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因为巨大的震惊和迟来的醒悟而急剧收缩！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我猛地抓住陈队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另一只手指着那个装着钛钽合金碎屑的瓶子，又指向自己的太阳穴位置！

陈队瞬间看懂了我的肢体语言！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沈南舟？！三年前？！他的脑子里……有这东西？！”

陈队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了调。我用力地、艰难地点头！每一次点头都牵扯着喉咙撕裂般的剧痛，但巨大的冲击让我几乎感觉不到！

死者胃里的字条指向我！

字条里藏着“普罗米修斯”项目的钛钽合金碎片！

沈南舟脑子里有同源材料的植入物！

沈南舟死于我签字的“意外溺亡”报告！

而沈南舟……是创生科技的死敌！

所有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根名为“创生科技”和“普罗米修斯”的恐怖丝线，瞬间串联了起来！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阴谋轮廓，在冰冷的安全屋灯光下，狰狞地显现！

他们用沈南舟测试非法植入物！

沈南舟可能发现了什么，或者实验失败，于是被灭口！

而我签字的尸检报告，成了掩盖真相的关键一环！

三年后，他们要用同样的方式……不！是更残酷、更羞辱的方式，让我这个“知情者”和“帮凶”彻底消失！用死亡预告和模仿我声音的杀手，将一切指向我的“疯狂”和“畏罪自杀”！

巨大的愤怒和被玩弄的耻辱感如同火山般在胸腔里喷发！烧干了喉咙的痛楚！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刺破掌心，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就在这时！

“嗡——嗡——嗡——”陈队口袋里的加密手机，发出低沉而急促的震动蜂鸣！像死神的丧钟突然敲响！陈队脸色剧变，立刻掏出手机接通。他没有开免提，但安全屋里死寂得落针可闻，电话那头一个带着哭腔、极度恐慌的年轻女声（应该是值班护士）清晰地传了出来：“陈队！ICU！张逸法医！他……他突然不行了！血压血氧断崖式下跌！心跳……心跳停了！正在抢救！医生……医生说可能是脑疝突然加重，也可能是……是那不明药物的迟发性反应爆发！陈队！您快……”

后面的话被巨大的嘈杂背景音（仪器的尖锐警报、医生的紧急指令、心肺复苏的按压声）淹没了！

小张！！！如同被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心脏上！我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林晚！”陈队和小周同时惊呼，一把扶住我。

“撑住！林晚！看着我！”陈队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用力摇晃我的肩膀，试图唤回我几乎溃散的意识，“听着！听着！小张还在抢救！还没结束！你不能倒！想想那该死的‘明天见’！想想那个灰影！想想创生科技！你必须活着！活着才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就在同一瞬间！“啪！”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静电释放的脆响！安全屋内，墙角一盏作为应急光源的小型紫外线消毒灯管，毫无征兆地……

自己亮了起来！

惨淡的、幽幽的、波长在365nm左右的紫外光，如同鬼火般，瞬间点亮了墙角那一小片区域！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光源，让陈队和小周猛地转头望去，脸上写满了惊愕和瞬间升腾的警觉！而我，在眩晕和剧痛的边缘，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条件反射般地……盯向了陈队放在旁边桌子上的、那个装着蓝绿色稀土荧光粉末的证物袋！在紫外灯幽幽的光线下——

嗡！

如同魔法！那袋子里的蓝绿色粉末，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生命！爆发出极其明亮、极其纯粹、如同鬼魅森林里萤火虫王般的、刺目欲盲的蓝绿色荧光！

光芒之盛，瞬间压过了安全屋的主光源！将陈队和小周惊骇的脸庞，映照得一片惨绿！那光芒，妖异！冰冷！带着一种无声的、致命的嘲弄！像黑暗中的灯塔！像献给死神的信号！

这光……这突如其来的紫外灯光……是巧合？还是……

一股冰冷的、比停尸房寒气更甚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我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安全屋天花板上那个不起眼的烟雾报警器！

它……是不是也被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