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标明确——苦荷大师门下,最精于续命调养、医术通玄的二弟子,木蓬。
没有通传,没有礼节。
江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上京城外苦荷大师清修的庭院。
江辞“木蓬何在?”江辞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墙壁,带着冰冷的煞气,震得院中落叶簌簌而下。
数名北齐高手瞬间现身,将她围住,剑拔弩张。
木蓬“何人在此放肆!”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木蓬出现在庭院中,他身材高大,面容平和,但眼神锐利,带着医者的审视和警惕。
江辞江辞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你就是木蓬?跟我走一趟庆国,救一个人。”
木蓬木蓬皱眉:“阁下何人?强闯圣地,还如此无礼?救人?天下求医者无数,岂能你说带走就带走?”
江辞“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
江辞向前踏出一步,就要带他离开。
“狂妄!”苦荷座下大弟子狼桃早已按捺不住怒火。
他成名多年,一身九品修为在北齐也是顶尖之列,何曾见过有人如此蔑视师门圣地?
他暴喝一声,身影如电,瞬间切入江辞与木蓬之间,一记“焚天掌”,带着灼热的气浪和开山裂石般的威势,狠狠拍向江辞!
这一掌,狼桃含怒而发,毫无保留!
他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庆国人知道,苦荷大师的庭院,不容亵渎!
面对这足以令寻常九品色变的刚猛一击,江辞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前冲的势头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在狼桃掌风及体的瞬间,随意地抬起了右手。
没有真气激荡的轰鸣,没有光芒四射的异象。
她的动作简单、直接,甚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那手掌,就那么平平无奇地迎了上去。
“嘭!”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肉体碰撞声响起。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狼桃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
他感觉自己倾尽全力、足以熔金断铁的一掌,仿佛拍在了一座亘古不化的万丈玄冰山上!
一股无法形容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带着一种纯粹到极致的“重”与“凝”,顺着他的手臂狂涌而入!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狼桃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如同被攻城巨锤正面轰中,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人在空中,一口鲜血已然狂喷而出,手臂软软垂下,显然臂骨已断!
他重重砸在院墙之上,震得墙体簌簌作响,才滑落在地,挣扎了几下,竟一时无法站起。
满院死寂!
所有北齐高手,包括木蓬在内,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狼桃大师兄,苦荷座下第一高手,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一掌废了?!
苦荷“住手。”一个苍老而平和的声音响起。
苦荷大师缓步从静室中走出。
他步履蹒跚,眼神却依旧深邃如海,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江辞身上,带着一丝了然,一丝悲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木蓬“师父!”木蓬和众弟子连忙行礼。
苦荷苦荷没有理会旁人,只是看着江辞,说“没有真气?”
江辞“是又如何?”
苦荷深邃的眼中,那抹惊异终于化为了实质的震动!
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江辞那一掌,确实没有动用丝毫真气!
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肉身力量!
一种将筋骨、气血、意志凝练到匪夷所思境地后爆发的伟力!
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苦荷“蓬儿……跟她去。”苦荷说道。
木蓬“师父!”木蓬惊愕。
苦荷苦荷的目光再次落在江辞身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的力量……已非寻常大宗师之境所能度量。若她发狂,倾尽我北齐之力,或许能阻她一阻,但代价……将是山河破碎,万民涂炭。”
木蓬木蓬明白了师父的深意,点了点头。
苦荷苦荷又问道:“不知你要去救谁?”
江辞江辞施礼,冷冷答道:“晚辈并非不知礼数,如有得罪,还请莫要计较,实在是事情紧急。我要救的人,想必你们都知道,他就是曾经的鉴查院院长陈萍萍。前辈说的没错,如果他死了,我会让天下陪葬,包括北齐。”
苦荷苦荷看向木蓬:“木蓬,速速去救陈萍萍,倾尽毕生所学也要救治他。”
木蓬他眼神变得坚定,对着苦荷深深一揖:“弟子遵命。”
没有片刻耽搁。
木蓬只来得及匆匆收拾几样珍贵的药材和器具,便被江辞一把拽上早已备好的快马。
两匹神骏的千里马如同离弦之箭,绝尘而去,再次踏上漫长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