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烬语

番外：烬语

——"我不求来世，只要今生最后一句，你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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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永昌七年的雪夜，苍岚谷的冰湖彻底封冻。

萧明璃的白发垂落在青铜棺上，与棺中人的黑发纠缠在一起。她指尖抚过沈烬心口那道淡去的烙印，鎏金的药粉在皮肤下隐隐发光——这是游侠儿从龙鳞卫密阁偷来的"长生引"。

"醒了就别装睡。"她将匕首抵在他喉间，"你知道我最恨被骗。"

棺中人突然握住她的手腕。那只曾经执剑杀敌的手，如今苍白得能看见皮下青色的血脉。他开口时，声音像雪落枯枝：

"主子...…头发...…白了。"

2

游侠儿蹲在温泉边熬药。

"值得吗？"她突然问，"逆天改命救回来的，不过是个活死人。"

萧明璃看向屋内——沈烬正艰难地用手指蘸水，在案上练习写字。他写坏的纸堆了半人高，每张都只重复三个字："求您忘"。

"你知道他当年为什么甘愿喝哑药？"萧明璃突然抓起药罐砸向墙壁，"不是为守秘！是因为八岁那年，我说'最讨厌话多的人'！"

瓷片扎进掌心，血滴在沈烬刚写好的字帖上。

"甜"字被染得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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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别院地窖的冰墙上，一道道刻痕突然开始渗血。

沈烬踉跄着扑到冰墙前，满脸不可置信。他看见每道血痕里都浮出张人脸——那些"容器"正隔着冰层凝视他。

"现在明白了？"萧明璃从背后环住他颤抖的肩膀，"你能醒来，是因为她们在替你死第三百零一次。"

沈烬抿唇，抢过她腰间匕首刺向自己心口。刀尖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弹开——那个烙痕成了最坚固的铠甲。

"你当年烙它的时候，就没给自己留退路。"萧明璃笑着流泪，"沈烬，我要你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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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春祭那日，苍岚谷来了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少年将军举着虎符："奉诏诛杀妖孽！"

沈烬将萧明璃护在身后："主子...…闭眼。"

当箭雨袭来时，他心口的烙印突然迸发金光。三百具青铜棺同时开启，无数白衣女子飘然而出，将箭矢尽数挡下。

最后一个"容器"消散前，轻轻摸了摸沈烬的脸：

"哥哥...…这次...…别哭。"

——竟是幼年早夭的，真正的明璃公主。

很多年后，北疆的牧民仍会谈论那对怪人。

白发女子每日扶着病弱夫君在碑林散步，那人总在每块碑前放颗饴糖。有孩童曾偷拿过一块，甜得舌根发苦——是哑药的味道。

某个雪夜，游侠儿看见沈烬独自跪在冰湖边，将写满字的纸一张张烧毁。

火光中隐约可见：

"璃娘，我偷到岁月了。"

"璃娘，白头不算遗憾。"

"璃娘...…"

最后一张被雪打湿，墨迹晕开，似是泪痕。

【千年彩蛋】

考古队在苍岚谷冰层下发现青铜棺，棺中相拥的骸骨心口嵌着块饴糖。

糖纸上的字仍清晰可辨：

"这次，我先尝。"

——沈烬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