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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者的铁锈钩

夜半诡医

昏暗的诊所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药水味,夹杂着些许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林夏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腔。铁钩擦过她的耳畔,那冰冷的触感让她不寒而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铁钩的锋利,它在她的发丝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随后带着一缕发丝,深深钉入墙壁。墙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突如其来的暴力。

  老张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那是一种腐肉和机油混合的恶臭,令人作呕。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偷时间的崽子……怀表交出来!”林夏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她猛地蹲下,动作迅猛而果断,抓起身旁的诊疗椅,用力砸向老张的膝盖。然而,椅子腿在撞击的瞬间断裂,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老张却纹丝不动,仿佛那沉重的椅子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攻击。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铁钩一甩,钩尖精准地刺入林夏左腕的沙漏烙印。

  剧痛瞬间炸裂,林夏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从手腕蔓延开来。紫黑色的血管如毒蛇般从烙印窜向心脏,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跪倒在地,怀表从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滚落在地。老张弯腰去捡,表盖却突然弹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柳童的青黑小手闪电般探出,指甲在瞬间暴长三寸,如同锋利的匕首,直插老张的眼球。老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他捂着眼睛,踉跄后退,身体失去平衡。铁钩在扯动的过程中,硬生生撕下林夏手腕上的一块皮肉。鲜血如泉水般喷溅而出,沾染在怀表上,形成一片鲜艳的红色。

  就在这时,怀表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父母合影里的“幼年林夏”突然转过头,对着现实中的林夏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她的动作轻柔而神秘,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紧接着,柳童发出一声尖啸,那声音尖锐而刺耳,震得周围的玻璃纷纷爆裂,碎片四溅。

  “跑!”柳童的声音在林夏的脑海中回响,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抓起怀表,冲向走廊。身后,老张的咆哮声混着铁钩刮地的刺耳声响紧追不舍:“你逃不掉!所有偷时间的贼……都要被做成零件!”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疯狂,仿佛林夏已经成为了他眼中不可饶恕的猎物。

  林夏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档案室的铁门虚掩着,锁孔里插着一把系着红绳的钥匙。那钥匙的模样,与她入职时老护士给的一模一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钥匙,用力撞开门,反锁在内。

  喘息着,林夏举起检视灯。灯光在档案室里划出一道明亮的光柱,照亮了满墙的病历架。最中央的玻璃柜里,一本猩红封皮的册子格外引人注目。它正在缓缓渗出黏液,仿佛是一本活生生的怪物。封皮上烫着金色的字迹:《时间置换记录(1990- 1994)》。

  林夏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黏腻的纸页上粘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林镜医生抱着一个五岁女童站在诊所门前。女童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怀里紧紧搂着一个肚兜男童玩偶。照片背面,钢笔字迹潦草:“实验体 A- 07(林夏)首次置换成功,替代柳童存活。代价:柳莺怨气反噬,需永久禁锢。”

  “替代……存活?”林夏的指尖止不住地发抖,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怀表里的柳童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怨恨:“现在明白了?你这条命……是偷我的!”玻璃柜突然映出异象,林夏的倒影在自行翻动记录册,停在一页布满血手印的纸上。

  1994.7.15青川河事故林镜之子(林修明)死亡确认。启用备选方案:A- 07(林夏)继承“林修明”身份,记忆清洗完成。倒影抬起头,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惊喜吗?你根本不是林夏……是顶替死人的冒牌货!”

  林夏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无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谁?就在她陷入混乱之时,门外的铁钩砸门声骤停。老护士阴冷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林医生,你父亲……来复诊了。”

  档案室的铁门轰然洞开,一股浓腥的河水涌入门缝。漂浮的藻类间,一具穿白大褂的骷髅缓步走入,指骨捏着一张湿透的挂号单。挂号单上的患者姓名栏写着:【林修明】。而死亡日期,却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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