚天剑宗禁地...有我要的东西。"
许明澈从药柜底层取出个玉瓶："带上这个，能压制火毒十二个时辰。"他顿了顿，"...活着回来。"
季临秋接过药瓶，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许明澈突然皱眉："你的体温...不对劲。"
"没事。"季临秋收回手，"老毛病了。"
许明澈还想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钟声——示警钟！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门外。只见悬壶谷上空，护山大阵正剧烈震荡，无数剑光如流星般坠落。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彻云霄：
"叛徒季临秋，滚出来受死！"
（第三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