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再说一遍这篇小短文是骨科!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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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釉的信息素依赖症只有沈青序能治。
暴雨,抑制剂失效的omega蜷在哥哥怀里发颤。
沈青序的犬齿抵上他后颈时突然停住:“装睡的小骗子...你抽屉里藏的照片以为我没见过?”
林釉攥皱的病历本滑落在地——
里面有张照片,那是十五岁偷拍的沈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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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晨光,像只格外慵懒的猫,慢悠悠地爬上诊疗室冰凉的金属床沿。
林釉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些,蜷在雪白的床单上,像一片被风吹皱的花瓣,企图避开那过于明亮的光线。
后颈深处,那熟悉的、如细针密密扎刺的痛楚又开始了,不剧烈,却顽固地蔓延,丝丝缕缕缠进骨头缝里。
门轴发出轻微的一声“吱呀”,像叹息。
林釉没睁眼,睫毛却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空气里浮动的消毒水气味里,悄然渗入一缕极其清冽的气息,如同初雪覆盖下的松林,带着冷调的安定感。
是沈青序的信息素,雪松。
脚步声沉稳地靠近,停在床边。
林釉能感觉到沈青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医生特有的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兄长的温度。
他屏住呼吸,维持着沉睡的假象。一股微小的气流拂过他的额发,是沈青序俯身查看。
接着,冰凉的金属触感贴上他的耳廓。
沈青序的手指干燥稳定,动作轻巧地替他固定好。
那指尖不经意擦过皮肤,留下一点转瞬即逝的微痒。
林釉的神经末梢却像被那微小的触碰点燃,细微的电流顺着耳后一路窜下,在脊柱里激起无声的涟漪。
他喉结微微滚动,强压下想要更贴近那手指的冲动。
沈青序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更浓郁了一些,如同无形的屏障,温柔地包裹上来,一点点驱散他骨缝里那些叫嚣的痛楚。
林釉悄悄地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枕头是消毒过的,带着一股洁净的、毫无生命气息的味道。
他无声地、贪婪地捕捉着那弥散在空气中的雪松冷香。
那是他的药,比任何化学合成的抑制剂都更有效的镇痛剂。
每一次诊疗,他唯一的期待,就是能这样偷偷地、靠近一点地,汲取属于沈青序的气息。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响起,沈青序在记录。
林釉在眼皮的遮蔽下,想象着哥哥坐在旁边靠窗那张旧木椅上写字的样子。
白大褂袖口会挽起一截,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和那只样式简洁的腕表。
那手腕……林釉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沈青序记录完,似乎没有立刻离开。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几声遥远的鸟鸣。
林釉闭着眼,感觉到沈青序的目光似乎还在他身上停留。
那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穿透力,仿佛能轻易剥开他此刻拙劣的伪装。
他心头发紧,更加努力地维持着均匀悠长的呼吸,仿佛真的沉在酣眠的深海里。
良久,沈青序终于起身。脚步声移向窗边的办公桌。林釉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像一根拉得过久的弦,轻轻回弹。
直到那沉稳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门被轻轻带上,林釉才缓缓地、极其小心地睁开眼。
诊疗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阳光铺满了半张桌子,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无声飞舞。
空气里那令人安心的雪松冷香已经淡得几乎捕捉不到,只剩下消毒水顽固的味道。
他撑起身,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沈青序刚才坐过的位置。
椅背搭着一件熨帖的白色医生制服。
林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又急促地撞向胸膛。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赤着脚踩上冰凉的地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那件白大褂似乎还带着沈青序的体温,干净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
林釉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触碰了一下袖口。冰凉的布料下,似乎还残留着皮肤的温度。
他迟疑了几秒,如同被蛊惑般,慢慢低下头,鼻尖轻轻贴近那袖口内侧。
一股更清晰、更纯粹的雪松冷香瞬间包裹了他。
没有消毒水的干扰,没有空气的稀释,是沈青序皮肤上直接沾染的气息。清冽,干净,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力量,霸道地抚平了他后颈最后一丝残留的隐痛。
林釉满足地、近乎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沙漠旅人终于啜饮到甘泉。这隐秘的慰藉,是他每次诊疗后独自品味的小小仪式。
他闭上眼,沉醉在这片刻的私密气息里。窗外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他微颤的睫毛上,空气静谧得只剩下他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笃笃笃。”
规律的敲门声猝不及防地响起,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静谧的泡沫。
林釉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还残留着偷享气息时迷离的水汽,惊惶像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意识,他几乎是狼狈地、连滚带爬地扑向诊疗床,胡乱地扯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门被推开。
沈青序走了进来,脚步声依旧沉稳,不疾不徐。
林釉躲在厚重的被子堡垒里,感官却因极度的紧张而变得异常敏锐。
他清晰地听到沈青序走向窗边办公桌的脚步声,然后是椅子被拉开时轻微的摩擦声。
空气凝滞了几秒。
林釉死死攥紧被角,指尖冰凉,屏住呼吸,祈祷着哥哥只是回来拿落下的笔或者记录本,拿了就快走。
然而,那沉稳的脚步声没有离开,反而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朝着他躺着的诊疗床走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林釉紧绷的神经上。脚步声停在床边。
林釉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他能想象沈青序此刻的目光,正穿透薄薄的被子,落在他这个拙劣的伪装者身上。
被子里的空气变得稀薄而灼热,脸颊烫得惊人。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落在被子上,准确地覆在他头顶的位置。林釉吓得浑身一颤。
“醒了?”沈青序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低沉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寻常的事实。
林釉不敢动,更不敢应声,鸵鸟般死死埋着头,只有身体细微的颤抖泄露了他此刻的惊涛骇浪。
头顶的被子被那只手不轻不重地往下压了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林釉所有的抵抗瞬间瓦解,他不得不顺从地、极其缓慢地将被子往下拉,露出一双因为紧张和缺氧而泛着水红、写满惊惶的眼睛。
视线对上。
沈青序就站在床边,微微垂着眼帘看他。
他的脸逆着光,轮廓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清晰。平静,深邃,像冬日的深潭,表面无波无澜,却足以将人溺毙。
林釉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房间里震耳欲聋。
沈青序的目光在他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上停留片刻,没有追问,也没有责备。
他只是淡淡地移开视线,目光落向窗边的椅子——那件被他“遗忘”的白大褂还搭在原处。
林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颊瞬间烧得更厉害,几乎要滴出血来。
沈青序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过去,拿起自己的白大褂,动作流畅地穿上,一丝不苟地扣好每一粒扣子。
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诊疗室里格外清晰。
穿好衣服,他走回床边,俯身拿起记录板。
林釉僵着身体,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
他感觉到沈青序的目光似乎扫过了床头柜——那上面放着一个透明的药盒,里面装着林釉每日必备的抑制剂。
沈青序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如同最平常的医嘱,“下周复查时间不变。”
“……嗯。”林釉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沈青序直起身,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诊疗室。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他挺拔的身影。
林釉猛地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像是刚从深水里挣扎出来。
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单薄衣料。
他懊恼地捂住滚烫的脸,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秒在脑海里反复重放。
哥哥肯定知道了……他回来就是为了拿外套,他什么都看见了……
羞耻感和巨大的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把自己重重摔回床上,拉起被子再次蒙住头,在黑暗里蜷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地轻颤。
诊疗室里残留的雪松气息此刻也变得无比陌生,像无声的嘲讽,提醒着他刚才的愚蠢行径。
窗外,阳光依旧灿烂,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喳跳跃,丝毫不知诊疗室内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