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薄汗让陈望生也不能寐,刚刚一切就如同做了一场大梦一般,猛然惊醒。
脑海中还是挥之不去的少年模样。这应无咎最大的优点就是让人忘不了他吧。
陈望生向右移动头部,虽然头部有酸胀的感觉,但好在没傻。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白听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攥住他的衣服。
嘿,到底还是怕了他这个师父吧?
陈望生拍拍灰尘,才觉额头上的血已干涸,“喂,小殿下。”他指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白听羽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一般这个家伙有良心就是在密谋更大的事情。
但是他不能答应吗?他不得不答应!不然被他师父抽成草市上买的陀螺仪了!
其实他说的也不算错,陈望生就在同他讲话时一个一个试探着测阴球。没办法,忘不了那双狐狸眼,给他魅的找不着北了。
终于在他不屑努力的试探下,那测阴球隐隐发光,给他又一次带回了回忆。
就那么一秒钟注视一会许平江那人在应无咎茶里面下药。
随后被白听羽因为害怕给摇醒,“别睡啊!”
陈望生不耐烦对他吼一嗓子“怎么了!”
“外面有人在撬门。”白听羽的声音很细,细到让人听着含糊不清,陈望生却可以完全捕捉到那声音中的颤抖。
他定了定心神,朝那门前抬眼一望,那门也应声打开。
“陈师弟?你在吗?”
另一侧的声音传出,“叫什么师弟?又不是同府没大没小的。”
于锦然的声音很晴朗,听的让人开心,“是,师父教训的是!”
陈望生和白听羽两人面面相觑,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等到一群人走到他们面前,陈望生抬着头看向他们,视线一一扫过,有种颤颤巍巍的感觉。
一个看起来穿着不凡的贵人打量他,慢条斯理开口“哟,可是陈府三少爷?”
陈望生点点头,“自是,晚辈斗胆一问,前辈是?”
他含着笑,“玉林关掌门人御景和,承让。”
“前辈真会拿我打趣。”陈望生谦卑行礼,被御景和拦住了。
“你这小子,这时候行礼不免显的有些心虚。”
陈望生心下一动,拿他开刀呢?
陈望生被一众弟子扶起来,他一手摆摆示意他们已经够了,他们就一哄而散。仅仅只有于锦然望向陈望生额头上的血有些愧疚。
御景和环绕在他的身侧,“你既不是我玉林关的弟子有为何来这里?” 于锦然坐不住了,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可置信,“掌门,是我邀请一众弟子来到此处讲故事的!前几次都没有意外,这一次是因为这边来了望生师弟,”掌门的表情有些微妙,于锦然不管自顾自说话,“谁知这一次出了意外,玩完了我们这里也没有发现少了人。大家提议送望生师弟回去才发现望生师弟不知为何不在队伍里面。和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说罢,看着陈望生的额角上干涸的血,神色竟显心疼。
“恳请掌门拿我试问!不要为难望生师弟。”
于锦然的地位在陈望生这里上升不只一星半点,没想到这个人还挺担责的做他的师弟应该很幸福吧?
御景和不理他,挑起陈望生的下巴,眼神在额角流转,“这是怎么弄的?”
“方才,弟子也不知为何,师兄们就忽然看不见弟子了。”弟子们眼神放大,御景和点点头。
御景和卸了一口气,“这是通灵能力了得啊。”
他微眯双眼,眼神却仿佛看透了陈望生的一举一动,甚至让陈望生以为他已经知道应无咎球被偷的事情。
“明日便是试炼的时候,我玉林关欢迎你,只怕此次是给你一个挑门派的机会,看看你是心仪何处。”
一会儿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御景和悄悄拉住陈望生的手,“要不你和我回去挑雅宅吧?住在那里你不觉得怪渗人的吗?”
陈望生目光漂移,“不用了,多谢掌门担心。”
御景和像是遇见什么不知好歹之徒的表情,半晌叹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主要是陈望生惦记他那收拾几个小时的屋子啊!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找他收拾完的时候,真是造孽啊!
陈望生捏紧怀中的测阴球,绝不能叫人看出来。
他又笑了一下,自己好似那金屋藏娇啊。
树叶沙沙作响陈望生无已回对那炙热的目光,便回头笑道:“锦然师兄不是说我入了门便日日夜夜同我讲应无咎的事情吗?”
于锦然像是刚回过神一般,匆匆应几句便走罢。
陈望生感叹:这人可真奇啊。
倒不说他心态稳呢,幸好御景和试问的是他要是白听羽把一切都交代了,不仅白听羽要被他师父抽死,他也一定会成为御景和的眼中钉。
嘿,正所谓朝中多风云,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望生悠哉悠哉的想,目光一凝,阴森的环境让他移不开眼睛。
虽以汗毛耸立,可不妨碍他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心。
这便是后山了?
陈望生欲要进去,又止住步伐,转头拔腿就跑。
越是让人留恋的地方便越是一番凶险啊!那地方吸的他移不开眼,在心理搏斗后看见西边的无酒楼瞬间安全感拉满,卸下所有防备伪装,轻手轻脚走过去。
“怎么了?这么晚还知道回来?”
“你不也出去快活了?”
“我与你这个小屁孩不一样。”
幼稚鬼扯着陈望生的脸,两边颊肉被扯开,让陈望生吃痛。他拍开幼稚鬼的手。
“别碰我的脸,明日我要去试力,你可别打扰我休息。”
“快天亮了,还休什么息啊?”
“小憩也是休息。”
幼稚鬼笑笑,寂静的夜,沉默的二人。陈望生顶不住自己闲的嘴。这要说话两人讲再合适不过,一个死人还只有他可以看见,这不就是他的发泄工具吗?况且和他说话不用勾心斗角不用藏头露尾的,一个死人掀的起什么风。
幼稚鬼轻轻附在陈望生耳上,如同他们刚开始见面一样,“我听御景和说要让你住雅宅,你为何不去?”
“自然是舍不得这块风水宝地。”
幼稚鬼反复斟酌这几个字,小声默读,一字一顿,末了,笑出来声。
陈望生从床上撑起身来,对幼稚鬼招招手,低声细语道:“刚刚发生的数事我同你讲。”
幼稚鬼点点头,长夜漫漫,两人并坐于床,彻夜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