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蛇巢

第六章：地下蛇巢

暴雨冲刷着城市的霓虹，林鸢跟着苏晚钻进一条散发着霉味的地下通道。红伞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投下细长的影子，像一条扭曲的蛇游走在地砖裂缝间。

"你母亲真正的实验室？"林鸢踩着积水问道，右手背上的蛇鳞疤痕在冷光下隐隐作痛。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转过第三个弯道时，空气突然变得阴冷潮湿，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积水里晕开成诡异的环状图案——和青藤书店地板上的蛇形符号一模一样。

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绕着已经干枯的蛇蜕。苏晚从手包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赫然刻着同样的银蛇纹路。

"这扇门，"她将钥匙插进锁孔时，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你母亲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里。"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林鸢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一个由废弃防空洞改造的地下实验室。数十个玻璃培养舱沿着墙壁排列，舱内漂浮着各种颜色的液体，有的里面浸泡着人体器官，有的则像是某种半透明的活物，缓慢地蠕动着......

"上帝啊......"林鸢捂住嘴，后退半步撞上了身后的铁门。

最中央的培养舱里，一个浸泡在透明液体中的人形轮廓让她浑身血液凝固——那是个女性，长发漂浮在液体中，露出的半张脸与林鸢有七分相似！

"那不是你母亲。"苏晚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冷得像实验室里的金属台面，"是你母亲的克隆体。"

林鸢双腿发软，她看到培养舱侧面贴着的标签：

【项目代号：MORS-7】

【实验体编号：04】

【状态：休眠】

【备注：记忆转移实验体】

"你母亲创造了能承载人类记忆的生物容器。"苏晚掀开墙角的帘子，露出一个堆满文件的工作台，"但实验失控了。这些'容器'开始反向侵蚀宿主......"

林鸢踉跄着走向工作台，最上面的文件夹里滑出一张照片——十年前的自己，站在这个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个和青藤书店台灯一模一样的老式台灯！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

"当孩子们开始做梦，蛇就会苏醒。"

"那是什么......"林鸢的声音在发抖。

苏晚突然沉默了。她走向实验室另一侧的冷藏柜，打开柜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林鸢看到冷藏柜里整齐排列着十二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一块人体组织——

正是青藤书店发现的碎尸！

"不......"林鸢捂住嘴，看到最边上的罐子上贴着的标签：

【受害者：王雨晴】

【提取物：记忆碎片】

【备注：转移失败】

"你母亲发现'它'能通过梦境转移记忆。"苏晚突然伸手按住林鸢的肩膀，她的指尖冰冷刺骨，"而你，林鸢，从十年前那场大火后就一直在'它'的梦境里。"

林鸢的视线开始模糊，她看到工作台下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是一条巨大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蛇形生物！它的眼睛像是两枚银蛇戒指，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小心！"苏晚的红伞突然撑开，伞面上的符文亮起紫红色的光芒。

蛇形生物发出刺耳的嘶鸣，整个实验室开始震动。玻璃培养舱接连爆裂，里面的液体喷涌而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湍急的"血河"！

林鸢感到右手背上的蛇鳞疤痕突然灼烧般疼痛，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伸出，指尖分裂出细小的、蛇一般的触须——

"不......这不可能......"她崩溃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些触须正不受控制地伸向最近的玻璃罐......

就在这时，实验室深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小鸢......"

那声音让林鸢浑身一颤。她循声望去，在血河的尽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站在培养舱前——

是母亲！

但她的身体半透明如鬼魅，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快走......它要醒了......"

天花板突然砸下无数碎石，整个实验室开始崩塌。苏晚的红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将林鸢推向出口："跑！别管其他东西！"

林鸢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母亲的身影正在血河中融化，而那条巨蛇般的生物已经撕开了冷藏柜的玻璃，十二块人体组织漂浮在空中，被银色的蛇形触须缠绕着......

"我们会再见的。"母亲的声音在轰鸣中响起，"记住，当蛇开始蜕皮......"

爆炸的气浪将林鸢掀飞出去。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自己右手背上的蛇鳞疤痕，正在渗出和培养舱里一模一样的暗红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