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日的宫檐下悬满艾草,沈昭腕间的五色长命缕却比往年多了一股金线——那是用夜隐伤口的血丝浸染的。
"姑娘仔细台阶。"徐嬷嬷刚掀起轿帘,一支菖蒲花突然从宫墙坠下,正落在沈昭膝头。花瓣里裹着张字条:
"午时三刻,弑君剑开炉"
沈昭指尖轻颤,花汁在绢帛上洇出个模糊的"祭"字。九千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姑娘这长命缕的编法,倒像极了夜氏旧俗。"
她回眸浅笑,袖中"夏至"针已挑开缕绳——金线断裂的刹那,远处铸剑墟方向传来沉闷的钟鸣。
太液池畔的祭台前,太子正将雄黄酒洒入鼎中。酒液触及青铜的瞬间,竟浮起与夜隐伤口相同的金砂。
"《岁时杂记》有载,端午乃恶月恶日。"九千岁亲手为沈昭系上新缕绳,"以人血浸缕,可避百邪……"
他的话被突然的骚乱打断。十二名黑甲卫押着个铁笼走来,笼中夜隐的眉心血痕正泛着诡异的青金色——这是夜氏血脉被弑君剑感应的征兆。
沈昭的银铃突然自响,铃舌竟指向太子腰间的鎏金剑鞘
祭鼎中的雄黄酒突然沸腾。夜隐嘶吼着撞开铁笼,心口的星野图在烈日下灼灼生辉。沈昭腕间的长命缕无风自燃,金线灰烬里露出半截糖人竹签——与第二章的断签严丝合缝。
"阿棠快走!"
记忆里少年的呐喊与现实重叠。沈昭终于看清十年前的上元夜:不是夜隐为她挡箭,而是她扑上去替他挨了淬毒的鞭子!
九千岁的金簪抵住她后心:"原来沈姑娘才是弑君剑最后的祭品。"
羽林卫的弩箭齐发时,夜隐用身体护住沈昭。箭矢穿透他胸膛的刹那,金乌砂混着"玉堂春"的血喷溅在弑君剑上,剑身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你以为我要弑君?"太子突然大笑,"这剑淬的明明是——"
沈昭的"芒种"针贯穿他咽喉。九千岁佛珠崩散,一百零八颗菩提子落地成灰,露出里面夜氏指骨雕的骰子。
"主子…"夜隐染血的手握住半截长命缕,"其实我们…"
沈昭割开手腕将血滴入剑纹,弑君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剑脊上浮现两行小字:
"夜沈血脉合,可开启皇陵"。
注:雄黄酒验毒法出自《本草纲目》 。
(伏笔:弑君剑实为秦代太阿剑仿品,指向更大的阴谋)
(伏笔:沈昭母亲当年并非病死,而是自愿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