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日，清晨七点。
西条高人被手机铃声吵醒。他摸索着按下接听键，助理元气十足的声音立刻冲进鼓膜："生日快乐，西条先生！"
高人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我说过不过生日。"
"二十八岁可是个重要节点！"助理充耳不闻，"今天只有上午的杂志采访，下午我帮您空出来了，有什么计划吗？"
"睡觉。"高人干脆地回答，挂断了电话。
他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公寓里静悄悄的，只有冰箱运转的嗡嗡声。往年这一天，他都会用工作把自己塞得满满的，直到累到忘记这个日子的特殊意义。
但今年不同。今年有个Alpha知道他的生日。
高人抓起手机，屏幕上有几条未读消息——导演的祝福，几个合作过的同事的问候，甚至还有他的母亲发来的简短祝福。但没有那个最想看到的名字。
他扔下手机，胸口泛起一阵钝痛。电影杀青已经两周了，准太应该正在准备出国事宜。他们之间除了工作群发的通告外，没有任何私人联系。
那天晚上的额头吻和便条，仿佛只是一场梦。
杂志采访进行得很顺利。当被问到"二十八岁有什么新目标"时，高人条件反射地回答："继续挑战不同类型的角色。"标准得体的官方回答，二十年演艺生涯练就的本能。
但内心深处，有个微弱的声音在问：真的只是这样吗？
采访结束后，高人婉拒了工作人员的庆祝蛋糕，独自驱车回家。四月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挡风玻璃上，电台播放着轻快的流行乐。等红灯时，他忍不住又检查了一次手机——依然没有准太的消息。
"该死......"他低声咒骂，不知是在骂准太，还是在骂不断查看手机的自己。
公寓楼下，高人遇到了管理员。
"啊，西条先生，正好有您的快递。"管理员递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刚才送来的。"
高人接过盒子，心跳突然加速。盒子上没有寄件人信息，但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气。他几乎是跑进电梯的，手指急切地按着楼层按钮。
进门后，高人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小猫造型的钥匙扣，附带一张小卡片：
[给西条先生： 17:00记得开门。 ——A]
高人的手微微发抖。"A"——Azumaya的首字母。他拿起钥匙扣，小猫脸上憨态可掬的笑脸让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准太还记得他采访时随口提过喜欢猫。
但"17:00记得开门"是什么意思？准太要来吗？
高人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他有三小时准备。冲进浴室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一条短信：[收到礼物了。谢谢。]
没有回应。
接下来的三小时，高人经历了他有生以来最漫长的等待。他洗了澡，换了三套衣服，最后选定一件深蓝色高领毛衣和黑色休闲裤——不算太正式，他甚至喷了一点古龙水，然后又在最后一刻擦掉了——不想显得太刻意。
16:58，门铃准时响起。
高人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才故作镇定地打开门。
"生日快乐，西条先生！”
站在门外的准太笑容灿烂，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蛋糕盒，上面印着高人心仪已久的那家高端甜品店的logo。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金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几片白色羽毛因为兴奋而飘落。
"你......"高人一时语塞，"怎么知道我住几楼？"
准太眨眨眼："我问了助理小姐。"然后压低声音，"用两场首映礼的VIP票换的。"
高人让开门口，准太轻车熟路地走进公寓，仿佛已经来过无数次。事实上，他确实来过——两周前送醉酒的高人回家那次。
"蛋糕放哪里？"准太问。
高人指了指茶几，然后才注意到客厅已经被悄悄改造过了——餐桌上摆着一束白色郁金香（他最喜欢的花），旁边是两套精致的餐具，甚至还有烛台。而最让他震惊的是，墙上挂着猫咪主题的生日装饰。
"这些......"
"助理小姐下午来布置的，"准太放下蛋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贿赂了她您整个团队的行程表，确保您不在家时完成。"
高人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为他准备生日惊喜，而这个人居然是东谷准太——一个他曾经极力抗拒的Alpha。
"你不喜欢吗？"准太的表情突然变得不确定，几片羽毛开始泛灰，"如果您觉得冒犯，我可以马上——"
"不，"高人打断他，"只是......有点意外。"
准太的眼睛重新亮起来："还有更意外的。"
他打开蛋糕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黑森林蛋糕，但装饰成了猫的样子。蛋糕旁边还有一个小盒子。
"先看礼物！"准太兴奋地催促。
高人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盒子，呼吸一滞——里面是一枚复古怀表，表盖内侧刻着《落日余晖》中的一句台词："时间会证明一切真实的情感"。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部作品，而准太知道。
"你怎么找到这个的......"高人轻声问，手指轻抚表盘。
"花了点时间，"准太微笑，"我在马德里的古董市场找到的，然后请人重新校准和刻字。"
高人突然意识到什么："杀青后那几天你不在国内？"
"飞去西班牙了，"准太点头，"幸好赶回来了。"
高人胸口涌起一股暖流，眼睛有些发酸。他急忙转身假装去拿盘子，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
"许愿吧。"准太点燃蜡烛，关上灯。
烛光中，准太的笑得格外温柔。高人看着蛋糕上跳动的火焰，一时想不出什么愿望。二十八岁，事业有成，生活优渥，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缺。
直到今晚。
他闭上眼睛，许下人生中第一个生日愿望。
吹灭蜡烛后，准太递给他一个信封："还有这个。"
高人打开一看，是《暗夜追逐》首映礼的邀请函，日期是三天后。
"我希望能和您一起走红毯，"准太的声音带着期待，"作为搭档。"
高人盯着邀请函，突然感到一阵不安。首映礼意味着公众场合，意味着无数镜头和目光。如果他们一起出现，媒体会怎么报道？粉丝会怎么猜测？更重要的是——
"你什么时候出国？"他突然问。
准太愣了一下："下周三。首映礼后第二天。"
高人握紧邀请函。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一起走红毯，第二天准太就会离开日本半年。这算什么？告别演出吗？
“西条先生？”准太疑惑地唤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高人放下邀请函，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准备这些，然后一走了之？"
准太的表情凝固了："我不是......"
"你知道我从不庆祝生日，"高人继续道，情绪像决堤的洪水般失控，"你知道我讨厌被特殊对待。现在你闯进我的生活，布置我的公寓，送我昂贵的礼物，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我没有要'走人'，"准太变得严肃起来，”我只是去完成工作合约，半年后就回来。"
"半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高人冷笑。
"您不相信我？"准太的声音低沉下来。
"我不相信任何人。"高人转身走向窗边，"特别是满嘴甜言蜜语的Alpha。"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高人知道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但骄傲让他无法收回那些话。他听到准太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了，"准太的声音异常平静，"抱歉打扰您的生日。礼物您可以扔掉。首映礼我会单独出席。"
高人猛地转身，看到准太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两潭死水。
"准太，我......"
"不必解释，"准太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您说得很清楚了。"
高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眼睁睁看着准太走向门口，修长的背影笼罩在夕阳中，显得无比孤独。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高人心上。
他呆立片刻，然后机械地走回茶几前，盯着那个精心制作的黑松君蛋糕。烛泪已经凝固，像他胸口的疼痛一样冰冷而沉重。
突然，他抓起叉子，狠狠地挖下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奶油甜得发腻，巧克力苦涩浓郁，两种味道在舌尖交织，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口，两口......高人机械地吞咽着，直到胃部传来抗议的绞痛。但他停不下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胸口那个突然出现的空洞。
当最后一口蛋糕消失时，高人瘫坐在地上，手指上沾满了奶油和巧克力酱。公寓里还残留着准太的薄荷信息素，与他自己的巧克力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和谐味道。
这种生理上的契合比任何言语都更直白地揭示了一个事实：他需要准太，不仅仅是作为同事或朋友。
他爱上他了。
而现在，他可能永远失去了他。
三天后，《暗夜追逐》首映礼。
红毯上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高人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独自走过长长的红毯。媒体记者们大声提问：
"西条先生，为什么没和东谷先生一起走红毯？" "传闻你们在片场关系不和，是真的吗？" "东谷先生明天就要出国了，您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高人一概不答，只是礼貌地点头致意。进入影院后，他立刻搜寻准太的身影，终于在角落发现了他。
准太正在接受一家媒体的采访，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金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英俊得令人心痛。但当记者问及高人时，他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西条前辈是非常专业的演员，从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标准的官方回答，没有任何私人情感。
采访结束后，高人鼓起勇气走过去："准太。"
准太转身，礼貌而疏离地点头："西条先生。”
这个语气像一把刀插在高人心上。两周前还亲密地叫他的人，现在却如此冰冷。
"关于那天......"高人艰难地开口，"我很抱歉。"
"不必道歉，"准太微笑，但笑意未达眼底，"您说得对，我们只是工作关系。是我越界了。"
"不是那样的，"高人急切地说，"我只是......"
"东谷先生，该入座了。"一位工作人员打断了他。
准太微微鞠躬："失礼了，西条先生。祝您观影愉快。"
高人站在原地，看着准太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影院灯光暗下，电影开始播放，但他根本看不进去。银幕上每当他与准太同框，胸口就会传来一阵刺痛。
那些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情感，现在只能通过影像重温了。
首映礼结束后，高人拒绝了所有庆功邀请，独自回到公寓。他打开电视，所有娱乐频道都在报道《暗夜追逐》的成功首映，以及东谷准太即将出国的消息。
"东谷先生将于明早飞往洛杉矶，参与好莱坞新片拍摄，预计半年后回国......"
高人关掉电视，从抽屉里取出准太送的怀表。表盖内侧的刻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时间会证明一切真实的情感"。
他苦笑着将怀表贴在胸口。时间或许能证明情感，但会等他半年吗？会等一个连真心话都不敢说的胆小鬼吗？
窗外，四月的夜风轻拂窗帘，带来一丝凉意。高人想起准太说过，洛杉矶这个时候应该很温暖。
他拿起手机，翻出准太的号码，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他害怕说出口的，已经太迟了。
《暗夜追逐》庆功宴的灯光晃得西条高人眼睛发痛。自从首映礼那天的尴尬重逢后，他已经三天没见到准太了。明天这个时候，那个金发Alpha就会在飞往洛杉矶的航班上。
"西条高人先生，恭喜电影大获成功！"一位投资方代表凑过来，红酒的气息喷在高人脸上，"我们正在筹备一个新项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高人勉强微笑："谢谢，请和我的经纪人联系。"
"何必这么正式？"男人不依不饶地靠近，手搭上高人的腰，"私下聊聊如何？我对您的'表演'非常...欣赏。"
Alpha充满占有欲的信息素让高人瞬间绷紧身体。他正要推开对方，突然一股清凉的薄荷气息介入，隔开了那股令人不适的味道。
"山本先生，"准太的声音在高人身后响起，礼貌中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导演正在找您讨论海外发行的事。"
投资方悻悻地收回手，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高人转身，正对上准太平静的蓝眼睛。他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整齐地束在颈间，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息，与生日那天的阳光形象截然不同。
"谢谢。"高人低声说。
准太微微颔首："不必客气。祝您今晚愉快。"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多停留一秒。
高人望着准太走向导演组的背影，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自从生日那场争吵后，准太一直保持着这种礼貌而疏离的态度，仿佛他们真的只是普通同事。
"西条先生，您脸色不太好。"助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要不要先回去？"
高人摇头："再等等。"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准太的身影，"他...明天几点的飞机？"
助理叹了口气："早上九点。但听说会提前去机场，大概六点就出发。"
高人握紧酒杯。也就是说，还有不到十二小时，准太就会离开日本半年。这个认知让他喉咙发紧。
"您如果真的在意，现在去说还来得及。"助理轻声说。
高人苦笑："说什么？'对不起我脾气太差，其实我喜欢你'？"他仰头喝光杯中的香槟，"太可笑了。"
"比看着他走却什么都不说可笑吗？"助理反问。
高人没有回答。他走向吧台，又要了一杯酒。也许喝醉能让他暂时忘记胸口的钝痛。
宴会进行到深夜，高人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精模糊了他的视线，但奇怪的是，准太的身影在他眼中却越发清晰——准太礼貌地微笑的样子，准太与导演交谈时专注的侧脸，准太婉拒搭讪时优雅的姿态...
"西条先生，您喝太多了。"助理扶住摇摇欲坠的高人，"我送您回家。"
高人摇头，醉眼朦胧地环顾四周："他呢？"
"东谷先生一小时前就走了。"助理轻声说，"他...让我转告您，祝您一切顺利。"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高人勉强维持的冷静。他抓住助理的手臂，声音嘶哑："我把他赶走了...现在他要离开了...怎么办..."
助理震惊地看着他。二十年来，她从未见过高人如此失态。
"西条先生，您…爱他吗？"
高人的回答是向前一栽，彻底醉倒在奈奈肩上。
同一时刻，准太的公寓里。
"你确定要这样走掉？"经纪人山本皱眉看着收拾行李的准太，"不再试试？"
准太将最后一件衬衫塞进行李箱："他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个临时搭档。"
"可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山本叹气，"生日惊喜，每天准备的便当，甚至那次片场意外你差点废了左手..."
"那都是我自愿的。"准太拉上行李箱，"但他不需要。从来都不需要。"
山本沉默片刻，突然问："你确定吗？"
准太抬头："什么意思？"
"你确定他真不需要你？"山本意味深长地说，"我见过太多Omega，西条高人看你的眼神...不像是无动于衷。"
准太的手停在半空。他想起今晚庆功宴上高人泛红的眼角，和那若有若无的、带着苦涩的巧克力信息素。
"即使如此，"他最终说道，"也该由他来决定。我不能一直单方面强求。"
山本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清晨，高人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宿醉让他的头像要裂开一样疼，他摸索着按下接听键。
"西条先生！"助理的声音异常急促，"我刚收到消息，东谷先生的航班改签了！他七点就起飞，现在应该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高人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什么？！"
"还有，"助理犹豫了一下，"昨晚您喝醉后...说了一些话。关于东谷先生的。"
高人僵住了："我...说了什么？"
"您一直在重复，我把他赶走了，现在他要离开了'，还有...您问该怎么办。"助理轻声说，"西条先生，如果您真的在乎他，现在赶去机场还来得及。我已经叫车在楼下等了。"
高人的手微微发抖。他看向床头柜上的怀表——5:40。如果他立刻出发，也许还能赶上。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真话。"助理坚定地说，"就这一次，放下西条高人的骄傲，说你的真心话。"
电话挂断后，高人呆坐了几秒，然后像被电击一样跳起来。他胡乱套上衣服，抓起钱包和手机就冲出门，甚至没来得及梳头或刷牙。
电梯慢得令人发狂。高人不停地看表，5:45，5:47...终于到达一楼，他几乎是撞开电梯门冲出去的。
奈奈安排的车果然等在门口。高人跳上车，气喘吁吁地说："成田机场，越快越好！"
司机诧异地看了眼后视镜中头发凌乱、衣着随便的男人，识相地没多问，踩下了油门。
早高峰的东京交通是一场噩梦。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龟速前进，高人不停地看表，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么漫长。6:15，他们才刚出市区。
"有没有其他路线？"高人急切地问。
司机摇头："这个点哪里都堵。"
高人咬住下唇。他拿出手机，翻出准太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6:30，车子终于接近机场，但前方出现严重拥堵。高人等不及了，掏出几张钞票塞给司机："就到这里，谢谢！"
他推开车门，在司机震惊的目光中开始狂奔。
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推着婴儿车的母亲、旅行团的老人们...高人穿梭在人群中，心跳如擂鼓。他的肺部烧灼般疼痛，双腿像灌了铅，但他不敢停下。
6:45，高人终于冲进航这么远，高人也能看到他眼中的震惊和...希望？
"等我。"准太说完便挂断电话，抓起行李向安检口方向跑去。
高人转身冲下观景台，回到安检区入口。他焦急地等待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登记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快走光了，只剩下安检人员和少部分人听到动静，在往这边看。
终于，准太的身影出现在安检口另一侧。
“西条先生…”准太的声音通过安检人员的对讲机传来，显得有些不真实，"您为什么来？"
高人的喉咙发紧。现在，他终于要说出口了，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放下所有的骄傲和防备。
"因为我喜欢你。”他扶着玻璃喊道，"我是个傻瓜，骄傲又固执的傻瓜...但我不能看着你走，至少不能让你以为我不在乎！"
安检人员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忘记了阻拦。
"我申请改签了航班，"准太声音微微发颤，"因为...我无法忍受在首映礼后就这样离开。"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因为您说得很清楚——"
"我撒谎了！"高人打断他，"我害怕...害怕承认自己需要你，但我更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航站楼的广播响起："JL61航班最后召集，请东谷准太先生立即前往E25登机口..."
准太看向登机口方向，又看向高人，眼中满是挣扎。
高人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人生中最不"西条高人"的举动。
"求你了，别走。或者带我一起走。"
一片寂静。然后，安检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高人抬头，看到准太推开隔离带，向他奔来。
下一秒，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薄荷香气铺天盖地地将他包围。在航站楼里形成一股独特的风暴。
周围响起安检人员和少部分围观群众的笑声和掌声，但他已经不在乎了。，而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我不走了，"准太贴着高人的耳边低语，"哪里都不去。"
"你的合约..."
"可以协商。"准太捧起高人的脸，"没有什么比您更重要。不，比你更重要。"
航站楼的广播再次响起，提醒JL61航班即将关闭舱门。但相拥的两人谁都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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