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风餐露宿。
江辞几乎不眠不休,鞭策着马匹狂奔。
木蓬木蓬忍不住开口:“少侠,病人情况如何?是何病症?你总得让我心中有数。”
江辞江辞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有些破碎:“旧疾缠身,郁结于心,油尽灯枯……咳血……大夫说……时日无多……”
木蓬心中一沉。
郁结于心,油尽灯枯……这已非单纯的药石可医。
但他不敢说,只能默默祈祷自己珍藏的几味续命奇珍能发挥些作用。
途中,江辞接到昭昶的飞鸽传书。
上面写着,陛下已经召见院长进宫了。
她快马加鞭,几乎榨干了千里马最后一丝气力。
然后在城郊的一处隐蔽庭院安置好木蓬后,单人独骑,直奔皇宫。
宫墙巍峨,禁卫森严。
她攀岩走壁,直奔御书房。
里面传来质问的声响,接着传来“砰!”的一声。
一声震耳欲聋、迥异于真气碰撞的爆鸣,如同惊雷般从御书房内炸响!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霰弹枪的声音。
来不及想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武器。
现在当务之急是杀了庆帝,救下院长。
她一路击倒侍卫,来到御书房里,眼前的景象瞬间烙印在她冰冷的意识深处:浓烈的硝烟味弥漫。
陈萍萍瘫坐在他那特制的轮椅上,本就灰败的脸上此刻更是死气沉沉,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耗尽生命最后的、冰冷的恨意与决绝,死死盯着前方。
轮椅扶手处,一个奇异的金属装置正冒着缕缕青烟。
而庆帝,这位站在武道巅峰、掌控亿万人生死的大宗师,龙袍的胸襟处一片焦黑狼藉,布满了细密的孔洞。
他微微踉跄了一步,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血迹,威严的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被蝼蚁咬伤后彻底激怒的狂暴!
那霰弹近距离的轰击,虽被他千锤百炼的护体真气抵消了大半,未能造成致命贯穿伤,但巨大的冲击力与穿透力依旧让他气血翻腾,脏腑受震,留下了不轻的内伤和皮开肉绽的外伤。
他精心维持的帝王仪态被彻底打碎,只剩下赤裸裸的、择人而噬的凶戾。
庆帝“陈萍萍!!”
庆帝的怒吼如同受伤的凶兽,真气不受控制地澎湃而出,将御书房内的书案、奏折、瓷器尽数震碎!
庆帝“你竟敢…弑君?!”
滔天的杀意瞬间锁定了油尽灯枯的陈萍萍。
就在庆帝含怒欲发,一掌足以将陈萍萍连同轮椅彻底拍成齑粉的瞬间——江辞动了。
没有言语,没有试探。
她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极限,并非冲向庆帝,而是直接挡在了陈萍萍的轮椅之前!
同时,她反手一掌,并非攻敌,而是拍在陈萍萍的轮椅靠背上。
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巧劲传出,轮椅连同上面气息奄奄的老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托起,平稳而迅疾地滑向墙角,避开了庆帝含怒一击的绝对核心区域。
庆帝“你?!”庆帝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面容冷峻、煞气冲天的少年!
他更震惊于对方展现出的、远超他预期的速度和力量!
刚才那一掌推送轮椅的巧劲,举重若轻,对力量的掌控妙到毫巅,绝非寻常大宗师手段!
话音未落,庆帝身影已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来到御书房外,帝王的威严与大宗师的无上修为完美融合,一掌“王道杀拳”直取江辞!
江辞眼神冷如万载玄冰。
她不闪不避,抬起的右手五指微曲,并非硬撼其锋,而是精准地扣向庆帝手腕脉门!
动作简单直接,快得超越了思维的极限!
这是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本能,无视真气威压,直指要害!
庆帝惊怒变招,拳势微偏。
江辞却如影随形,化爪为掌,贴着狂暴的拳风边缘切入,掌缘如刀,狠狠斩向庆帝肘关节!
同时身体微侧,以肩背肌肉最厚实处,硬生生扛下部分逸散的拳劲!
砰!
闷响如雷!
江辞身体剧震,喉头腥甜上涌,嘴角溢出血线!