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录音残响
录音笔的电流杂音在死寂的书店里格外刺耳。
"如果听到这段录音,说明'蛇'已经苏醒了。"林鸢母亲的声音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冷静,却又隐约透着颤抖,"温言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他身体里寄宿着'它'......"
林鸢的指尖剧烈颤抖,录音笔从指间滑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温言的身体里寄宿着"它"?
十年前那场大火,母亲是不是早就预见了一切?
警笛声越来越近,林鸢慌乱地将录音笔塞进口袋。暗格里的银蛇戒指在微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内侧刻着的拉丁文在昏暗中仿佛活了过来。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抚过那些凸起的字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场大火中,母亲将她推出门外,自己却被浓烟吞没。最后的身影,是母亲手上那枚闪烁着诡异紫光的戒指......
"找到你了。"
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林鸢猛地转身,温言站在楼梯口,黑色风衣下摆被雨水打湿,内侧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痕迹。他的右手垂在身侧,银蛇戒指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那不是温言。"苏晚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红伞如毒蛇般破门而入,"那是'容器'。"
伞尖直指温言心口。温言却连躲都没躲,任由红伞刺穿自己的身体。血珠顺着伞骨滴落,在地板上与蛇形符号连成一线。
林鸢惊恐地发现,红伞抽出后,伤口处没有鲜血,只有那种暗红色的蜡状物质缓缓渗出。
"你被骗了。"温言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你母亲研究的不是记忆载体,是......"
话未说完,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成一条细线,整个人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银蛇戒指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右手皮肤发黑卷曲,发出滋滋的声响。
林鸢想起录音笔里母亲的声音:"当戒指温度升高时,说明'它'要苏醒了......"
整家书店的地板突然开始震动,墙角的台灯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在强光中,林鸢看到无数细小的银色丝线从温言体内蔓延出来,那些丝线像活物般扭动着,缠绕上书架、灯柱,最后全部指向——
她的掌心。
银蛇戒指突然在她口袋里变得滚烫,林鸢惊恐地发现自己右手背上,正浮现出与温言相同的蛇鳞状疤痕。
"不......"她后退着,后背抵上展示柜的碎玻璃。
"林鸢!"苏晚的红伞化作一道残影,挡在她面前。伞面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在蓝光中闪烁着诡异的紫红色,"现在跑还来得及!"
温言——或者说寄宿在他体内的"东西"——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身体开始膨胀,衣服下鼓起可怕的形状,皮肤下隐约可见巨大的蛇形轮廓。
整家书店开始崩塌。
林鸢在混乱中被苏晚拉着冲出后门。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青藤书店的招牌在火光中轰然倒塌,温言的身影在浓烟中化作一团蠕动的黑影,那枚银蛇戒指在火光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现在你相信了吧?"苏晚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冰冷,"你母亲不是死于意外,她是被'它'杀死的。"
林鸢握紧口袋里滚烫的录音笔,看着自己手背上逐渐清晰的蛇鳞疤痕。十年前那场大火,母亲到底发现了什么?
"还有一个地方要带你去。"苏晚的红伞在雨幕中划出一道血色弧线,"你母亲真正的实验室,不在大学,而在......"
远处传来警车的轰鸣。
新一轮的暴雨中,某个黑影正站在马路对面的高楼上,银蛇戒指在雨夜中泛着冷光。夜雨打湿了那人的脸,却掩盖不住嘴角那抹蛇一般的微笑。
林鸢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母亲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记住,孩子,当蛇开始蜕皮时,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