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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王爷,您家夫人给皇帝送了个会哭的枕头!

冷宫弃妃?王爷读心后独宠我一人

第240章 王爷,您家夫人给皇帝送了个会哭的枕头!

乾清宫的李公公走后,我站在守心书院的回廊下,看暮色漫过宫墙。

风里飘来晚炊的烟火气,混着书院后园药草的苦香——这味道让我想起药婆婆捣药时,石臼里总浮着层细碎的绿。

“夫人。”秋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宫灯的暖光裹着她,“药婆婆在药房等您,说‘安魂香的蕲艾得挑三年陈的’。”

我理了理袖口,跟着她往药房走。

门帘掀开时,药婆婆正蹲在药柜前翻藤编的药篓,银发用蓝布随意扎着,靛青围裙上沾着星点朱砂。

她抬头时,老花镜滑到鼻尖:“青黛,你要的梦引露我找着了,是十年前在终南山采的,用琉璃瓶装着,还凝着水珠呢。”

她捧出个巴掌大的琉璃瓶,透过澄清的液体,能看见瓶底沉着几粒金褐色的碎末。

我接过来时,指尖触到瓶身的凉,像触到了皇帝龙床上那层未干的冷汗——李公公说,陛下这半月来,每到子时就会攥着被角喊“阿弟”,太医扎了三十多针安神穴,连参汤都灌成了药罐子。

“还需要泣砂粉。”我把琉璃瓶放在案上,看药婆婆颤巍巍地去取另一个陶瓮,“要极细的,过三次绢筛。”

“知道。”她应着,指甲盖刮过瓮口的封泥,“这粉掺多了会头痛,掺少了梦不醒。你上次给萧王爷治旧伤时,也是这么讲究。”

我笑了笑。

药婆婆总爱拿萧凛说事,可这回不同——萧凛的读心术是病,皇帝的惊魇是毒,是三十年来压在龙椅下的沉疴。

青鸾是在卯时来的。

她翻墙进院时,檐角的铜铃被带得叮当响,夜行衣上沾着露水,发梢还滴着水:“夫人,工部采办的清单我看了,这个月要往宫里送二十对贡枕。我买通了掌事的王公公,把咱们的枕头混在第三箱,标‘特供东暖阁’。”

我摸过她递来的桑蚕丝枕芯,丝滑得像流在掌心里的月光。

“缝香囊时要避开针脚。”我把调了安魂香、梦引露、泣砂粉的棉包递给秋月,“针脚太密,热气透不出来,药味散得慢。”

秋月接过棉包,手指在针线上翻飞,银线在烛火下闪着碎光:“夫人放心,我绣的并蒂莲,针脚都藏在花瓣褶皱里。”她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您说要让陛下梦见五岁那年,在莲花洼看见弟弟沉下去时闭上的那只眼——可这事儿,连史官都没记。”

“记的人,在莲花洼的泥里。”我捏着刻了“清心枕”的木牌,墨迹未干,“十年前,有个老渔翁在湖边拾到块碎玉,刻着‘皇二子’。他拿玉换了半袋米,跟酒肆的说书人唠叨过。”

药婆婆突然重重放下捣药杵,石臼里的泣砂粉腾起细烟:“那孩子才四岁,攥着块糖人掉进湖里,皇帝当时就站在岸边,手里还拽着半块糖。”她的声音发颤,“老渔翁说,那糖人化在水里,红的,像血。”

月光爬上窗棂时,两只绣着并蒂莲的枕头终于做好了。

我在木牌上题完“敬献陛下安寝无忧”,指腹蹭过未干的墨,想起陈念安灵前的香——青烟缠成的白龙,终是要游进金銮殿了。

三日后晌午,青鸾又翻进院来,这回换了身青衫,腰间别着块工部的腰牌:“枕头送进去了,东暖阁的小太监说,陛下今晚歇那里。”她解下腰牌,金属碰出轻响,“王公公说,那枕头摸着比云还软,陛下一沾枕头就闭眼了。”

我站在书院顶楼的茶寮里,望着宫墙方向的晚霞。

风里有若有若无的药香,像谁在云端撒了把梦的种子。

第五日清晨,挑水的汉子撞开书院的门,扁担上的水桶晃得水花四溅:“夫人!宫里传出来了,陛下昨儿夜里砸了三只枕头,喊‘我不是不想救……是不能救’,还把宗人府的人叫去,说要重查皇二子溺亡的案子!”

我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茶沫在水面碎成星子。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守心”二字被风卷着,撞在院墙上又弹回来。

未时,萧凛的马车停在书院门口。

他掀帘进来时,玄色大氅沾着宫墙的寒气,眉间却带着点淡笑:“太后把我叫去慈宁宫,拍着桌子问‘谁给皇帝下的药’。”他解下大氅搭在椅背上,指节敲了敲案上的茶盏,“我回她,是医妃送的‘治心病的药’。”

我望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他读心术发作,听见我心里骂他“冷面阎罗”。

现在他眼里的光,倒像当年我在乱葬岗救他时,篝火里跳动的焰。

“陛下今早下旨了。”秋月捧着黄绢进来,绢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废除河道维护特别税,设明渠基金,工程账目要公示三日。”她声音发颤,“最后那句是御笔亲批:‘朕食粟而民饮浊,久矣。今始知,朕之枕下非金玉,乃万民血泪。’”

我接过黄绢,指尖触到“血泪”二字的墨痕,还带着点潮。

窗外不知何时落起雨来,雨丝掠过“守心”二字的匾额,把那两个字洗得更亮了。

夜里,我在烛下拆那只从宫里返送的未拆封枕头。

剪刀挑开内衬时,一片薄竹片“啪”地掉在案上。

借着烛光,能看见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卿可知,我也曾想掀桌子?”

竹片边缘磨得很光滑,像被反复摸过。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想起皇帝五岁时的眼睛——该是清亮的,像莲花洼的水。

可后来那眼睛里落了太多东西:奏折、玉玺、满朝的“陛下圣明”,压得他连当年没救弟弟的哭,都得咽在龙袍里。

烛火突然晃了晃,我吹灭它,黑暗里只听见雨落的声音。

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像谁在说悄悄话。

“我知道。”我对着黑暗低语,“可有些人,必须等别人替他点着火,才敢烧掉枷锁。”

闪电劈开乌云的刹那,我看见远处皇宫的飞檐在电光里一闪。

那光太亮,亮得我恍惚看见钦天监的观星台,有个穿玄衣的身影正仰头望天——他手里的星盘,似乎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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