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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禾家的次卧摇身一变成了临时病房,米白色的针织毛毯上,零星散落着歪歪的银灰色猫毛,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毛毯上投下暖黄的光斑,绒毛看得格外清晰。
黄子弘凡半倚在客厅沙发上,深灰沙发垫陷下一小块,彩虹条纹的蓬松抱枕垫在他腰后,红橙黄绿的色块格外鲜亮。
他的目光追随着在胡桃木茶几前忙碌的应禾,浅灰家居服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细瘦的手腕。
琥珀色的阳光透过轻柔的米白纱帘,在他苍白的侧脸上镀了层金边,将他的影子拉得悠长,在浅灰地板上蜿蜒成温柔的曲线,像幅用光影画的画。
应禾这个饭前服用,白色药片的;这个饭后,棕色胶囊的。
应禾将药盒在茶几上排成整齐的队列,白色、浅蓝、棕红的药盒像列队的士兵,动作如同严谨的将领排兵布阵。
纤细的指尖划过药盒上密密麻麻的说明文字,指甲泛着淡淡的 粉,眉心不自觉地拧成结,像打了个小小的疙瘩。
应禾还有这个胃黏膜保护剂,绿色盒子的,医生特意交代要和其他药间隔半小时。
她絮絮叨叨的模样,像极了守护巢穴的母鸟,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黄子弘凡抬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蹙起的眉峰,指腹带着薄茧的触感:
黄子弘凡遵命,小督导~
应禾拍开他的手,掌心带着点暖,耳尖迅速爬上绯色,像被阳光晒红的苹果:
应禾谁是你的督导!我这是为你好,免得你又疼得直不起腰。
她转身走向饮水机,米白色帆布包的带子在身后晃了晃,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是猫爪扒拉布料的声音。
回头时,只见歪歪正用粉嫩嫩的爪子扒拉着黄子弘凡身上的毛毯,圆滚滚的橘白身子拼命往他怀里钻,试图团成一个毛茸茸的小球,尾巴尖扫过他的浅灰家居服。
应禾歪歪!不许胡闹!
应禾快步上前准备抱走调皮的猫咪,帆布鞋踩过地板发出轻响,却见黄子弘凡先她一步将歪歪托入臂弯。
他的手臂线条利落,托着猫的动作却格外轻柔。
他用指腹轻轻挠着猫咪的下巴,小猫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像台匀速运转的小发动机,震得他胸口微微发麻。
黄子弘凡你瞧,它乖得很。
黄子弘凡挑眉,眼底漾起笑意,像盛了两汪春水,映着暖灯的光。
黄子弘凡哪里捣乱了?明明是想跟我贴贴。
应禾张了张嘴又闭上,看着一人一猫相视而笑的画面——他眼底的温柔和猫爪下的暖,莫名觉得自己又成了多余的局外人,空气里飘着橘色的猫毛和粉色的泡泡。
就在她纠结之际,书房的木门“吱呀”轻响。
苏稚北端着个调色盘走出来,瓷盘里还沾着未干的钴蓝与藤黄颜料,指尖蹭着点浅紫,像刚从调色盘里捞出来。
她目光扫过客厅——黄子弘凡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怀里搂着惬意的歪歪,小猫的橘白身影格外显眼;应禾攥着透明玻璃杯站在一旁,指尖泛着水光,两人周身萦绕的气息甜得仿佛能滴下蜜来,像浸了糖的空气。
苏稚北嚯?这是干嘛?上演《一人一猫养病记》?
苏稚北挑了挑眉,将调色盘随意搁在胡桃木茶几上,盘底的颜料在桌面上印了个淡淡的彩圈。
苏稚北我说禾禾,你这护理流程比专业护士还细致啊,药盒摆得比我画的直线还直。
应禾脸颊发烫,像被暖灯烤过,连耳根都泛着粉:
应禾他胃不好,马虎不得,医生说要严格按时间吃。
苏稚北哦——
苏稚北拉长语调,尾音拐了个弯,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流转,像带着洞察一切的狡黠,嘴角勾起促狭的笑。
苏稚北依我看,有些人不是胃不好,是相思病犯了吧?脸红得跟我刚调的朱砂色似的。
她故意凑近应禾耳畔,压低声音调侃,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苏稚北你俩到底啥时候官宣?记得提前通知我,红包我都备好了,封面给你们画歪歪版的。
应禾苏!稚!北!
应禾猛地抬头,耳朵尖红得像熟透的草莓,连脖颈都泛着淡淡的粉,瞪人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兔子。
应禾别乱说!我们只是……只是朋友!
黄子弘凡低低地笑出声,胸腔的震动让怀里的歪歪抖了抖,小猫不满地“喵呜”抗议,尾巴尖扫过他的下巴。
他一边揉着猫咪的脑袋,一边将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目光投向应禾,那目光像浸了蜜的温水:
黄子弘凡喜酒嘛,得看这位小姐愿不愿意赏脸。毕竟,主角是她。
应禾只觉得心跳快得失控,仿佛要冲破胸腔,咚咚声在耳膜上响得厉害。
她慌乱低头假装整理药盒,指尖把白色药盒碰得“哒哒”响:
应禾你俩聊,我去洗水果。草莓和蓝莓都洗干净!
说完几乎是小跑着逃进厨房,浅灰拖鞋踩过地板发出急促的声响,留下苏稚北和黄子弘凡面面相觑。
苏稚北无奈地耸耸肩,重新拿起调色盘,颜料在盘里晃出涟漪:
苏稚北得,我还是继续和曹恩齐聊创作吧,省得在这儿当巨型电灯泡,快被你们甜化了。
临走前,她又回头瞥了眼黄子弘凡,眼神里满是促狭,像在说“加油啊兄弟”。
苏稚北我说黄子,别总等着,该出手时就出手。错过可就没啦!
客厅里只剩下黄子弘凡和歪歪。小猫趴在他胸口,柔软的尾巴一下下扫过他的下巴,带着点痒意。
他望着厨房门口,应禾忙碌的背影在玻璃上投下朦胧的轮廓,米白色的身影在暖黄灯光里晃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悄然融化,像被温水泡开的糖。
他清楚眼前人就是失而复得的应禾,是高中时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笑起来有梨涡的女孩。
只是他仍在等待,等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等她主动揭开那层朦胧的纱,等她眼里的光也为自己亮得更明显些。
黄子弘凡歪歪——
他低头蹭了蹭猫咪的绒毛,橘白相间的软毛沾了点在他下巴上,声音轻得像怕惊醒美梦,带着点期待的颤。
黄子弘凡你说,我还要等多久呢?要不要帮我求求情?
歪歪打了个慵懒的哈欠,粉舌舔了舔鼻子,将脑袋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当作了回应——像是在说“急什么,慢慢等”。
窗外,阳光正好,暖暖地洒在茶几上的药盒泛着光,也洒在不远处厨房里那个让他心动的身影上,给她周身镀上了层金边,像幅镶了金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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