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歌》“音乐伙伴特辑”的录制日，温心语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四十分钟。她抱着自己的歌词本坐在休息区，本子封皮磨得发白，边角还沾着咖啡渍——那是去年写话剧《暗涌》剧本时留下的。
“温老师！”
助理小周抱着一摞曲谱跑过来，额角挂着细汗：“陈导说今天的选歌环节要‘盲选’，您和嘉祺各挑三首，然后交换选合作曲。”她把曲谱递过去，“这是节目组给的备选列表，我帮您标了您之前说过喜欢的类型。”
温心语翻开曲谱，第一页就被折了角——《岁月神偷》的简谱上，用铅笔写着：“适合和声音温暖的人合作”；第二页是《后来》，“副歌有遗憾感，适合讲故事”；第三页是《小幸运》，“青春感强，但可能太甜”。
“温老师，嘉祺老师在那边！”
小周的声音让温心语抬头。马嘉祺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打电话。他的卫衣帽子松松垮垮地扣着，露出后颈一小截白皙的皮肤，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什么，像是在记旋律。
“……对，间奏要加段口琴……不用太复杂，像风吹过树叶……”他突然转身，恰好看见温心语望过来，耳尖瞬间泛红，匆匆说了句“我马上来”就挂了电话。
“抱歉，我妈催我回家吃饭。”他走过来，手里还攥着手机，“她今天做了红烧排骨，说‘小语上次夸我汤甜，今天得让她尝尝正宗的’。”
温心语笑了：“阿姨手艺真好。”
“她总说我‘就会给小姑娘做饭’。”马嘉祺挠了挠头，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给你，刚才在后台看见你嗓子有点干。”
糖纸在灯光下泛着绿光，和温心语手账本里夹的那张高中话剧票根的颜色一模一样。她接过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这是他们最近常有的小动作，像在确认彼此的存在。
“时间到了。”工作人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位老师，该去选歌室了。”
选歌室的桌子上摆着六个信封，每个信封里装着三首曲谱。陈导推了推眼镜：“规则很简单——你们各自选三首，然后交换，抽到的那首就是合作曲。抽中后要说明理由，观众要看‘双向选择’的过程。”
温心语拆开自己的信封，第一首是《岁月神偷》，第二首是《后来》，第三首是《小幸运》。她抬头看向马嘉祺，他的信封已经拆开，正盯着最上面那张——《岁月神偷》。
“你选了《岁月神偷》？”她脱口而出。
马嘉祺耳尖泛红，点了点头：“上次听你说，演《暗涌》时，奶奶临终前哼的就是《岁月神偷》的调子。”他从信封里抽出曲谱，递到她面前，“我想和你一起，把这份‘没说出口的遗憾’唱出来。”
温心语的手指微微发颤。她想起去年冬天在医院陪床，奶奶攥着她的手说：“小语啊，要像《岁月神偷》里唱的，‘岁月是一场旅行，我们都是归人’。”当时她哭着点头，却没告诉任何人，那首歌的副歌部分，她偷偷改了句词——“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我也选了《岁月神偷》。”她轻声说，“因为……”
“因为我们都想把‘遗憾’唱成‘礼物’。”马嘉祺接话，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上周去医院看你奶奶，她拉着我的手说，‘小语这孩子，演什么都像真的，因为她心里有光’。”
温心语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小语，要和让你心里有光的人一起走。”此刻，马嘉祺的眼睛里就有这样的光，温暖得能融化所有寒冷。
“所以我们的合作曲是《岁月神偷》。”陈导笑着点头，“接下来，需要你们各自设计一段‘专属改编’——温老师负责歌词，嘉祺负责旋律，明天下午对唱。”
走出选歌室时，温心语的手账本从包里滑出一角。马嘉祺弯腰捡起，瞥见新写的一页：“今天他选了《岁月神偷》，因为知道我奶奶的故事。原来‘双向奔赴’，是他记得我藏在心底的遗憾，而我，终于敢把这份遗憾说给他听。”
下午的录音棚里，温心语坐在钢琴前改歌词。她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把“好的坏的都是风景”改成“好的坏的都是礼物”——因为马嘉祺的出现，那些曾经的遗憾，都变成了生命里最珍贵的礼物。
“这里。”马嘉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口琴，“间奏加段口琴，像风吹过奶奶的老房子。”
温心语抬头，看见他正站在窗边，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手指在口琴上轻轻一按，清冽的音色像一片羽毛，落在她的心尖上。
“温老师，你看。”他指着窗外，“今天的云像不像奶奶蒸的馒头？”
温心语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天边的云真的像蓬松的馒头，带着暖黄的边。她突然想起奶奶常说的话：“小语啊，要珍惜眼前人，因为他们是上天派来给你送温暖的。”
“嘉祺。”她轻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温心语顿了顿，“让我觉得，所有的遗憾，都值得被好好收藏。”
马嘉祺笑了，他的笑容比夕阳还亮：“不用谢，因为我也在收藏你给的温暖。”
录音棚的音响突然响起《岁月神偷》的前奏，钢琴声清澈干净，口琴的音色像秋天的风。温心语开口唱：“岁月是一场旅行，我们都是归人……”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没有遗憾，只有释然的温柔。马嘉祺的口琴跟着她的节奏，像在和时光对话。
而他们的手机，几乎同时震动起来——
温心语的微博弹出新通知：“你和马嘉祺的《岁月神偷》改编demo流出，网友：‘这才是双向奔赴的正确打开方式！’”
马嘉祺的微信弹出妈妈的消息：“小祺，刚才听你哼《岁月神偷》，你奶奶要是听见，肯定要说‘这孩子，找到对的人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撒了一把金粉。温心语望着马嘉祺的眼睛，轻声说：“原来‘永远’，从‘现在’开始，就已经足够美好了。”
马嘉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有常年弹钢琴的薄茧，却暖得像春天的阳光。
窗外的云慢慢飘走，露出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最温暖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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