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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客厅，像融化的金子般淌在地毯上，落在那团橘白相间的毛球上。
歪歪的绒毛被晒得蓬松，泛着暖融融的光泽。
歪歪正四脚朝天抱着彩虹色的逗猫棒打滚，粉粉的肉垫时不时扒拉一下，尾巴尖带着橘色的毛，时不时扫过应禾的手背，带来细碎的痒意。
手机在原木色的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黄子弘凡”三个字，背景是片浅蓝色的天空。
应禾划开接听键，指尖还捏着刚给歪歪梳下来的一小撮猫毛，像团柔软的棉絮：
应禾喂？
“在干嘛呢？”黄子弘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慵懒的磁性，混着隐约的吉他声，琴弦拨动得轻轻巧巧，“是不是又在跟歪歪打架？”
应禾才没有！
应禾戳了戳歪歪圆滚滚的肚皮，换来它不满的呼噜声，像小马达在转。
应禾我在给它梳毛，你听，多乖。
她把手机凑近猫，歪歪果然配合地发出软糯的“喵呜”声，尾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像羽毛搔过心尖：“行吧，算它乖。晚上别熬太晚，我查了天气预报，明天天气好，天蓝得很，带你去郊外的湖边拍照。”
应禾拍照？
应禾坐直身子，身上的米白色毛毯滑下来一截，歪歪趁机叼走逗猫棒，迈着小短腿跑开，尾巴翘得高高的。
应禾你不是说最近要练新歌吗？
“新歌不急，陪你比较重要。”黄子弘凡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像小猫蹭手心，“而且……想拍张有你的照片当手机壁纸。”
应禾的脸颊微微发烫，像被阳光晒暖的棉花，她假装整理沙发上的格子靠垫：
应禾贫嘴，那我明天几点起？
“九点吧，我去接你，顺便给你带早餐，楼下那家的豆浆油条，你上次说好吃的。”他顿了顿，又叮嘱，“别等苏稚北了，她今天不是说要去参加什么摄影师交流会吗？指不定折腾到几点。”
应禾知道啦！
应禾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木质的钟摆轻轻晃动，时针刚过三点，阳光在地板上挪了小半寸。
应禾你也早点休息，别总熬夜写歌，对嗓子不好。
挂了电话，歪歪叼着逗猫棒跑回来，把玩具往她脚边一丢，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的裤腿，裤料是柔软的棉布。
应禾弯腰抱起猫，下巴抵着它毛茸茸的头顶，闻着淡淡的猫薄荷香味：
应禾你说，稚北今天会不会跟曹恩齐一起去交流会啊？
歪歪“喵”了一声，尾巴圈住她的手腕，像是在应和。
其实苏稚北出门前就有点不对劲，对着镜子换了三件外套，从粉色卫衣换到浅蓝牛仔，还偷偷喷了点应禾的百合味香水，味道淡淡的。
应禾当时没戳破，只是笑着说“早点回来，给你留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上次曹恩齐提过，这周有个摄影师交流会，他托朋友拿了两张票，语气里藏着期待。
夜幕渐渐降临，窗外的天变成了墨蓝色，应禾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膝盖上盖着毛毯，歪歪蜷在她腿上打盹，小肚子一起一伏的。
玄关的灯一直亮着，暖黄色的光晕照亮了门口的鞋柜，那是她给苏稚北留的。
墙上的时钟从九点走到十一点，又从十一点爬到凌晨三点，门锁终于传来轻微的响动，像老鼠在磨牙。
应禾按下暂停键，屏幕上的光影停在脸上，歪歪被惊醒，竖着耳朵看向门口，胡须抖了抖。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一个身影猫着腰钻进来，动作轻得像只偷腥的猫，脚步踩在地毯上没声音。
苏稚北踮着脚尖脱鞋，米白色的外套上还沾着夜露的潮气，头发有点乱，几缕贴在脸颊，嘴角却挂着藏不住的笑意，像偷吃到糖的孩子。
应禾咳。
应禾故意咳嗽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苏稚北吓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黑色相机包“啪嗒”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她转过身，看见沙发上的应禾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尴尬地挠了挠头，指尖碰了碰发烫的脸颊：
苏稚北你、你还没睡啊？
应禾等你啊。
应禾站起身，歪歪从她怀里跳下来，慢悠悠地晃到苏稚北脚边，用尾巴绕她的脚踝，痒痒的。
应禾背着我干嘛去了？
苏稚北就……就去参加摄影师交流会啊！
苏稚北捡起相机包，手指绞着背带，眼神有点闪躲，不敢看应禾。
苏稚北人太多了，聊得忘了时间。
应禾是吗？
应禾走过去，帮她把外套挂在衣架上，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那是曹恩齐常用的木质香调，清清爽爽的。
应禾我怎么听说，那个交流会八点就结束了？
苏稚北的脸“腾”地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像被戳破的气球，声音也小了：
苏稚北你……你怎么知道？
应禾挑眉，嘴角弯起，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应禾肯定是和恩齐玩儿去了，是不是？
苏稚北不是玩儿。
苏稚北小声辩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包的背带，背带是黑色的帆布。
苏稚北交流会结束后，他说附近有个夜景摄影展，就……就一起去看了看。
应禾看展看到凌晨三点？
应禾拿起桌上的玻璃杯递她，杯子里的水还是温的。
应禾他送你回来的？
苏稚北嗯。
苏稚北接过水杯，指尖有点发烫，碰到微凉的玻璃壁，轻轻抖了下。
苏稚北他说太晚了不安全，开车送我到楼下的，车灯在夜里亮得像星星。
她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应禾，眼里闪着点不确定，像迷路的小鹿。
苏稚北他……他还说我今天拍的照片很好看，说下次有时间，带我去拍日出，说山顶的日出特别美。
应禾看着她难得露出的羞涩模样，脸颊红扑扑的，忍不住笑了，眼里盛着暖意：
应禾这不是挺好的吗？
苏稚北什么挺好的……
苏稚北低下头，耳根红得厉害，像涂了胭脂。
苏稚北我们就是朋友。
应禾是是是，朋友，！
应禾故意拖长语调，弯腰抱起蹭过来的歪歪，猫在她怀里舒服地眯起眼。
应禾那朋友会特意绕远路送你回家，会夸你拍的照片好看，会约你去看日出？
苏稚北被问得说不出话，只能猛灌了几口温水，喉结轻轻滚动。
客厅里的落地钟敲响三点半的钟声，“咚”的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歪歪打了个哈欠，往应禾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应禾好啦不逗你了~
应禾拍了拍她的肩膀，手心暖暖的。
应禾快去洗漱睡觉，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跟熊猫似的。
她看了眼苏稚北手里的相机，黑色的机身，镜头闪着冷光。
应禾拍了什么好照片？睡醒了给我看看，肯定很漂亮。
苏稚北嗯！
苏稚北眼睛亮了亮，像被点亮的星星，抱着相机包往卧室走，脚步轻快了不少，带着点雀跃。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回头小声说，声音像羽毛飘过来:
苏稚北他……他还帮我挡了一下差点掉下来的灯牌，就在摄影展门口，灯牌是铁的，挺沉的。
应禾笑着挥手，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应禾知道了，快去睡吧，梦里说不定能梦到日出呢。
苏稚北进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时钟的滴答声。
应禾抱着歪歪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月光落在阳台上，像撒了层银粉，心里忽然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她想起黄子弘凡明天要带她去湖边拍照，湖边的芦苇应该长得正好；想起苏稚北提起曹恩齐时泛红的脸颊，像熟透的樱桃；想起歪歪在怀里发出的均匀呼噜声，安稳又踏实。
原来幸福真的会传染，像此刻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悄无声息地漫过每个角落，温柔又绵长。
她低头亲了亲歪歪的额头，小家伙的毛软软的，轻声说：
应禾明天也是好天气啊。
怀里的猫似乎听懂了，往她怀里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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